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還好吧?”王昀一直陪在身邊,關(guān)切的問。
“槍械需要龐大的力量才能啟用,以我現(xiàn)在的身體條件,似乎只能發(fā)出一擊!”晨曦苦笑道。
“原來這就是神器,還是那種剛?cè)肓鞯?,果然不是凡人使用的東西!”
“也不全是這樣,中間還有些別的原因,不過總比沒有好些!”晨曦定了定神,這次的收獲已經(jīng)夠多了,不能不知足。他抬頭看了眼逐漸高升的太陽,對王昀說道:“昀姨,時間不早了,咱們現(xiàn)在就動身吧!”
“你不需要再歇會兒或者適應(yīng)一下么?”
“不用,精神好著呢!”晨曦笑道,“神器在手,早去早回,也讓我們?nèi)粫@外國的妖精!”
機車隆隆的聲音在荒山野地顯得格外噪雜,酒保和那個不似活人的老酒鬼都沒有說實話,斯卡蒙別墅的位置距離小鎮(zhèn)極遠,而且路并不好走。
“什么收尸人會刻意跑這么遠,看來是一早盯上那些人想坐收漁人之利才是真的!”王昀不無怨氣的說道。
“安啦,這種人會說實話才奇怪,能從他那兒收獲彌賽亞,就已經(jīng)是賺到了!”晨曦倒是不在意,彌賽亞圣槍的存在給了他不少信心。
終于再也沒有道路可行的時候,一幢造型奇怪到讓人難受的所謂別墅也出現(xiàn)在兩人視野中。別墅仿佛是用無數(shù)廢舊木屋給不規(guī)則的拼插起來的。即使兩人都不懂建筑工程學(xué),也能看得出來,若非有奇異的力量在支撐,這種造型的房子絕不可能立著。
“確實有些門道,看來對手很是不簡單!”王昀掏出一只精巧的黃銅羅盤,上面的指針瘋狂的擺動著,任憑她怎么施為也停不下來,顯然已經(jīng)是完全失去了作用?!昂脧姶罅觯谶@末法時代,竟然還有存在這樣肆無忌憚的揮霍法力,除了怪物也不會有什么了!”
“而且是強大和囂張的怪物,說不定精神也不太正常,這倒是很符合妖精的居所!”****邊說便從符箓包里掏出一張刻畫著奇異字符的黃裱紙鶴,輕輕吹了口氣道:“上坤下兌,臨,貞吉無咎!”紙鶴身上的字符頓時發(fā)出血紅色的光,在王昀驚訝的目光里,向詭異別墅緩緩飛去?!拔耐趿姆偅镁獮橐梢砸欢ǔ潭壬洗骒`力!”晨曦不敢怠慢,一邊解釋一邊跟著紙鶴大步行去。
王昀隨即跟上:“這也是從白澤圖上學(xué)到的?”
“不是,是當(dāng)年文王感激初祖推位讓賢之舉,在推演《易經(jīng)》有成后贈送的符箓,吳氏的根基,只有少數(shù)人可以接觸到?!蓖蹶阑腥?。
紙鶴在空中并不是走直線,而是忽東忽西,兩人跟的也便格外辛苦。一直到房門面前,紙鶴似乎撞上了一堵看不到的墻壁,詭異的自燃化為了灰燼。
“路上有什么,需要這樣來回躲閃?”王昀覺得自己現(xiàn)在格外無知,她雖然以前也兼職過退魔師,但都是在國內(nèi)處理一些耳熟能詳?shù)慕┕碇?,這種看起來有些高端的戰(zhàn)局,卻不是她一個侍女能接觸到的。
晨曦?fù)炱鹨粋€石塊,隨手往方才紙鶴避過的地方一丟。石塊便在兩人的視線中憑白消失了。“昀姨你準(zhǔn)備的資料上顯示妖精擅長惡作劇,我就想,這些所謂的惡作劇想來就是些類似我們九州鬼打墻之類的障眼法,靠蒙蔽五感靈識來起誘導(dǎo)迷惑作用。這類法術(shù)陷阱,最大的破綻是會留下輕微的靈力波動,對靈力氣流敏感的紙鶴便是最好的探測手段了?!背筷氐脑捵屚蹶乐苯訜o語了,要知道,她在國內(nèi)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可是經(jīng)常遇到鬼打墻繞不出去的情況,可在晨曦面前,這些卻完全不是事兒。
晨曦雖然第一次執(zhí)行外出任務(wù),但好歹接受了家族幾年的苛刻培訓(xùn),能力并不差。在從逃離家鄉(xiāng)的陰霾中走出來后,他開始發(fā)現(xiàn)自己很享受這種冒險時的感覺。這同剛接受任務(wù)時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可謂判若兩人。他是天生的退魔師,只在后勤保障上有些無力。不過有了王昀,最后的短板便也不再存在。
他向前伸出手去,饕餮法訣帶來的靈性氣血讓他的感觸更為敏銳。微微一笑,一張正統(tǒng)的矩形符箓便慢悠悠的飛出,貼在別墅門前一道隱形的墻上。“我道是法力強橫,原來只是靠結(jié)界建立的幻象。上艮下離,賁。柔來文剛,以明庶政?;饛纳匠觯憋棻M去,破!”符紙上顯出一座火山噴涌的虛影,一波波的震蕩以其為中心發(fā)出。眼前的別墅像鏡子一樣慢慢破碎,顯露出一座破敗的巨石建筑。
建筑粗狂豪邁,帶著遠古的風(fēng)格。堅硬的巨石上尚還留存著刀砍斧劈的痕跡,似乎歲月的流逝并沒有給它帶來一絲的影響。建筑規(guī)模不大,只有一處獨門的石室而已,只是頗為高大。但似乎當(dāng)時建造的極為倉促,所以看起來顯得凌亂而破敗。正視著唯一的那座石門,晨曦才注意到石門的下部站著一個像灰皮大老鼠的矮子怪物,正一臉仇視的看著自己。
“妖精?”晨曦好奇的說,這是他第一次見這種魔法生物。
但妖精卻全無做一下自我介紹的友好?!翱蓯旱娜祟?,雖然土地租借的合同到期,但我只想再多呆幾天等著主人醒來而已。我已經(jīng)對你們足夠客氣了,看在幾千年來我貢獻的金幣份兒上,為什么要苦苦緊逼!”妖精憤怒的不能自已,隨時都要爆發(fā)的感覺。能夠控制情緒,這對妖精這一種族來說可著實不容易。
“友好,尸骨無存的友好么?”王昀插話道,一邊小心的握住一把桃木劍,做出防御的姿態(tài)。
“尸骨無存,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妖精像燈泡一樣的大眼顯得很茫然。
“難道不是你把前兩撥退魔師給撕成碎片的么?”王昀反問。不過她也感覺出不對了,當(dāng)時推斷的,破魔槍中的銀彈可不是用來對付妖精的,這對它也沒什么作用。
“你們一定是誤會了。幾千年來我一直小心的待在這里,等待著主人重新醒來。作為租金,向潘德拉貢家族定期上繳著金幣。但是今年,因為主人身上發(fā)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我一直堅守在這里,所以沒有時間去搜尋黃金。以至于家族幾次三番的派人來警告我。當(dāng)然,你們得到的命令可能是驅(qū)逐之類的。但即使家族也明白,你們這些新人又哪來的力量威脅我這種神話生命。我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又怎么會再無端制造殺孽來激化矛盾呢?”妖精搓動著長長的不成比例的手指,依舊充滿戒備的解釋道。
“公子,它好像真的不想發(fā)生矛盾,這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房客欠繳房租的問題。確實也沒必要制造殺戮才對!”王昀看著妖精的樣子,感覺有些可憐,不由說道。
“所以呢?”晨曦神情慢慢變得嚴(yán)肅,眼睛也閉了起來,就像是在沉思一樣。
“所以,它可能是冤枉的,殺人的怪物另有其人?”王昀并非沒有看到晨曦表情的變化,但還是試圖勸解道。
晨曦緩緩睜開眼:“我當(dāng)然知道它是冤枉的,它也確實不像是在說謊。雖然還有些疑問但也無傷大雅。但現(xiàn)在關(guān)鍵的問題是,不是我們是否要放過它,而是它背后的東西是否可以放過我們?”
“什么東西?”王昀疑惑的看著妖精的身后,那里是石質(zhì)建筑黑洞洞的門戶,她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應(yīng)該是它口中的主人真的“醒來”了?”晨曦苦笑道。他也是方才從白澤那里得到提醒,想來能把那個憊懶的家伙給刺激醒的,不會是什么實力低微之輩。原以為初來時感受到的那些肆無忌憚的法力波動是用結(jié)界偽造的?,F(xiàn)在想來,分明是亙古的結(jié)界掩飾不住所致。而且如果白澤的判斷不錯的話,還是這種形式的“醒來”。
王昀沒有聽出“醒來”的含義,重又看向妖精。而妖精的表情卻異常的奇怪,似乎它本身并不相信自己的主人會醒來一樣。但它還是滿懷希冀的慢慢回頭看去。
“嗡……”一股令人心畏的恐怖沖擊波從石門噴涌而出。妖精全然沒有防備的便被擊中,隨即遠遠的拋飛出去,宛若拍飛一只小蟲。
“巽為風(fēng),上乾下艮,遁?!背筷禺?dāng)機立斷,一手?jǐn)堊⊥蹶?,另一只手中兩張符紙已打著旋兒飛出,一張化作強風(fēng),減緩了沖擊波的攻勢,另一張則推動兩人向相反的方向退去。
在符法的作用下,兩人退了十幾米的距離才緩緩落地,而那個全無防備的妖精卻掉落在更遠的地方,生死不知。
一只五米左右的巨人從石門邁步而出,巖石般的皮膚,裹著獸皮裙,****著上身。其他形貌倒也與人族別無二致,只是只有一只豎眼,發(fā)著蒙蒙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