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中午一樣,那些個大兵全都耐不住,自己跑到伙房外頭來領飯菜。
火頭將飯菜一一分派下去之后,就跟著孟戈一起,端起那兩中盆的燉魚,給另外兩個伙房的人送去。
另外兩個伙房,離三營伙房倒不遠,都處于營區(qū)的中心地帶。
孟戈他們沒用走多遠,也就將東西送到了。
一營的火頭倒沒說什么,笑瞇瞇的接過去孟戈手上那一盆,道:“托這位小兄弟的福了,今兒咱也能嘗一嘗燉魚的味道?!?p> 孟戈也跟著笑,裝傻道:“原本我在家,也就是捕捕魚,打打獵什么的。初來軍營,沒能沾點葷腥,就干起老本行來了?!?p> 孟戈這也算大實話。她以前可不就是了獵人嘛。即便是在欽山縣那一會,孟戈都沒怎么下過地。跟隨父母上山倒不在少數(shù)。
從一營伙房出來,孟戈他們就拐到了二營那里。此時,二營伙房的人正在派菜。
見到孟戈二人,那火頭陰陽怪氣的問了一句:“喲,咱們的勇士貴腳踏賤地,這是來看笑話來啦?”
孟戈跟在火頭身后聽到這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暗道:“就你們這樣的人,我還真有點兒想來看笑話來著。”
只是,形勢比人強,孟戈他們可不能這么說。
三營火頭邢凡笑得一團和氣,將手上的盆子揚了揚,道:“瞧兄弟你說的,我們不就是僥幸贏了你們這么一回嘛???,我給你們送魚來了。”
二營火頭根本看都不看那盆魚,自顧指揮著手下人趕緊送飯菜出去。
抬到半空中的魚沒人接,邢凡也不生氣,而是很好脾氣的收回了手,道:“也是,你們二營總是不缺葷腥的,哪里能瞧得上咱好不容易才弄來的這些個又腥、刺兒有多的瘦魚呢。成咧,我們這就走,不礙你們的眼。”
說完,邢凡沖孟戈甩甩頭,兩人就出了二營伙房。
二營伙房里頭的人,見孟戈他們走了之后,有幾個人很是鄙夷的朝他們的背影唾了幾口唾沫。
還有一個人囂張的說到:“知道我們營不缺吃的,還送那些個沒用的東西來,這不是找不自在呢嗎?!?p> 此時,孟戈他們還沒走遠,自然能將這話全都聽進了耳里。
只不過,孟戈很是不屑于跟那些人計較。畢竟,她自認心胸氣度什么的,比那些人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從二營出來之后,邢凡倒也沒回三營,而是轉了一個方向,往靠營區(qū)東面,靠近大山的一處高大帳篷區(qū)走去。
“頭兒,咱這是去哪兒呀?”
邢凡腳步不停,有些黑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道:“自然是去送魚,順便上點眼藥。正好將你要進林子里打獵的事情也敲定下來。”
孟戈聞弦音而知雅意。邢凡這是打算去上官那里告狀呢。順便幫她爭取進林子里打獵的權力。
直到這時,孟戈才覺得邢凡這人不簡單。他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就是個老好人。
這人的心機,若是用在排兵布陣上,只怕也是個難得的人才。
帳篷區(qū)南面,一處四通的草棚子底下,上百號身著鎧甲的將領,正井然有序的排隊打飯。
草棚子中間,三位將領四平八穩(wěn)的坐著,一個身著普通兵士衣裳的人,正來來回回的將屬于他們的飯菜,給端到那三人跟前的桌上擺好。
隔著老遠,孟戈就隱約的聞到了一股子的肉味。雞肉的味道。
剛剛,在二營的時候,孟戈也能聞到那么一絲肉香,只不過沒這里濃厚罷了。
“頭兒,為啥這軍營里頭,一營也沒能吃肉,二營卻能經(jīng)常吃肉?”孟戈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
邢凡端著盆子的手就是一頓,末了才道:“還不是因為二營都是余參將的親信。那些個人,霸道混賴,經(jīng)常仗著自己的身份,到鎮(zhèn)上去拿了人家的東西回來,因此他們的吃食,算是整個大營里頭最好的。”
“哦~原來如此?。 泵细隄M意的點頭,總算得到了某些情報。
就說嘛,土匪就算參了軍,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得掉那一身的痞匪習氣。
若是那些人是自愿入的伍,還有非常好的自律能力,那倒還好說一些。
如今想來,那些人,應該都是迫于無奈才會加入到這個隊伍里邊來,因此他們的那種匪霸之氣,肯定收斂不了。
更何況,那些經(jīng)常打家劫舍,殺人如麻的家伙們,怎可能會甘于遵從上官們的約束。
哪怕是余參將本人。他就算是坐到了今天的這個位置,他也不會覺得手下人干的這些事有什么不對。
畢竟比起從前,他們做的事,可算是非常溫和友善的了。并且,他們都沒傷到人,也沒將那些人全給搶了。
“頭兒,咱們營都歸余參將管么?他是不是咱們營最大的官?”孟戈忍不住又問到。
邢凡難得的撇撇嘴,輕慢的回道:“哪能讓他掌管這么些人哪。咱這大營,連副將才是最大的官。余參將跟童參將,都是他手下的人。”
終于搞懂了余參將的權力,孟戈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只要那人權力不算太大,她以后的行事就能順當許多。
“可我怎么覺得余參將跟將軍挺好的呀?他還能經(jīng)常進入將軍府,在將軍跟前挺能說得上話的?!泵细暧謫柫艘痪洹?p> 邢凡這時候,終于回過味兒來了,疑惑道:“我說你小子,怎么盡打聽人家余參將的事情呢?難不成,你跟他有仇?”
不得不說,邢凡的直覺還是挺準的。奈何孟戈不能這么跟他說呀,于是就嘿嘿一笑,道:“上次我們兄弟三人經(jīng)過仙人峰的時候,正好碰上孟公子他們在跟人打斗,就順手救了他們,然后有幸進了將軍府,住了一晚上。那時候,我就看到余參將來著?!?p> 邢凡聽了孟戈這么說,才稍稍將疑心放下,回道:“余參將當初為了救將軍,受了很重的傷,在將軍府養(yǎng)了半年才好的。養(yǎng)傷期間,余參將跟將軍越談越投機,差點就拜了把子?!?p> 邢凡也就將話說到了這。但已經(jīng)足夠孟戈掌握信息的了。
加上二人已經(jīng)走到了草棚子跟前,孟戈也就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