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孟戈很是舍不得母豹的那一張皮,跟豹子肉的。
奈何人家在最后關頭救下了他們。所以孟戈最后還是忍痛,在洞里掘了一個坑把母豹子埋了。
小豹子雖小,卻已經(jīng)意識到了自己失去了母親,便在孟戈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用小爪子去刨那個小土包。
幸好,孟矛這個敏感而沉默的孩子,對于跟自己同病相憐的小東西是極為疼愛的。
所以,小東西沒能成功的將自己的母親掘出來。
葬了母豹子,聽了小豹子稚嫩的嗚嗚聲大半個晚上,次日孟戈三人的精神都不怎么好。
本來計劃今日就要去小樹屋那里找東西的三人,最后還是決定多呆一天。
這一天,孟戈又勉強自己吞了一肚子的燉狼肉。
“虞揚,你們怎么就帶著鍋跑了呢?”他們既要追趕豹子,還要帶著這一口不小的鍋,孟戈感到很驚奇。
虞揚嘆息一聲回道:“當時看到那狼就要咬上你了,我沒辦法拿到你的大刀,只能扛了鍋出來。后來,那只受傷的母豹子突然從旁邊沖出來,直接把狼咬死了。為了追趕叼走你的母豹子,我就忘了放下鍋了?!?p> “那這火呢?怎么燃起來的?”孟戈看看無聲的跟小豹子玩得很是愉快的孟矛問道。
孟矛似有所感的抬頭,朝孟戈微微一笑,又用小手在胸部拍了拍,從衣服里面掏出來一個火折子。
虞揚也樂得直笑道:“小矛兒也知道要拿武器防野獸,一路上都甩著兩根燒得通紅的木棒子。到這洞里之后,我就用沒有熄滅的木棒子點了火?!?p> 原來也不是用的火折子哪??粗蛑斓缺頁P的孟矛,孟戈毫不吝嗇的朝他露齒一笑;“咱小矛矛就是棒,都知道拿起武器打野獸了呢?!?p> 孟戈這一句話,似乎觸動了孟矛的某些心事。只見孟矛突然就不高興了,皺巴著小臉,委屈的低下小腦袋抱著小豹子沒了動靜。
“小矛矛,你怎么啦?怎么不高興了呢?快跟姐姐說,是不是姐姐說錯了什么話啦?”見孟矛那樣,孟戈只覺得心尖一陣抽痛。
火堆邊,虞揚身形也有片刻的僵硬,有些緊張的看向孟矛。
背對著虞揚的孟戈,沒有看到虞揚那片刻的不自然,而是全身心都系在了孟矛身上。
“小矛矛,怎么不說話呢?跟姐姐說說話好不好?快告訴姐姐,你怎么啦?”孟戈見孟矛只是低頭落淚,便更加無措了。
然,無論孟戈怎么問,怎么討好,孟矛就是不出聲,也不高興。
直到次日幾人一起離開那個山洞,孟矛面上才現(xiàn)出了一絲笑意來。
當然,那是因為,孟戈說她將小豹子托付給孟矛了,相信他一路上會照顧好小豹子的。
第一次離開小山洞的小豹子,有些好奇,有些緊張,但更多的還是不安。
或許是得知了再也不能見到相依為命的母親,小豹子剛開始的時候很是嗚嗚的叫了好一陣。
孟矛用臟污的羊毛外衣將小豹子裹在胸前,輕輕的拍撫,走了老長的一段路后,小豹子才安靜了下來。
虞揚辨別方向的能力確實很不錯。雖說是在大晚上,又是剛剛經(jīng)歷狼群洗劫,之后又面對兇猛的雪豹的情況下,虞揚還是記住了大概的路程。
當然,要不是因為那一場大雪掩蓋了一部分的痕跡,虞揚應該能更加快的將孟戈她們帶到小樹屋那里。
也不知道那晚,虞揚跟小矛矛是怎么走到豹子洞的??傊细赀@一路走來,覺得有些累,有些遠。
“戈兒姐,當晚我們只顧著追趕你,都不知道累了。就是小矛兒,也是自己走的,沒停下來休息過?!庇輷P喘著粗氣,靠在一棵雪松上道。
孟矛附和的點點腦袋,伸出小手緊緊的牽住孟戈的手,似是在告訴孟戈,說是他一定不會跟她分開。
孟戈感動的揉了一把孟矛帶著皮帽的小腦袋,說:“咱小矛矛真能干,是個好樣的。”
孟戈的這一句話,似乎鼓舞了孟矛的士氣。因此,他也不休息了,率先舉步,走向那個被掩在積雪下的小樹屋。
孟戈紅著雙眼看著堅定邁步的孟矛,心知這小家伙正在逼自己適應這一切,正在努力的不要成為他們的累贅。
這一刻,孟戈突然記起遭狼群襲擊的當晚,虞揚曾經(jīng)吼了孟矛的那一嗓子。
或許,正是虞揚的那一嗓子,讓敏感的孟矛意識到了什么吧。
那一晚是個大雪夜。聽虞揚說,那場雪,一直下到了第二日的傍晚。所以,樹屋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讓孟戈感到意外的是,那樹屋,仍維持著虞揚他們離去時的狀態(tài),完全沒被別的野獸禍禍了。
“戈兒姐,咱的東西都在呢。就是拿出來的那幾張破棉被有些濕了?!闭谕饷婢渌闹艿拿细?,聽著樹屋里虞揚那興奮的聲音傳來,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好上不少。
看著那晚狼倒下的地方,孟戈用手上的大刀試著將雪掘開。意外的是,雪下面,狼的尸體還在。
難道,這一帶的猛獸,當晚都沒有出來覓食?
連續(xù)掘出來三匹狼,孟戈突然覺得自己運氣真是不怎么好。顯然這一片沒什么猛獸,然而他們還是讓狼群給襲擊了。
由于狼的尸體已經(jīng)僵硬得跟鐵塊一樣,想要馬上剝狼皮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
孟戈惋惜的重新將撥開的雪蓋上,掩住其中兩匹狼。
“小矛矛,虞揚,你們快出來。我要把樹屋拆了,待會咱拉著爬犁走?!泵细昕纯慈疹^,覺得現(xiàn)在應該盡快撤離。
不大一會兒,虞揚跟孟矛就從樹屋里鉆了出來,孟矛身上,又多了一件帶帽子的皮子斗篷。
孟戈看著很滿意,先運動了一下酸痛的手腳,將繃緊的傷口慢慢拉開。免得待會一使勁,那傷口直接裂開會卸了她的氣。
等孟戈三人再次拉著爬犁往回走的時候,孟戈那一身已經(jīng)臟污得不成樣的衣裳,又臟上了兩層。
“戈兒姐,你的傷口一定是裂開了吧。我一靠近你,就聞到新鮮的血腥味兒來著?!庇輷P皺了皺鼻子,有些擔憂道。
“別擔心,我沒事兒。咱快點回去吧。不然待會別的什么猛獸嗅到血腥味就不好了?!泵细昙涌觳椒?,將爬犁拉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