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落塵呆坐在自己母親墓碑前許久之后站了起來,此刻天色已經逐漸明亮,軒家接親的隊伍馬上就要到了,他必須盡快返回殷家了,他深呼吸之后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狀態(tài),身為殷家之主他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這么沒出息的樣子。
“母親,我先走了,之后我再來看您。”殷落塵朝著帝空顏月的墓碑深鞠一躬之后迅速返回了殷家。
回到殷家大門口,看著那些喜慶的裝飾和已經準備就緒的迎親隊伍殷落塵深吸了一口氣,朝著自己姐姐房間的方向走去。
殷韻寒的房門口有著兩名侍女看守,她們見到殷落塵的到來急忙行禮示意:“參見家主?!?p> “嗯?!币舐鋲m點點頭,隨即問道:“姐姐準備的怎么樣了?”
“回家主,小姐已經準備好了?!笔膛貞?。
“我想進去看看?!币舐鋲m極力隱藏心中的情緒,淡淡的說道。
“是。”侍女沒有阻止的意思,畢竟殷落塵現在是殷家之主,整個殷家他最大。
更何況,他又是今天新娘子的弟弟,也就沒有什么合不合規(guī)矩一說了。
殷落塵打開房門走進了殷韻寒的房中,看著那個一身紅袍無比嬌艷的身影。
“落塵?”嬌艷的紅色身影微微一顫轉過了身。
“嗯,姐姐?!币舐鋲m的步子停了下來,他就站在門口微笑著看著坐在床上的殷韻寒。
殷韻寒眼中的激動一閃而過,但隨即眼神卻又迅速暗淡了下來,她沒有如以往一般不在意外界目光的將自己的弟弟抱入懷中,她已經做不到那樣的事情了。
他們已經長大了,不是說身體的長大,而是內心,三年來來自于外界的惡意讓他們的內心迅速從幼稚轉向成熟。
更何況,殷韻寒現在是即將出閣的新娘,而新郎則是現如今大陸上如日中天的驕陽。
哪怕對方是自己的親弟弟,她也不能再做出那種親昵的舉動了。
“抱歉,姐姐,如果……我當初沒有妄想去籠絡軒明的話……”殷落塵抿了抿唇說道。
當初,他試圖去與軒明結交,借助軒明之勢來緩解殷家的窘境,在接二連三的失敗之后,族中長老提出了一個餿主意。
聯姻。
而在殷家能配得上現如今軒明的聯姻對象也唯有殷落塵的姐姐——殷韻寒。
在沒有與殷落塵商量的情況下,族中長老們私自與軒明提議,而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軒明竟然沒有猶豫,也沒有為難殷家,十分痛快的答應了。
知道這個消息的殷落塵如遭晴天霹靂,以他的脾氣,他自然是極力反對,他不可能用她姐姐一生的幸福做籌碼。
然而讓殷落塵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擋在殷落塵面前的不是族中長老,不是他的任何敵人,正是她的姐姐!
軒明之所以能這么痛快的答應這場聯姻,也正是因為殷韻寒在其中運作,暗中不斷的向其示好。
因為她實在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自己的弟弟為了這個家,身上所承擔的那早已不堪重負的壓力。
而望著自己姐姐那堅毅的眼神,最終,殷落塵妥協了。
他還能怎么辦呢?
盡管姐姐的結婚對象可能并不是她喜歡的,但感情這種東西總歸還是可以后天培養(yǎng)的。
更何況軒明現如今無論是天賦,家世,還是地位都萬中無一,如果能嫁給他做妻子,至少……可以一世繁華不是嗎?
總比待在這個日益衰敗的殷家,待在自己這個喪門星身邊好多了啊。
“沒關系的,這都是我自己的決定啊,和落塵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哦?”殷韻寒笑著搖搖頭道:“非要說的話,這一切都是甘濘的錯啊……”
“……啊……都是他的錯啊……”殷落塵苦笑著搖搖頭。
都是……他的……錯嗎?
如果他真的能那么想,或許,自己也會輕松一點吧。
對于這些事情,可能是殷落塵看的太透徹了,所以……他真的沒辦法把錯誤都歸咎于甘濘,但同樣的,他也沒辦法直視那一切錯誤的根源。
他只能逃避,選擇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
“姐姐,你今天很漂亮呢?!币舐鋲m將話題扯開,笑著說道:“相信軒明兄看到這樣的你也一定會被迷的神魂顛倒呢?!?p> “但愿如此吧?!币箜嵑嘈χ嗣约旱哪橗嬚f道。
殷韻寒沒有明說,但是不論是殷落塵還是殷韻寒都很明白,軒明的心不在這,他還是鐘情于少司命。
從以前月神學院開始,軒明就一直在追求少司命,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情,只不過因為甘濘的原因,少司命從來只是當軒明是普通朋友,更進一步更是連門都沒有。
但正是因為這樣,軒明對于少司命才愈加癡狂。
因為對于男人來說,最致命的是愛而不得。
正是因為得不到,所以心里才會癢癢,在他心中那個得不到的身影會不斷美化,任何人都無法比擬。
如果,在哪一天,他真的把少司命追到手了,那么為了少司命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殷韻寒貶為妾室吧?
“不,他一定會的?!币舐鋲m依舊微笑著說道,只不過他的眼底不可抑制的閃過一絲冷意:“他一定會為你神魂顛倒的?!?p> “家主!軒家的接親隊伍來了?!币蠹沂绦l(wèi)走進房間向甘濘報告道。
“嗯,我知道了?!币舐鋲m點點頭,沖著殷韻寒一笑之后便轉身離開,一瞬間,他的表情從溫暖如春風的笑容化為了千年冰山一般的寒冷,但緊接著,他的臉上又掛上了一如從前一般的笑容。
他抬頭看著天空,軒家的接親隊伍從天而降。
軒家的接親隊伍氣勢十分宏大,婚車的座駕乃是九頭太虛巔峰的妖獸,恐怖的氣息彌漫天空,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婚車之后更是排列了兩排各有有一百零八位魂境以上的侍衛(wèi),如虹的氣勢宛如利劍一般直沖天際。
而為首的那個身穿婚衣的男人更是恐怖,他僅僅是站在那里,氣勢便已經超越了在場所有人的總和。
那便是如今的軒明。
此刻的他,哪里還能見到昔日面對甘濘與殷落塵時縮手縮尾的樣子,他筆直的身軀中散發(fā)著一種無敵的氣勢,眼神之中也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傲氣。
“還好,總算結婚這件事也關系到他軒家的臉面,禮數上并沒有虧待姐姐?!币舐鋲m以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就是不知道,這過于周到的禮數,是僅僅只是為了禮數……還是為了給殷家甩臉色。
“軒明兄,好久不見?!币舐鋲m見軒明落地,連忙躬身行禮道。
“嗯,好久不見了,落塵?!狈炊擒幟饔行╇S意的應道,反而是在他看到了殷家的一眾族老之后,他的神色火熱,開始有禮數的一一回禮。
這讓殷落塵一時間尬住了,家主的態(tài)度如此隨意,反倒是與長老們關系火熱,他這是在向眾人暗示什么嗎?
殷落塵的拳頭握的更緊了幾分。
但是他并沒有發(fā)作,今天是他姐姐的婚禮,他不想鬧事,一切都以姐姐的幸福為主。
但是,軒明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殷落塵心中的怒火更甚了幾分。
“韻寒呢?怎么不見她出來呢?”軒明很是疑惑的問道。
“這……”
長老們一下子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依照禮節(jié),新郎官進入新娘的閨房接新娘出來這是最起碼的常識,如果連這點禮數都沒有那還結什么婚?
但偏偏對方還是軒明,現如今大陸最耀眼的天驕,不能隨意招惹,一時間他們竟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姐姐今天是新娘,作為新郎去姐姐的房間接一下她,難道這種事情也很過份嗎?
還是說,你覺得讓你未來的夫人在今天這個日子主動出門迎接就是應該的?
還是說,你覺得我姐姐不值得你如此尊重?
殷落塵的心慢慢冷了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露出的燦爛的笑容說道:“軒明兄說笑了,在這大喜之日哪有新娘出來迎接新郎的道理?姐姐現在正坐在閨房里等著軒明兄你去接親呢?!?p> 還是那句話,大喜之日,他不想把事情鬧大。
到時候萬一事情黃了,聯姻是小,傳出去對他姐姐名聲不好,但這對軒明卻是影響甚微。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他們會嘲笑弱者的無能,但卻又對強者的出糗熟視無睹。
而軒明竟然也真的擺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恍然道:“原來是這樣,我還真不知道,那我現在要不要去接親?”
“那自然……”
“那自然是不必了,軒明小友既然對禮數方面不甚了解那么我們也就不必非要強人所難,讓韻寒出來就好?!遍L老們搶過殷落塵的話茬一副生怕得罪了軒明的模樣。
“……”殷落塵一下子愣住了,緊接著,無窮的怒火涌上心頭。
他們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嫁人的不是自己的家人無所謂是吧!
“可是……”軒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看向殷落塵,似乎是在尋求殷落塵的意見,然而他那不自覺流露出的威壓卻又表明了他心中的態(tài)度。
他是在打壓殷落塵,逼殷落塵服軟。
然而,在這種事情上,殷落塵必然不可能退讓的。
“軒明兄說笑了,禮數自古有之,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了,豈不是要讓天下人笑話當世無敵的天驕是個不知禮數的土豹子?”殷落塵繼續(xù)笑道,只不過已經變成了冷笑。
“家主!你放……”
“是長老你們僭越了吧?”殷落塵冷冷的看向族中族老,龐大的威壓鋪天蓋地的襲來。
一瞬間,殷家長老們不敢說話了,因為殷落塵的眼中已經有了殺意。
“軒明兄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姐夫了,我們這不過是一家人之間的玩笑話而已,難不成長老們你們也要管嗎?憑什么?憑你們是……區(qū)區(qū)長老?”殷落塵的眼神空洞下來,他淡淡的注視著殷家長老們,眼神仿佛深淵中的巨獸一般。
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所有長老都閉嘴了,他們無比驚恐的看著殷落塵,這三年來殷落塵秉持的原則太過于軟弱,以至于已經讓他們忘了,殷落塵對他們用著絕對的碾壓。
“還有天上的這支接親隊伍,你不覺得太吵了嗎?姐~夫~”殷落塵玩笑似的拍了拍軒明的肩膀,而后,天空中整支隊伍都像是承受了萬鈞之力似的一下子跌入地面。
但好在他們都是魂境高手,沒有那么容易翻車,跌入地面依舊保持著原本的風度。
而此刻,軒明原本隨意的態(tài)度也開始凝重起來。
殷落塵那看似隨意的一拍,竟讓他都感覺到了一絲生疼。
殷落塵破鏡重修這件事他早有耳聞,殷落塵能坐上殷家之主的位置也能說明一些問題,但是他沒想到從頭開始殷落塵現如今竟然還能這么強!
“是呢,確實有點吵啊。”軒明也笑了起來:“你干的不錯,弟——弟——!”
軒明最后兩個字咬的很重。
“姐夫你能改稱呼那可真是太好了?!币舐鋲m依舊笑瞇瞇的說道,他為軒明讓出道路,做了個一個“請”的手勢。
“好!”軒明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句話。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殷韻寒的閨房,而后打開門笑著說道:“韻寒,我來接你了?!?
至高殺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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