第二十章 錦書難托
也正是這封信,讓奚言也懷疑自己父母的意外也許并非如這么多年來大家認(rèn)同的那樣簡單,他想揭開那個答案,可是粗略一想,當(dāng)即又覺得毛骨悚然,要想繼續(xù)挖掘真相,就必須親手撕開那層溫情脈脈的面紗,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那個勇氣,這巨大的沖擊在一瞬間將他的人生置于懸崖邊緣,前無去處,后無退路。
他為此失魂落魄了好幾天,當(dāng)他終于下定決心要無所顧忌并且將事實一查到底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忽略了葉蓁蓁,那些本不該讓她聽到的林詠姍個人的胡言亂語加深了他們的誤會,似乎就在那天,所有的事情都錯了,奚言這輩子的人生都錯了,該從哪里開始改正錯誤,一時竟無解了。
砸掉了那些東西,看著周騏在一邊默默的收拾殘局,奚言似乎清醒一些了,沉思了良久,才緩緩的開口道:“對不起?!闭Z氣誠懇。
周騏也有些安慰的笑了笑:“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覺得心里好受點了嗎?”
“我想出去走走,這里就麻煩你了,辛苦了。”奚言依舊無精打采。
周騏看著他有些紅腫的眼睛,點點頭,道:“好。”
韓國的冬天也是冷風(fēng)刺骨,奚言裹緊了自己的衣服,看著夜色闌珊,慢慢的感受著這原本應(yīng)該熟悉卻又陌生的母親的故鄉(xiāng),想象著他的母親是如何在這里度過青蔥歲月,悵惘著葉蓁蓁是如何走過這些或喧鬧或?qū)庫o的街頭。為了脫離爺爺獨斷專行的陰影,他選擇過另外一種生活,他只是想,如果站在聚光燈下,大眾輿論也會讓萬能的爺爺有所顧忌;然而為了讓爺爺安心,讓他走自己的路也去不打擾葉蓁蓁的生活,他還是歸順于爺爺,在每個寒暑假趕到美國去學(xué)習(xí)繼承人的課程。當(dāng)然他會帶著葉蓁蓁,這也是他答應(yīng)爺爺?shù)奈ㄒ粭l件,剛開始葉蓁蓁是拒絕的,可后來奚言說,讓她去學(xué)習(xí)語言,葉蓁蓁覺得這是個很好的主意,然后就自己報了語言班還另外學(xué)了吉他,自己找了一對和藹的老夫婦當(dāng)房東,就在奚言美國住所的隔壁街區(qū)。葉蓁蓁無疑是獨立的,他們在一起見證彼此從青澀走向成熟,讓性格有些軟弱的奚言一點一點走出沒有父母陪伴、爺爺高壓嚴(yán)厲的陰影,慢慢活出自己的姿態(tài),而就在這一切都快要捋順完結(jié)的時候,偏偏出了這么驚天的逆轉(zhuǎn),奚言雖然一時難以接受,可他始終清楚自己心里的聲音,無論怎樣掙扎,最后,還是要弄清事情的原委,讓一切歸順,這樣他的人生才能坦坦蕩蕩的走下去。
讓他更傷心的是葉蓁蓁的態(tài)度,他們在一起那么久,僅憑她在門口聽到的那幾句不像樣的話,就輕易的放棄了他,連一個解釋的機(jī)會都不給他,就莫名其妙就的宣判了這份感情的死刑,難道是他做的還不夠好嗎?到底要怎樣才能給她所謂的安全感?
想到這,剛好走到了路邊的小酒館,他走了進(jìn)去,點了一瓶燒酒和一份雞爪,悲傷的自斟自飲起來:他已經(jīng)不記得父親的模樣了,大家都說他的父親是個善良的好人,可這樣善良的好人,卻早早身亡,連自己兒子長大都沒有看到;母親雖然還活著可這些年來一直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像睡著了一樣,遲遲不肯醒來,雖然他還有媽媽,可事實上,她也不曾陪在身邊;林詠姍是照顧他的姐姐,像家人一樣的依賴,卻被爺爺早早斬斷恩情,如今重新回來,他對她的感情未變,而她卻對他有了異樣的情愫;葉蓁蓁是他的天使,給他的生活帶來一縷春風(fēng),可如今春風(fēng)吹走了,只剩此刻寒風(fēng)凌冽,錐心刺骨。
當(dāng)奚言再次舉起杯準(zhǔn)備一飲而盡時,杯子卻被林詠姍在半空中攔住了,她的表情愧疚中帶著心疼,眼睛紅紅的:“夠了,不要再喝了,是我錯了,我就不應(yīng)該再次出現(xiàn)在你的生活里?!?p> 奚言甩開她的手,繼續(xù)推杯豪飲,他眼神渙散,帶著深深的醉意,看著她說:“不......不是你的錯......你們誰都沒有錯,是我錯了,我從頭到尾都錯了,我TM就是一酒囊飯袋!”
“不,不是的,我父母的死本就應(yīng)該由我查清,現(xiàn)在事實還沒有清楚,我就冒冒失失的找到你,還分析這里也許牽扯到你父母的事故,是我太自私了,還有葉蓁蓁也是,我本不該那樣說的,我知道你是真的愛她?!绷衷亰櫼娹裳允钦娴暮茸砹?,心里有些焦急。
“愛?晚了......都晚了!我這輩子就不配擁有愛!”
“你值得的......你一定值得的,你相信我,我?guī)湍阒匦伦坊厝~蓁蓁好嗎?然后我們一起調(diào)查整件事好嗎?僅憑那封信,無法推測這件事的真假,也許是有人別有用心也說不定?。 ?p> “我和葉蓁蓁的事......你就別管了......你是我的姐姐,永遠(yuǎn)的姐姐,就算有哪里不對......那也是我這個當(dāng)?shù)艿艿淖龅牟缓?,調(diào)查的事,如果有頭緒,我會通知你的......”
話畢,奚言手中的酒瓶掉落在地上,然后直接把頭匝在桌子上睡著了。
林詠姍結(jié)了帳,吃力的將他扛起,韓國大嬸見狀,還打趣說:“啊一古,這是誰家的兒子生的這么好看?你們是愛人吧,這么帥氣的小伙子可不要讓他傷心了,大嬸我都心疼了?!?p> 林詠姍聽不大懂,只是尷尬的笑笑,剛巧周騏及時趕到,他架著奚言,三個人才跌跌撞撞了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第二天奚言起床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八點多鐘了,正當(dāng)他慌張的以為遲到了今天的戲碼之時,看到了周騏給他的短信:今天的戲份已經(jīng)改到下午一點,我去打聽一下葉蓁蓁的消息,勿急。然后奚言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起身洗澡,白皙的皮膚,俊朗的外表,還有那資深的腹肌和羨煞旁人的馬甲線,正直大把的青春年華,他擦了擦鏡子上的水漬,看著鏡中的自己,暗下了決心,打算要像葉蓁蓁當(dāng)年那樣,每天一封郵件,遲早有一天,誤會總會解開。
裹好浴巾從浴室出來,他想起了那時葉蓁蓁還給他畫過畫,于是換上了白色的寬松毛衣和灰色的運動褲,非常帥氣的去翻找明信片,找到一張,就在背面提筆畫起來,是當(dāng)年他向葉蓁蓁表白時的場景,漫天杏花,有一高一矮兩個人的背影,然后寫了很大的兩行字:“桃之夭夭,其葉蓁蓁?!彼粗莾尚凶?,有些出神,然后嘴角微微牽動起來,想著一會周騏就回來了,讓他把這張明信片帶過去,無疑是最好的表達(dá)。
清風(fēng)無疾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話說雙十一大家剁手了嗎?快來加入我的坑里吧,歡迎打賞歡迎收藏歡迎評論。清風(fēng)剁手了,要趕快努力碼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