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場鬧劇,天色漸昏,一彎月牙突顯,微弱的亮光撒向大地。
百曉生匆忙離去,周平與金鈴兒則被迎入了云水居。
至于那被蔣彪打傷的小二,從百曉生兩人一交手時,便被人帶了下去,而掌柜的看到周平幾人大顯身手,連那血刀幫的二當家都敢打,心中不免有些懼意。同時也暗怪那新來的伙計罩子不亮,可眼前這幾人也不敢輕易得罪,只能親自招待。
“兩位客觀這邊請”。
掌柜的伸手指著一間裝飾奢華又帶有一點素雅的房間,小心翼翼的對周平問道“這是天字一號房,而隔壁便是天字二號,都是小店上好的客房,不知兩位客觀是否滿意”?
“不錯,有勞了”周平扔過一錠碎銀,掌柜的在鄒笑聲去快速離去。
屋內(nèi)。
周平與金鈴兒坐在桌前,不一會便有伙計在沒有吩咐的情況下將酒菜送入房間,兩人一愣隨即明了。
不過,周平與金鈴兒看著滿桌的酒菜卻是沒有開動。剛一入云水,就從城門官那里得到告誡,雖不曾明言指出,但兩人也心中清楚。再加上這蔣彪肆無忌憚的處事風格和方才人群中的議論,足以說明這血刀幫在云水城的地位。
眼下,百曉生去打探,金鈴兒眉頭微皺,眼中帶著擔憂,道“呆子,你說這百小蟲不會出什么事吧?”方才與血刀幫的人起了沖突,還是其二當家的,她心中擔心血刀幫會報復。
周平微微一笑,顯得絲毫不擔心,道“鈴兒,這你倒不用擔心。先不說這百曉生功夫如何,就向他所說,行走江湖多年,這探知情報的本事足以和天機閣其名,旁人要想抓住他,恐怕沒那么容易”。
“也對,就百小蟲這一肚子壞水,他不去找別人就燒高香了”金鈴兒莞爾一笑,繼而眉頭又皺了起來,低沉不語。
見金玲兒突然又有心事,周平略帶關(guān)心的調(diào)笑道“又怎么了,這么多愁善感可不像我所認知的金鈴兒,當初那拿劍追著我滿院子亂砍的本色去了哪里”!
“呸,淫賊”聽到周平提及往事,金鈴兒俏臉一紅,小聲啐了一口。緊接著擔憂道“也不知道隨著采花賊而去的少女怎么樣了”?
“少女”!
周平仔細回想,的確只有那么一個年紀不大,看似畏懼蔣彪最后卻將其攙扶而走的女孩。
“這就不知道了。既然能主動將蔣彪攙扶,想來也是自愿的吧”。
“不對”金鈴兒立即打斷,正色道“哪會有人主動愿意去跟一個采花賊相處,我想這其中必定有詐,我得去看看”!
“好啦,方才有人說這人是被蔣彪買來的,就算在發(fā)生什么事,也是天經(jīng)地義,輪不到咱們管”周平道。
“臭呆子,你怎么可以這么冷血。那好歹也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怎能不管!”金鈴兒反擊道,一雙美眸含著怒氣緊盯周平。
周平雙手一攤,道“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說不得的苦衷,既然是她自己選的,你又何必執(zhí)著”!
“哼!不理你了,我自己去看看”言罷,金鈴兒冷哼一聲,便要起身。
“鈴兒”!
周平無奈,明顯現(xiàn)在的金鈴兒這俠義之心泛濫。
砰!
正在這時,房門打開,百曉生一臉憂愁的走了進來,差點與金鈴兒撞在一起。
“怎么樣?”金鈴兒見百曉生歸來,立即止住身形緊緊盯著百曉生。
“百曉兄,打探的如何?這血刀幫到底是何來歷”?周平看百曉生臉色不是很好,開口詢問。
見兩人一副著急模樣,百曉生噗嗤一笑,紙扇輕搖,道“放心好了,怎么著我也是江湖百曉生,就這點事分分鐘搞定”繼而一臉狐疑的看向金鈴兒,道“鈴兒姑娘,你這是...”?
“她這是但心那跟蔣彪一起離開的少女,正想要去查看一番呢”周平搖了搖頭,頗為無奈道。
“哦”百曉生了然,不慌不忙道“這就不用了,這件事我也有所了解”說著便走到桌前,徑自坐下拿起碗筷邊吃邊道“正好我也餓了,咱們邊吃邊說”。
聞言,周平聳了聳肩坐了下去,而金鈴兒則是怒目瞪著二人,半晌后,嘟著小嘴坐了下來。
“這菜真好吃”百曉生絲毫不顧及形象,大開大合拼命地往碗里夾菜。
“百小蟲”!
金鈴兒一聲怒喝,繼而吼道“趕緊的,在敢賣關(guān)子,小心本小姐讓你吃個口夠”!
“好好好”百曉生看金鈴兒動怒,無助的撇瞥了下周平,道:
“那女子你也不用擔心了,方才我去尋人打聽,那少女賣身葬父,蔣彪花錢相助,也屬正常,至于這接下來的命運,那也算她自愿”。
“而這血刀幫,卻是近一年來突然形成的,發(fā)展速度之快,超過想象。這幫中號稱千名弟子,不過大多數(shù)是些趨炎附勢的街頭地痞,真正屬于血刀幫核心成員的,滿打滿算也就三百多人。真要算起來的話,這血刀幫好像和這云水知府劉景生是同一時間到來的”。
“外界更是傳聞,云水劉知府是其姐夫,可據(jù)我所查卻遠遠沒那般簡單。有人便曾在深夜瞧見過劉景生像鄭虎行禮。他一個當朝四品知府像一個幫派之人行禮,兩位不覺得奇怪嗎”?
百曉生話音一頓,仔細的盯著二人。
“什么”?
周平與金鈴兒一驚,若真是這樣,那血刀幫來的就有些蹊蹺了。劫他人子女,究竟為何?鄭虎到底是何人,才能使得朝廷大員像其行禮?
兩人心中猜測,卻是全無頭緒。
見兩人深思,百曉生紙扇一合,再次說道:
“據(jù)我所知,這血刀鄭虎原本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一個一流高手。其名字也不叫鄭虎,而是叫做衛(wèi)通,只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堂堂‘快刀王’衛(wèi)通又為什么會改換姓名做起劫人這等勾當來。還與那土行孫蔣彪結(jié)為了兄弟”?
百曉生疑惑,一時間也不通其中奧秘。
“快刀王——衛(wèi)通”?
周平疑惑,他出山不久,對于江湖中的人和事絲毫不清。
“衛(wèi)通”!
“好熟悉的名字,隱隱聽師叔說起過,只是記不得了”。金鈴兒茫然,在腦海中仔細搜尋。
無奈的搖了搖頭,所幸說了這么多,兩人根本就不認識這衛(wèi)通是誰。百曉生頗感無語。
“快刀王——衛(wèi)通,怎么說也是三年前在江湖上響當當?shù)拿枴4巳耸沟靡话褦嗷甑?,專殺那些為富不仁欺壓百姓之徒。更是夜屠東廠三十四名淫人子女的錦衣衛(wèi),刀刀致命,所以才得了一個‘快刀王’的美稱。只不過從那一戰(zhàn)之后,也就銷聲匿跡了。沒想到再次出現(xiàn)竟然是在這云水城”!
“啊”金鈴兒恍然一驚,“我想起來了,師叔曾說過,我妙音谷中的一名弟子曾被衛(wèi)通救過,當初還想答謝,可后來這人便了無蹤影了”。
周平眉頭緊皺,按照兩人所說,這人應(yīng)該也是一個俠義之輩,怎么會...?是什么讓其在三年時間里性情大變,從一個俠義之輩落到如今這個讓人畏懼憎惡地步的?
三人不語,各自想著,總感覺這件事太過匪夷。
...
另一邊,云水城西北方向,一座大大的宅院靜靜坐落在暮色下。
院內(nèi)院外,火盆林立,熾烈的火苗在迎風而舞。借著微弱的月光和昏黃的火色,足以看清這間宅院的威嚴。
漆紅色的大門敞開,兩邊各有十幾人持利刃把守,身著紅色長袍,面帶邪氣,袖口更是印著一枚血色小刀。
淡金色牌匾高掛,仔細看去,上面赫然書著三個血紅大字,‘血刀幫’。
踏踏踏。
一名同樣身著紅袍的男子從街道外疾行而來。把守的血刀幫弟子一見來人,立馬換上笑臉,身子一彎齊聲道“拜見仇九大人”。
仇九身形一止,冷道“幫主可在幫中”?
“在”。
聞聲,仇九便要抬步進入,卻突聞身后一陣大喊,繼而面帶冷色的回頭看去。
“趕緊的,來幾個人扶著老子”。
蔣彪在少女的攙扶下,舉步維艱。此時的他恨不得立即躺倒在地,胸口疼痛難忍,這一路上口中連連咳血,讓他大怒。
“嗯?蔣彪!怎么搞成這副德行了”?仇九略一皺眉,揮了揮手,立即便有三人跑了過去。
“二當家的,您這是...”?
兩人接過少女手中的傅彪,面帶驚懼的問道。
“去去去,瞎問什么!給老子看好這小娘們,帶我去找大哥商量一下”蔣彪指著身旁那少女怒道。
“走吧”隨即一人直接拽著少女離去。
而蔣彪則是在另外兩人的攙扶下緩緩向前。
“呦!二當家的你這是鬧得哪一出,怎么蹭了這幅德行”?仇九看著被兩人攙扶的蔣彪,心中疑惑,可臉上卻盡是嘲笑。
“仇九”!蔣彪老早邊看到了,可此時他不想與此人斗嘴,只想趕緊找到鄭虎,以報這一掌之仇。繼而回道“仇管事,我的事還不用你來管。我大哥可在”?
“走吧,正好我也有事像幫主稟報,不妨一起”言罷,仇九便不再看蔣彪,頭也不回的像宅子內(nèi)走去,遠遠傳來一陣笑語“把二當家的給我架好了,可不要讓他落地摔倒”。
聞言,彎腰扶著蔣彪的兩名血刀幫弟子面色一愣,看著眼中欲要噴火的蔣彪一陣尷尬。
“仇九...”!蔣彪粗氣直喘,竟敢拿身高來取笑自己。
哼!
一聲冷哼,暗暗記在心間,轉(zhuǎn)而大聲怒道: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扶我進去”。
“是,二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