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拜謝了主薄,又一次前往刑房,在路上陳進寶發(fā)現(xiàn)剛才在刑房里的大理寺的官員迎面走了過來。他拉住問道:“這位大人,您這是要干什么啊?”
“你去問凌大人,他就在后面!”大理寺官員冷冰冰的回答說。
陳進寶又問:“那是要去抓那個叫劉松的書生嗎?”
大理寺官員甩開陳進寶的胳膊,一臉火氣的說道:“知道你還問!”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師傅,他那意思難道說是要去抓劉松?到哪去抓???難不成劉松就在縣里?”王富貴問道。
陳進寶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按理說書生離開衙門都這么些天了,他怎么就會覺得那個書生還在縣里呢?
“去問問他吧?!?p> 話剛一說完,凌賢杰就和一個大理寺官員一邊商量著什么一邊走了過來。
兩人走上前抱拳作揖喊道:“凌大人!”
大理寺官員很識趣的走開了,凌賢杰把兩人扶起來,然后說:“你倆兒來的是時候,我正有事讓你倆兒去辦呢。”
陳進寶跟王富貴對視了一下,然后對凌賢杰說:“大人,下官剛聽大理寺的大人說要去抓書生劉松,您難道覺得那個劉松在縣里嗎?”
凌賢杰對著陳進寶笑了笑,接著向前走去,陳進寶和王富貴追在后面跟著。
“陳捕頭,我告訴你本官不但懷疑劉松就在縣里,本官還懷疑過這人就在衙門里?!?p> 陳進寶一聽這話嚇了一跳,然后問:“大人何出此言?”
凌賢杰回答說:“結(jié)合前幾起案子,本官懷疑此人就在幕后主使這一切,然而你們的縣太爺和那個書生關(guān)系特別好,我如果是他,在這里絕對夠安全。”
“那大人,書生在衙門哪個地方藏著?”陳進寶問道。
凌賢杰搖了搖頭,然后說:“那只是本官的懷疑,你天天在衙門混,有看見他嗎?”
“哦.......”
陳進寶像個傻子一樣隨聲附和凌賢杰,可是心中的疑惑還是沒有解開。
“可大人為何會覺得這個劉松肯定在縣里呢?還讓大理寺的大人們出去找?”
凌賢杰回答說:“本官審那個游商的時候王捕快也看到了,以那個游商的腦子他根本想不出那種計劃。所以本官認為是有人給他出謀劃策?!?p> 陳進寶一聽這話看了王富貴一眼,接著問道:“關(guān)于這點大人有證據(jù)嗎?”
“沒有!”
陳進寶萬萬沒想到凌賢杰會回答得這么干脆。
“大人啊,您說他那個腦子想不出那個計劃來,難道是猜的???”
凌賢杰又甩了陳進寶一句:“你問你徒弟?!?p> 陳進寶趕忙把目光移到王富貴身上,王富貴抿了一下嘴。
“師傅,大人所言確實可信,當(dāng)時我就在刑房,那個游商像是在背那個計劃一樣,顯然計劃不是他想的,他只是照做而已?!?p> “那他說了是誰讓他這么干沒有?”陳進寶問道。
王富貴搖了搖頭。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當(dāng)時我看見案子已經(jīng)破了,就出來找您了?!?p> 凌賢杰接過話茬,然后說:“他不死活不說,而且還說這事是他一個人想出來的,放屁!”
“夠義氣啊。”陳進寶說道。
“夠什么義氣,多半那個書生跟他說過自個跟縣太爺關(guān)系好,就算他出事也會把他撈出來,所以他才不把那個書生捅出來。本官無論怎么跟他解釋他就是不說,本想對他用刑但看他是被人騙了,所以有些于心不忍?!?p> 凌賢杰站住了腳,轉(zhuǎn)過身來對兩人說:“你們兩個也別跟著了,現(xiàn)在去找所有縣衙里能用上的人,全縣搜查劉松,特別是客棧茶館這種地方要多留神,快去!”
“遵命!”
兩人拜別了凌賢杰,立馬調(diào)集了縣衙里的快、皂、壯三班(快班為捕快,皂班為堂役,壯班為衙門力差)所有人,除了廚子、馬夫、仵作、牢吏,其他人都跟著出去搜查去了。
東西南北四城全都布滿了衙門的人。
凌賢杰帶著人搜西城去了,陳進寶則帶著一隊人到東城來挨家挨戶的搜。雖說調(diào)集了這么多人,但是縣城也算是夠大的,想找到一個人并不容易,而且看凌賢杰的樣子也只是推測并無證據(jù)證明劉松就在縣里沒走。
王富貴就在陳進寶身邊,看他的樣子像是有心事一樣。
“師傅,咱們這么多人跑出來搜,萬一那個腐儒書生看見不是打草驚蛇嗎?”
陳進寶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王富貴,以他當(dāng)捕頭這些年的經(jīng)驗來看,大范圍找一個人不應(yīng)該是調(diào)很多人明目張膽的查,應(yīng)該是派眼線出去暗訪才對。
“凌大人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咱們照辦就行了?!?p> 話是這么說,但是挨家挨戶找了這么久都沒找到,都快查到師傅家去了。
這時,本該在西城搜查的捕快二愣一喘一喘的跑了過來。
“頭兒......呼.......呼......頭兒啊?!?p> 陳進寶一看二愣,拍了拍他的被幫他勻兩口氣,然后問:“你不是應(yīng)該在西城搜查嗎?怎么跑這來了?”
二愣喘了兩口氣,接著說:“是......是......是凌大人讓小的過來的,人找到了?,F(xiàn)在正押回衙門呢。大人讓小的來通知您帶人回衙門?!?p> “???這么快。”
陳進寶沒時間感嘆,趕忙叫所有人收隊回來,然后趕回衙門。除了奉凌賢杰的命令以外,陳進寶更想知道凌賢杰是怎么把人找到的。
.................
回到衙門后,陳進寶就看見有日子沒見的書生劉松還是那副書生裝扮,凌賢杰正在公堂里走來走去等陳進寶回來。因為人都被調(diào)出去了,搞得縣太爺升堂都找不到人。
“行了陳捕頭回來了,大人可以升堂了?!绷栀t杰喊道。
縣太爺坐到公堂上,因為人都被調(diào)出去了還沒回來,陳進寶和凌賢杰帶回來的衙役加起來就三個。縣太爺看著公堂下面三個衙役,心里也是挺別扭。更讓他別扭的是底下跪著的居然是自己的好友。
“升堂!”
“威......武........”
“啪!”
一聲驚堂木下去,縣太爺問:“堂下之人所犯何罪?”
劉松磕頭說:“大人,學(xué)生一介書生沒犯任何罪??!學(xué)生也不知道各位大人帶學(xué)生來所謂何事?。 ?p> 凌賢杰蹬了一眼劉松,然后說:“此人所犯之罪豈止一條,不過此人掩飾得很好,人家說犯案的人心里都有鬼所以不敢見太陽,這人能犯案之后心里沒鬼,因此本官才能抓到他歸案。”
陳進寶明白了,為什么凌賢杰這種招搖過市的做法還能抓到劉松,原因就是劉松不像其他人犯了案心虛,回頭看看幾件案子好像跟劉松扯不上任何關(guān)系,他根本不擔(dān)心衙門會來抓他,即便就是抓了他衙門也不一定找得到證據(jù)立證指控他。對于這種嫌疑犯招搖過市的找法比暗訪效率得多。
而且所謂的出謀劃策也只是凌賢杰的猜測并無證據(jù),況且他并沒有殺任何人,那張字條的字跡即便就是和劉松的很像,但是劉松作為舞文弄墨的書生照樣有話說。人人都是拿筆拿紙寫字,字也是同樣的寫法,憑什么說這張字條肯定是我寫的?
“想立證指控這個人不好辦啊?!标愡M寶心里冒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