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兒如此模樣,倒是讓那些對其不斷拋媚眼的女子掩面嬌笑。
周平故作鎮(zhèn)定,擋在金鈴兒身前,實(shí)則心中也是打鼓,不知該如何處置。
“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畢竟這種地方......”周平頭一偏,看著身后的金鈴兒說道。
本來金鈴兒尷尬,可一聽周平的話語,再回想自己執(zhí)意進(jìn)來,若是就這般回去,面子又怎掛的住。
當(dāng)下深吸口氣,從周平身后站出,忍著心中惡寒,回應(yīng)著那些風(fēng)塵女子。金鈴兒這番舉動,直叫周平看的目瞪口呆。
“哎呦!兩位公子面生的緊啊,想必是第一次到咱這春宵閣吧,喜歡什么樣的姑娘,跟媽媽說,保準(zhǔn)二位滿意”,一聲嬌笑傳來,語氣中透著奉承。
二人一看,一位打扮妖艷,但面容衰老不復(fù)年輕的老媽子笑著向兩人走來。
臨近,周平眉頭一皺,實(shí)在是香粉撲鼻,過于濃重。兒金鈴兒有些扭捏,不知該說些什么。
看到金鈴兒的模樣,老媽子心中更加肯定,也不管兩人作何感想,一手一個,將二人給拉到了二樓的包房之中。
當(dāng)老媽子碰到金鈴兒的同時(shí),金鈴兒本能的想要收回,可一想現(xiàn)在打扮,又放棄了心中所想。
二樓包房之中,裝飾的古香古色,倒是與外面有了天大的差別。
兩人落座,老媽子轉(zhuǎn)身離去,不一會便有四名年輕女子緩緩而入。一個個花容月貌,眼波流轉(zhuǎn),身上的衣服也只是遮住了幾處私密之地。
四女來到屋內(nèi),直奔兩人身邊而來。
周平還好些,雖然心底打怵,但畢竟是個男人。可金鈴兒就不同了,身為女兒家,要是被這些風(fēng)塵女子摸來摸去那還得了。穿幫不說,恐怕名譽(yù)也得損失殆盡。
“你們干什么,誰讓你們進(jìn)來的。都給我出去”金鈴兒倒了一杯酒飲盡,轉(zhuǎn)而看著四人喝道。
四人還沒來到身前,突聞一聲厲喝,讓四人愣在原地。
周平也知道金鈴兒瘋歸瘋,可還沒道傻的地步。也附和道“你們先出去,我與我家公子有事相談,若有事我等在叫你們也不遲”。
四女臉上盡是疑惑,看著二人,心道“來這風(fēng)花雪月之地,不尋花做柳,是做甚?”。
不過還是聽從周平的吩咐,緩緩?fù)顺觥?p> “且慢”。
就在四人快要退出房間的時(shí)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讓四女又停在了原地。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周平卻已聽出這聲音的主人,正是沈坤。
“我就說和周兄弟有緣嘛,沒想到今日竟兩次相會,真是讓沈某三生有幸”沈坤從一旁走出,看著房間中的周平笑道。
“呦,原來金兄弟也在,失禮失禮”當(dāng)下又朝著金鈴兒一翻抱拳。
對于沈坤的到來,周平心中可不覺得二人有緣,至于到底怎樣,還得看沈坤如何做。
“沒想到兩位也好這口,還愣著干什么,快不快過來服侍二位兄臺”沈坤此時(shí)雖是一人前來,但一身官服還未換下,所以說的話分量極重。
正所謂與天斗與地斗莫與官斗,身為風(fēng)塵中人更是不敢。
四女媚眼含笑,嬌聲道“是,大人”,便又朝著兩人而來。
金鈴兒見此,當(dāng)下移了移座椅,離周平更近了些。仿佛有周平在身邊,心中就有所依仗。
沈坤坐下看著二人,不由笑道“而兩兄弟的感情還真是好啊,到了這青樓也不愿遠(yuǎn)離彼此,真叫沈某羨慕”。
沈坤話中有話,周平和金鈴兒自是聽得出來。怎奈金鈴兒心中實(shí)在害怕,所以就對沈坤的話不聞不顧了。
“沈兄這是哪里話,我兄弟二人親如手足,自然是彼此不離嘍”周平辯解道,說完用手摟住金鈴兒的香肩,以示親密。
沈坤看著周平此舉暗笑,而金鈴兒那磨牙聲也傳到了周平耳中,只感覺腰間一痛,被金鈴兒給擰了一圈。
“來,兩位爺,奴家敬您一杯酒”。
“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這皮膚,簡直就比我們女人還要好”。
四女分作兩邊,將二人圍在中間,手中遞酒頻頻,桌上也是換了一壺又一壺。期間那些女子想要往金鈴兒身上摸來,俱是被周平運(yùn)用翻雨覆雨掌法,給無意中擋了回去。不過金鈴兒不知道罷了,此時(shí)的她醉眼迷離,兩腮嫣紅,顯然不勝酒力。
一旁的沈坤,也是有一杯沒一杯的喝著,眼中也多了些迷離??粗芷蕉?,突然站起,“周兄弟,你二人這么摟著就不累嗎?”,“嗝”沈坤搖晃著身子打了個酒嗝,繼續(xù)說道“金兄弟,今天是咱們第一次相見。來,當(dāng)哥哥的敬你一杯”,說完端著手中酒杯像金鈴兒走來。
金鈴兒一邊的女子連忙躲開,為沈坤讓路。
搖晃的身軀,半睜半瞇的雙眼,無時(shí)無刻不在說明著沈坤此時(shí)已經(jīng)大醉。
啪。
沈坤酒杯落地,腳下一歪,整個身子砸了過來,右手更是指向金鈴兒的胸前。
突然的一幕,讓金鈴兒有些清醒。腦海中轟的一聲,忘記了躲避。
周平見此,眼中一寒,右手一把摟過金鈴兒,抱在了懷中。身子站起,左手一把扶住沈坤,冷聲道“沈捕頭,還是小心些為妙,要是摔傷,那金陵的百姓可就得怨恨我二人了”。
沈坤被扶住,金鈴兒在周平懷中瞪著雙眼,心中余驚未斷。
“呵呵”沈坤瞇縫著雙眼干笑兩聲,以解尷尬。轉(zhuǎn)而用力拍了拍頭回道“你看,都怪沈某不勝酒力,這好好的一杯酒,卻是給撒了,實(shí)在不該”。
“哦哦哦”。
“好好好”。
就在幾人尷尬之時(shí),從一層傳來陣陣喝聲。
離了周平的懷中,金鈴兒整理了一下衣物,返回座椅之上。
周平與沈坤二人也各自回座,遣散了那四名女子,透過珠簾朝著一層看來。
只見一層之中,一名懷抱古琴的女子緩緩上了高臺落座正中。雖是帶著面紗,但依然可見其絕色之姿。玉指輕彈,琴音裊裊,薄唇輕啟,婉轉(zhuǎn)動聽。
橘落花開香滿天,
月桂樹下話流年;
飛花雪影佳人醉,
一夢紅塵千百年。
......
一曲唱罷,叫人如癡如醉,不愿醒來。
“好”沈坤大叫一聲。驚醒了所有的聽眾,然而當(dāng)他們帶著不滿看過來的時(shí)候,又都紛紛換上了笑臉。
“請這位姑娘上樓一敘”沈坤看著高臺之中的女子說道。
話音一落,那早先離去的老媽子連忙跑來,對著沈坤說道“沈大爺,這位婉嫣姑娘,只賣藝不賣身,您看......”。
沈坤一聽,怒道“怎么?難道沈某人請這位如雪姑娘上來喝一杯都不行了嗎?”。
“這......”。
正在老媽子左右為難的時(shí)候,那名喚作婉嫣的姑娘走上前來,隔著臉龐輕紗回道“媽媽,這里交由我來便是”。
老媽子躬身退下,房間中只剩四人。
“這位婉嫣姑娘,您的琴技真是讓沈某嘆服,不知可否讓我等一觀真容”沈坤試探道。
“小女子面貌丑陋,恐驚了幾位客官。既是已音會友,又何必非得見真容”婉嫣回道。
婉嫣的拒絕倒是沒讓沈坤生氣,本來也沒打算能見到。轉(zhuǎn)而輕浮的問道“不知姑娘身價(jià)如何,看我這二位兄弟是否是那閨中人”。
沈坤說完,周平眼中一寒,這明顯是在搞事情,金鈴兒早已忘了剛才之事,倒是瞪著雙眼滿臉期待。
“小女子賣藝不賣身”。
“那總有個價(jià)錢吧,只要你說得出,我這二位兄弟肯定會拿得出手”沈坤邪笑道。
面對沈坤的咄咄逼問,那喚作婉嫣的女子也不生氣,只是莫不作答,猶如在思索當(dāng)中。
周平看著沈坤,卻被沈坤無視。金鈴兒望了眼三人,腦中卻是疑惑。
幾人誰也不說,氣氛有些冷了下來。
“小姐,咱們該走了”,一名丫鬟打扮跑了過來說道。
沉悶的氣氛打破。
那婉嫣姑娘告了聲辭,隨著丫鬟離去。
在轉(zhuǎn)身離去的同時(shí),薄唇輕啟。
自古風(fēng)塵多薄情,最難消是美人恩。
紅粉骷髏金紗帳,春宵一刻值千金。
話盡,那絕世的身姿也從幾人眼中消失。
周平看的有些醉了,那道影子仿佛刻在了心中。一旁的金鈴兒看著周平的模樣,不由暗中生氣,桌下重重踢了一腳,才將周平喚醒。
此時(shí),已至深夜,酒水喝了,這春宵閣也逛了,想必金鈴兒這丫頭心中應(yīng)該也滿意了吧。
當(dāng)下,告別沈坤,拽著不情愿的金鈴兒下了春宵閣,向外走去。
兩人離開,沈坤方才那醉眼迷離的眼神一下清澈過來,飲盡杯中物,看著兩人的身影冷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