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你何苦的想不開呢,你父親他也是關(guān)心你。他每日要去衙里,自然關(guān)心你不多,可是我心里對你和你姐姐是一樣的,這你是知道的。你怎么不懂我的心呢?”
李姨娘雖說是勸慰鈺嬈,可是口口聲聲還是在表達自己的滿腔熱血,從前鈺嬈只覺得李姨娘是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好,從前的自己,怎么這么傻?
“姨娘,你對鈺嬈的好。鈺嬈怎么會不記得呢?你放心,這許多年來的點點積極,鈺嬈全都銘記在心,一刻也不曾忘。”鈺嬈的話聽起來是沒什么,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聽了鈺嬈的話,李姨娘的心就感覺到不安起來。
便將鈺嬈從懷里拉出來,去看鈺嬈的眼睛,鈺嬈怎么和自己如此的生分,說的話也和從前不一樣。
難不成,有人在她身邊說了什么?突然,李姨娘將目光投向了宋媽,而后者還在垂首立在一旁,再看到春僑,也是不做聲,倒是夏荷,抬著頭看著他們這里的動向。
李姨娘心里雖然覺得異樣,卻并不表現(xiàn)出來,想了想,笑著問道:“想必小姐是昨天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今天有些不舒服吧?!?p> 鈺嬈聽李姨娘這樣說,自然也笑了笑應(yīng)承道:“姨娘說的是,昨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鈺嬈自然有些不適應(yīng)。”
這么多的事放在誰身上,都要產(chǎn)生一定的影響的,何況還是個孩子,李姨娘這么一想,也就覺得都想的通了,小孩子么,好好哄一下,自然就好了。
“哦,對了,我與你父親說過,昨天的事雖說是你的不對,可是那蘭家小姐也是有錯在身,所以,你只要去陪個禮想必事情就解決了?”
李姨娘不自覺的竟然喊出了小姐,這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畏。但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鈺嬈的心寒。
賠禮道歉?原本就不是自己的錯,為何要道歉?前世的鈺嬈就是拗不過他們的要求,果然去賠了禮道了歉,當(dāng)真是做低了姿態(tài),可是結(jié)果又如何?還不是被人看扁了,笑掉了大牙,還坐實了刁蠻的稱號?
如今,這樣的舊路她怎么能走?
于是,鈺嬈推開了李姨娘虛偽的關(guān)懷,轉(zhuǎn)過頭去看著李姨娘,李姨娘被鈺嬈盯的有些不自在。
“你這孩子……怎么?怎么這么看著我?”李姨娘說著低下了頭,用手攏了攏耳邊的碎發(fā)。
鈺嬈將身子向后撤了撤,鄙夷的說道:“姨娘,當(dāng)日之事想必姐姐該是和你說了,這其中的是非也不需要鈺嬈去評論吧,只是,如今要我去賠禮?這當(dāng)真是不好了。”
說完,鈺嬈用她靈動的大眼睛看著李姨娘,這目光純潔干凈,李姨娘不自覺的就躲開了,揮了揮手里的帕子說道:“你這傻孩子,賠禮道歉算什么,也不過是說個話的事,也要不了咱們一塊肉,何況,你父親在她伯父下做官,人在屋檐下,哪有那么容易,你要多為你父親想想啊?!?p> 李姨娘言談中總是以蔣伯均事情為重,這是為自己做了一個強力的擋箭牌,而蔣伯均也確實如她所說,官位最要緊,這許多年來,許多事都是如此,天大的事也不如他的官位為要緊。
鈺嬈不怒反倒笑了:“姨娘,萬事還逃不過一個理字,若是我們沒錯,卻偏偏要去認錯,豈不是會被人家當(dāng)作是笑柄?”
李姨娘沒想到平時那樣好忽悠的鈺嬈,這次竟然會這么堅持,原本她就想著,若是鈺嬈能乖乖的認錯,她就可以讓人出去宣揚鈺嬈是個好與人爭斗的人。
如今,看來,事情還真不好弄了。就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一個人風(fēng)一樣卷進門,還沒來得及細看,只聽到:“這等孽種,留著何用?要是等將來給我們蔣家?guī)頌?zāi)禍,還不如早早的就沒了也好,我只當(dāng)沒生了這等孽種?!?p> 突然傳來了這樣的一陣暴喝,原來是鈺嬈的父親蔣伯均趕了過來。
昨日就在他聽說鈺嬈和蘭馨發(fā)生了爭執(zhí)之后,不由分說的將鈺嬈拉扯回府,還沒等鈺嬈解釋,便劈頭蓋臉的一頓訓(xùn)斥,當(dāng)鈺嬈冷笑著說道“你如此冥頑不靈,難怪母親會傷心”的話語的時候,冷冷的一個耳光,讓鈺嬈傷透了心。
這才去了荷花池,如今,并不關(guān)心鈺嬈的情形如何,而是進門就說這樣冷情冷心的話,當(dāng)真是讓人心里涼透了。
“父親?!扁晪茮]想到,蔣伯均竟然會在門外偷聽。
“你別叫我父親,我也只當(dāng)是沒有你這個女兒,只會敗壞門風(fēng),當(dāng)真是給我蔣家丟臉?!?p> 敗壞門風(fēng),不過是發(fā)生了爭吵,蘭家都沒聽說蘭馨受了什么重罰,怎么她受了欺負的蔣鈺嬈偏偏就成了敗壞門風(fēng)的人了?當(dāng)真是不受待見的人,怎么樣都是不對的。
“父親如此說鈺嬈,鈺嬈是萬萬不能承擔(dān)的。”
蔣伯均沒想到,鈺嬈竟然敢和他頂嘴,從前鈺嬈確實脾氣不好,嬌縱體罰下人,可是卻沒有和自己發(fā)生過沖突,今日竟然膽大妄為的和自己爭辯?
蔣伯均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蔣鈺嬈?!澳惝?dāng)真是膽大妄為?!笔Y伯均怒吼著,隨手將桌上的杯盞都推到了地上,聽著噼噼啪啪的摔打聲,鈺嬈反倒是平靜了起來。
原本鈺嬈是滿肚子的火,可是想到,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況且李姨娘是蔣伯均的愛妾,多年來枕邊風(fēng)吹了不知道多少,還有蔣鈺柔,自己這個庶出的姐姐,也一直為了打壓自己沒少出力,如果此刻,她要是徹底的得罪了蔣伯均,那么自己未來的路,想必更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想了想,抬頭看著這個負手而立的男子,說道:“父親,且聽鈺嬈說完,是何打算您在說也不遲,若是到時候,您還認為鈺嬈要去賠禮道歉,鈺嬈也二話不說,只是去便是。”
說著,回頭指著鈺嬈說道:“看你氣色也恢復(fù)的好多了,也不要再臥床裝病了,趕緊起來收拾和你姨娘去蘭府,把那蘭家的小姐給我伺候好了,也便是你報了我生你養(yǎng)你的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