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鐵云漸漸冰冷的尸體,辰御天緩緩搖頭。
旋即,他把目光望向了河畔戰(zhàn)場。
黑衣人的慘叫依舊絡(luò)繹不絕,刀芒劍光交錯閃過,一連串血花濺射而起。
霍元極身處黑衣人群,目光睥睨,一刀斬下,一道赤紅火芒一閃而過,數(shù)道人影直接倒地。
雪天寒神色冰冷,往往手中長劍一揮,便有落雪飄飄,伴隨冰冷刺骨的劍氣,乍現(xiàn)虛空。
所過之處,盡數(shù)冰封,如同一片冰雪的世界。
火與冰,在河畔交融,毫不沖突。
真正的冰火兩重天!
其間,更時不時有著一道銀色劍光一閃而逝,如同一道奪命青虹,夢幻,且殺機騰騰。
三人!
僅三人,便將這些黑衣伏兵殺得潰不成軍!
片刻之后,冰雪消融,烈火止息,青虹消散。
河灘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黑衣人的尸體。
三人毫發(fā)無傷,向辰御天走來。
“霍兄,雪兄,辛苦。”辰御天淡淡一笑。
霍元極亦是一笑,下一刻便看到倒在地上已經(jīng)完全冰冷的鐵云。
“辰兄好手段!居然連鐵云這種高手也能斬殺?!毖┨旌戳丝磋F云,目光一閃,道。
辰御天謙遜道:“僥幸罷了。換了雪兄,定也能將其輕易斬殺。”
“不!我?guī)煾刚f過,鐵云雖然武功不高,但暗器功夫防不勝防,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他反殺?!毖┨旌畵u了搖頭,“他還說過,這天下能夠在暗器功夫之上勝其一籌之人,唯有龍尊的龍御刃??!”
此話一出,辰御天目光微不可察一閃。
雪天寒剛好捕捉到了這一抹光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玄曦見狀,連忙對辰御天道:“御天,有一件事忘了說了,這些家伙,有些奇怪?!?p> “哦?奇怪?”辰御天目光微微一閃。
“是啊!這些家伙······該怎么說呢······“
“他們確實很不對勁,雙眼通紅,就像是發(fā)了狂的野獸。”霍元極接口道。
“對對對!他們不僅力大無窮,而且反應(yīng)也是靈敏過人,就是神智似乎有些問題。”玄曦說道。
辰御天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有點意思······還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有,我發(fā)現(xiàn)他們的內(nèi)力都極為狂暴,似是有意而為?!毖┨旌肓讼?,道,“這種狀況,倒是很像我?guī)煾刚f過的一門武功?!?p> “是什么?”眾人看他。
雪天寒雙眼微瞇,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異變!”
所有人同時面色大變!
霍元極看了他一眼,“你沒記錯?”
雪天寒搖了搖頭,“你知道的,這種事情,我不可能記錯?!?p> 辰御天面色凝重起來。
異變,是江湖中流傳已久的一門奇術(shù)。
據(jù)說修煉此術(shù)之后,內(nèi)力可憑空提高一大截,且力大無窮,很是厲害!
只是,這股內(nèi)力提升是有時間限制的,時限一過,武者將變得十分虛弱。
但,在功力提升的這一段時間里,武者不會感到任何疼痛,變得悍不畏死,勇猛非常??!
是以,這異變奇術(shù),向來就是江湖中人最渴望得到的功夫之一。
但這么多年,從未聽說過有人練成這門奇術(shù),故而江湖中人都將它當(dāng)做一個傳說罷了。
“異變并非傳說,我外公曾經(jīng)說過,當(dāng)年太祖開國之初,麾下軍隊就曾經(jīng)練過這門奇術(shù),只是太祖駕崩之后,這門奇術(shù)也就失傳了。”雪天寒說道。
辰御天雙眼微瞇,一道道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
如果這群黑衣人修煉的真的是那門奇術(shù)的話,那么他們?yōu)楹我獊斫貧⑺麄儯?p> 他們和陵水縣的案子,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
或者說,江淮七幫,與此案是否有關(guān)?
辰御天苦笑。
本來陵水縣的案子就已經(jīng)夠復(fù)雜了,如果這群人也和此案有關(guān),那事情可真是麻煩了。
雪天寒又道:“不過,這群人個個神志不清,行為舉止又酷似野獸······我估計,他們所修煉的,應(yīng)當(dāng)是不完整的異變?!?p> “不完整的異變?”
“完整的異變,施展之后神智不會出現(xiàn)異常,但這些人的神智明顯有些不清不楚,應(yīng)當(dāng)就是修煉了不完整的功法所致?!毖┨旌f道。
“原來如此?!北娙宋⑽Ⅻc頭。
“但這些人的確有問題。不知道他們和陵水縣的案子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霍元極摸了摸下巴,說道。
眾人皆是神色一凜。
如果真的有所聯(lián)系,那么恐怕江淮七幫,也會與此案有所聯(lián)系了。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我還是那句話······”就在大家都沉默之時,辰御天突然開口說道。
所有人都看他。
辰御天望著尹水的方向,緩緩笑道:“到底有沒有聯(lián)系,我們只要到陵水縣一探,便可知曉?!?p>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只見江面之上,一艘小舟緩緩駛來,舟上立著一人,做捕快打扮,看到岸上的四人,便喊道:“敢問前面可是陵水縣新任縣令辰御天辰大人?”
辰御天對著江面微一抱拳:“在下正是?!?p> 舟上的捕快大喜,抱拳道:“見過辰大人,在下乃陵水縣捕頭王毅,特來接大人赴任?!?p> 說話間,小舟已然駛到了河畔。
舟??堪?,王毅和撐船的船夫便看到了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尸體。
兩人登時大吃一驚!
王毅微微皺了皺眉,他當(dāng)捕快至今,雖然歷經(jīng)刑案無數(shù),也見過不少的尸體,但,卻從未加過如此大的數(shù)量,此刻一見之下,立刻有些不適。
那船夫更是早已被嚇得渾身發(fā)抖。
偏偏就在這時,其中一個黑衣人的手竟然微微地動了一下。
兩人剛好看到了這一幕,頓時被嚇壞了,腦子里立刻蹦出了一個詞:“詐尸?”
霍元極連忙笑道:“兩位莫怕,這些人都沒死?!?p> “沒死?”
兩人都有些迷茫。
是的,他們沒死。
但他們體內(nèi)的內(nèi)力,都沒有了。
雪天寒三人雖然沒有要他們的命,但卻廢了他們的武功。
沒有了武功,他們自然也就無法再作惡。
這對他們而言,或許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
夜到子時,最是沉寂。
辛苦勞作了一天人們早早的進入了夢鄉(xiāng),熱鬧了一天的陵水縣,也漸漸沉寂下來。
夜涼如水,一彎新月高掛天穹。
靜謐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能聽到從遙遠之地傳來的幾聲打更之聲。
一切是那么祥和。
然而,看似祥和的夜景之下,也有著看不見的罪惡,正在悄然發(fā)生。
一道黑影,從一處豪華的院落之中,悄然出現(xiàn)在屋頂上。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連臥在一旁的野貓都沒有驚動。
他看了看天上的月色,旋即身形一閃,就此消失無影。
但,在他腳下屋頂?shù)奈葑又?,此刻,卻有一聲驚天動地的虎嘯,轟然響起!
“吼······”
這嘯聲如雷,頃刻間便將這夜空之下的寧靜完全打破,向四周遠遠傳蕩開來。
整個陵水縣一下子都被驚醒了!
尹水北岸,剛剛上了岸的辰御天一行人聽到這一聲虎嘯,面色皆是齊齊一變!
雪天寒與霍元極二人相互對視一眼,二話不說,直接朝城中一掠而去。
“大人?!蓖跻憧粗嫔氐某接?。
辰御天看了看王毅,沉聲道:“王捕頭,我們先過去看看,你現(xiàn)在立刻回衙門帶齊人馬,我們在案發(fā)現(xiàn)場會和?!?p> “是,大人!”王毅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頭騎快馬而去。
辰御天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玄曦,旋即一步踏出,整個人頓時化作一道殘影,朝城中而去。
玄曦也連忙跟上。
二人尋著聲音,來到了一家莊園,此時夜已經(jīng)很深了,可這莊園里依舊燈火通明如同白晝,莊園中人更是一個個面露急切之色,整個莊園亂成了一團,
霍元極和雪天寒就站在莊園的屋頂之上。
“雪兄,霍兄,情況如何?”
雪天寒微微搖頭,用一貫清冷的口氣說道:“不好,莊園里太亂了,我們不好插手進去。”
“看來只好等王毅帶人來了以后再去勘察現(xiàn)場了······”
辰御天嘆了口氣。
“在此之前,我們也只能先到莊園周圍找找有沒有什么線索了?!?p> “也只好如此了·····”霍元極也嘆了口氣。
辰御天又道:“話說回來,你們來此之時,沒有碰到什么可疑人物嗎?”
“沒有。”霍元極搖了搖頭。
辰御天點了點頭,旋即四人分散開來,到莊園周邊尋找線索,但卻一無所獲。
便在這時,王毅帶著衙門的人馬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