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亮一言,讓廳中眾人吃驚萬分!
濃濃的震驚,涌上每個人的臉龐!
馬志云一案被以假亂真的虎畫,居然便是賈政手中的五虎圖!
那么,賈政一案被以假亂真的虎畫呢?
那又是哪一幅畫?
或者說,那幅畫,本就是贗品!
是賈政那幅五虎圖之一的贗品!
這并非不可能。
在看到同為五虎圖之主,同為五侍衛(wèi)之后的朋友屢遭殺人奪畫之劫,為了避免自己手中的虎圖落入賊手,賈政自然可能會早做準(zhǔn)備。
他完全可以事先仿制一件贗品,掛在自己書房。
如此,即便自己真的遭遇不測,虎圖,也不可能落入兇手之手。
“寧死,也要保護虎圖么?”
辰御天心中唏噓,賈政此舉,令他敬佩。
奈何,對方也非易與之輩,不但找到了真虎圖所在,而且誤了馬志云性命。
不過這些,始終只是辰御天自己的推測。
事情究竟如何,還是要聽當(dāng)事人的講述。
“此事要從陸大人遇害之后說起了……”
吳亮開始了回憶。
“那一日,我正在酒樓,賈兄突然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拿著那幅畫?!?p> “我見他行色匆匆,又欲言又止,于是請他到客房詳談?!?p> “誰知,他一進去,便將那畫,托付與我……”
吳亮的眼睛里,閃過濃濃的追思之色,仿佛回到了事情發(fā)生的當(dāng)日……
那日,賈政托虎圖于吳亮,吳亮驚訝的看著他,問道:“賈兄,你這是做什么?”
賈政道:“吳兄,如今李兄和陸大人雙雙被害,你認(rèn)為他們?yōu)楹伪缓Γ俊?p> 吳亮聞言,想了很久,直到看到賈政手中的虎畫,方才道:“賈兄的意思是,他們的目的……是五虎圖?”
“正是?!辟Z政道,“吳兄,我已經(jīng)請畫師事先仿制了一件一模一樣的畫掛在書房,這幅虎圖,就暫且先交給你保管了?!?p> “可是……”吳亮欲言又止。
“好了,沒什么可是的。吳兄,若我也遭遇不測,此畫,就交與你了。絕不可讓護國寶藏,落入賊人之手!”
賈政說完便走了。
十多天后,便傳出了他遇害的消息。
“消息傳來,我很害怕,也很驚恐。”
“我想兇手的下一個目標(biāo)很有可能就是我了,于是……”
“于是你就將手中的兩幅虎畫同時交給了其他人保管,而其中之一,便是馬志云,對嗎?”
辰御天接口道。
吳亮默默點頭,眼中有著一絲追悔之色閃過。
辰御天嘆了口氣。
“罷了,人死不能復(fù)生,如今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快將兇手繩之以法,這樣,才能對亡者有所交代?!?p> “大人所言甚是,不知方才草民的請求……”吳亮拱了拱手,陪笑道。
辰御天道:“此事不難,本縣這就派人前往貴府?!?p> 說著,命王毅進來,吩咐人手,準(zhǔn)備前往吳家。
吳亮拱手道謝,沒過多久,便告辭離開。
他走后,廳中陷入短暫的沉默。
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xiàn)出一抹沉吟之色。
吳亮所說的事情實在太讓人吃驚,直到現(xiàn)在,他們都沒能完全消化。
良久,辰御天開口道:“諸位,這吳亮你們怎么看?”
公孫摸了摸下巴,道:“以前便常聽坊間傳聞,客來居酒樓掌柜頗具城府,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此人心機深沉,非易與之輩?!?p> 眾人皆點頭表示同意。
雪天寒也道:“此人不簡單。不過他所言之事應(yīng)該是真的。”
“或許是真中有假也說不定,畢竟,真真假假,最容易迷惑人了。”
武動天微瞇著雙眼,似笑非笑!
辰御天點頭,他更傾向于武動天的判斷。
因為就在剛才,他終于發(fā)現(xiàn),吳亮的話,究竟是是哪里一直都讓他覺得不對勁了。
玄曦沉吟片刻,道:“護國寶藏之事我曾聽皇兄說過,應(yīng)該是真的。五虎圖之事,就不清楚了。”
“不過我可以飛鴿傳書回京城,詢問此事。”她繼續(xù)道。
眾人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如此了。
……
……
接下來的幾天,風(fēng)平浪靜。
沒有案子繼續(xù)發(fā)生,虎嘯也不再傳出,兇手如同隱藏,銷聲匿跡。
辰御天的調(diào)查也陷入了停滯。
兇手不再作案,現(xiàn)有的案子有找不到絲毫有用的線索。
辰御天有些無奈。
如此下去,半月之內(nèi),他不可能破案。
不過,無奈之余,他也有些欣慰。
沒有兇案發(fā)生,以往籠罩在陵水縣居民心頭的陰云,漸漸地散了。陵水縣,也漸漸的回到了往昔平靜的生活。
但,這種平靜注定不會長久。
畢竟,那籠罩陵水縣心頭陰云的源頭,還沒有徹底清除。
終于,在第六天之后,這平靜,被打破!
虎嘯,再臨!
吼……
其聲如同雷霆震怒,響徹整個陵水縣,將所有人從夢中驚醒!
恐懼再臨!
辰御天和衙門眾人第一時間趕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
這是一處院落,規(guī)模不大,院中開辟出一快空地,栽滿花木。
只是,如今時值九月,滿園花木,盡皆成了枯枝敗葉,空留幾處殘紅,點綴其中,平添一種蕭瑟。
現(xiàn)場就在屋內(nèi)。
辰御天和公孫一只腳剛剛踏進去,眉頭便是微微一皺。
現(xiàn)場極亂,如同遭遇盜匪一般,一片狼藉!
除此之外,屋里門戶大開,留下了許多的痕跡,明眼人都能看出,在此地一定發(fā)生過一場打斗。
而且,屋內(nèi)各處充斥著星星點點的血跡,使得此處看上去,略顯陰森。
雪天寒皺了皺眉,在院中止步。
如此現(xiàn)場,絕對是他這個生有潔癖的人最不想進入的環(huán)境之一。
不過,最終雪大俠還是忍不住好奇心,皺著眉頭,硬著頭皮,別別扭扭的走了進去。
不過當(dāng)他看到死者的遺體之時,他頓時后悔了。
死者是一個女子。
其渾身衣衫破爛,滿身傷痕累累,滿是血跡,臉上的神情更是扭曲的不成樣子,似是在死前,遭遇過莫大的痛苦。
此女,辰御天認(rèn)識。
她,正是已死的馬志云的妻子。
昨日,辰御天還因為其相公的案子見過她一面,誰知只過了一天,她便遭到了毒手。
這真是世事無常!
公孫俯下身子,認(rèn)真的檢查尸體,絲毫不因為死者是女子而面有異色。
辰御天也在認(rèn)真的檢查著現(xiàn)場。
和以往相同,這次的現(xiàn)場中依然找到了虎毛,空畫等物。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除了這些之外,還發(fā)現(xiàn)了一些很清晰的腳印留在屋里的地面上。
辰御天仔細檢查了這些腳印,這些腳印都比較寬大,顯然不是女子所有。自然也就不可能是死者了。
那么就只可能是兇手的!
辰御天的眼中閃過一絲沉吟。
和之前幾件案子的現(xiàn)場相比,這次的現(xiàn)場,有些詭異。
以往,兇案現(xiàn)場很少會留下痕跡,尤其是有關(guān)兇手的痕跡,幾乎不可能留下。
但這一次,兇手在現(xiàn)場留下了大量的痕跡,甚至連自己的腳印都留了下來。
“簡直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人作案……”辰御天自嘲一笑。
忽然,他雙目精芒一閃。
“等等……兩個不同的人……莫非……”
……
……
武動天站在現(xiàn)場的空畫之前。
自從來到現(xiàn)場,他就一直站在這里。
霍元極與玄曦覺得奇怪,問道:“你在看什么?”
“線索?!蔽鋭犹斓幕卮穑旖窍破鹨唤z笑容。
玄曦有些奇怪,問道:“空畫之上還有什么線索嗎?”
武動天答道:“當(dāng)然,而且還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p> 霍元極哦了一聲,問道:“什么?”
武動天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們還記得吧?吳亮說他們五侍衛(wèi)之后人的時候,似乎沒有說,馬志云是五侍衛(wèi)后人吧?”
霍元極與玄曦點了點頭。
“那為何,馬志云的手中,會有另一幅五虎圖之一?”武動天一指墻上的空畫。
“什么?”霍元極與玄曦大吃一驚,心中同時浮現(xiàn)出一個疑問。
武動天怎么會知道那是五虎圖之一?
武動天笑了笑,道:“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被以假亂真后留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空畫,結(jié)果,我發(fā)現(xiàn)在其中四幅空畫之上,在印信與題詞之下,有一個特殊的標(biāo)記?!?p> 說著,他從袖中抽出一幅畫,遞給二人。
霍元極接過畫,展開一看,只見是一副空畫,估計是之前幾起案子掛在現(xiàn)場的。
玄曦連忙將目光緊緊的投向這幅空畫,在題詞和印信之下,果然發(fā)現(xiàn)了武動天所說的特殊標(biāo)記。
那是一個如同樹葉的標(biāo)記!
這樹葉形狀古怪,似游龍一般。
看到這古怪的樹葉標(biāo)記,玄曦登時臉色大變,失聲叫道。
“天龍葉?!”
霍元極動容。
天龍葉,乃是一種名為“天龍樹”的葉片
此樹歷代以來,都是朝廷的貢品,普天之下,唯有皇宮大內(nèi),才能見到此樹。
因此,此樹歷來都被看作是皇室的象征。
而此刻,象征皇室的天龍樹葉標(biāo)記居然出現(xiàn)在了空畫之上。
而空畫,是仿制原畫而畫,故,原畫之上,應(yīng)當(dāng)也有此標(biāo)記。
擁有皇室標(biāo)記的虎畫……
那,勢必就是五虎圖!
霍元極眼中精芒一閃,連忙走到了那幅空畫之前,仔細觀察。
果然,在這幅空畫之上,在那印信與題詞之下,有著一個一模一樣的天龍葉標(biāo)記。
“果然如此……”
這時,王毅走了進來,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大人,縣衙接到報案,有人在城郊荒山,發(fā)現(xiàn)了一具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