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會說話的樹
但是這里是什么地方?
池塘被郁郁蔥蔥的灌木圍住了,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小黑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也沒聽到什么緊張的聲音,只有悅耳的鳥叫聲從樹梢傳來。
這種和平的氣氛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穿越之前的小時候,那時他還是個在村子里玩泥巴的小孩,每天就在各種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中醒過來。
那時候,自己還是多么的無憂無慮啊。小黑想起穿越之后經(jīng)歷的這一切,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或許是這里的氣氛太過安逸,他就這么靠在池子邊上,感受著溫暖的池水在身旁涌動,溫柔地?fù)嵛恐约?,發(fā)起了呆。
“嗯……”一個溫和的聲音在他頭頂響了起來,“小家伙,你在想什么呢?”
“誰?”小黑嚇了一跳,他很確定自己并沒有聞到人類的氣味,機(jī)警地抬起了頭。
但是四周并沒有什么人出現(xiàn),倒是那個聲音又在頭頂響了起來:“嘿,我在這兒呢?!?p> 小黑扭過頭,只能看到一片灌木和其間的幾顆大樹。
他又抽了抽鼻子,奇怪地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味道。
“這兒,這兒?!蹦莻€聲音的主人發(fā)現(xiàn)小黑還是沒找到自己,很干脆地站起了身子。
在小黑的眼里,眼前那片林子里,有一棵樹忽然拔高了起來。
原本他以為是軀干的部分抬起到半空中,兩根細(xì)長的腿代替了樹根,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
類比人類頭部的部分,是一片濃郁的樹冠,枝干扭曲著組成了一張人臉。他甚至看到之前那只小松鼠爬到了這棵樹的身上,從不知道那個部位掏出了一個果子,美滋滋地躲到暗處去了。
小黑有些目瞪口呆:“你……是一棵樹?”
對方模仿著他的表情,那張木頭臉出乎意料地做出了惟妙惟肖的驚訝神色:“你……是一只狗?”
“呃……”小黑有些啞口無言。不過這棵樹身上并沒有讓他感受到什么惡意,不知道為什么,他本能地覺得對方是個好樹。
看著小黑呆愣的樣子,那棵樹呵呵笑了起來,很是愉快地說:“我待在這兒看你們好久啦,你才發(fā)現(xiàn)我?我以為狗的鼻子都很靈呢?!?p> “狗鼻子當(dāng)然靈了,但是又沒提前告訴我你是樹!”小黑瞪著他,“你到底是誰啊?”
“如你所見,我是一棵樹啊?!睒浜吞@地笑著,“不過之前這一帶的村民們叫我艾翁,你也可以這么叫我?!?p> “艾翁?”小黑咀嚼著這個名字,印象里沒聽過聯(lián)盟里有叫艾翁的角色。不過他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看過的背景故事恐怕已經(jīng)是被推翻重修的那一版,很多東西都只能當(dāng)作參考。
“你是一顆成了精的樹?是你救了我們?”他問。
艾翁蹲下身子,細(xì)長的腿看得小黑心驚膽戰(zhàn),總是害怕會一不小心斷掉。但是艾翁的身形很穩(wěn)當(dāng),那個藏在他樹葉底下的小松鼠很安心地啃著果子。
“我以前也是個人,不過那就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卑毯唵蚊髁说卣f,“我聽小家伙們說,這邊爆發(fā)了恐怖的戰(zhàn)爭,所以就趕來看看?!?p> 他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人類總是喜歡自相殘殺?!?p> 小家伙們?是指這些小松鼠什么的嗎?小黑看看正大快朵頤的小松鼠,不由得好奇地想這家伙的頭頂能藏多少東西。
不過他的目光似乎引起了艾翁的誤會,他從身上摸出來一顆紅果子,細(xì)長的胳膊伸到了小黑面前:“別客氣,來,吃吧?!?p> 那果子有著可愛小巧的外表,鮮紅的表皮泛著光澤,隱隱能聞到一股果實的清香氣味。小黑咽了口口水,不客氣地將果子一口咬到嘴里,順便舔了舔艾翁的手掌,一股子木頭味道。
那果子在嘴里咬開后,爆發(fā)出豐盛的果漿,沿著喉嚨一路流下去,一股舒暢感瞬間布滿了全身。
小黑咂咂嘴,覺得嘴里全是清爽的味道,頓時明白自己可能是吃到了什么好東西,眨眨眼盯著艾翁:“這是什么果子?還有嗎?”
艾翁溫和地笑了,又掏出來一只果子。就在小黑迫不及待地去吃時,他不緊不慢地說:“這果子有療傷的功效,你不留給那邊的女孩嗎?”
小黑正將果子咬在了嘴里,還沒來得及咽下去。
“療傷?”他忽然想起來之前的情景,“那片戰(zhàn)場上布滿了毒氣,你是用這個果子救活我們的?”
艾翁搖了搖頭,指了指池子:“不只是果實,你們泡著的這口溫泉才是真正的醫(yī)生。我發(fā)現(xiàn)你們的時候,已經(jīng)吸入了太多的毒氣,幸好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口活泉,再加上我的一點小手段……”
下面的話他沒有繼續(xù)說,不過小黑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將果子小心地放在銳雯身邊,順便遺憾地欣賞了一下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少女。
這棵樹怎么就不懂人心呢?泡溫泉還穿衣服干嘛?
“她怎么還沒醒?”
艾翁看了眼少女,說:“這孩子受的傷很重,不過肉體上已經(jīng)痊愈了,可能是精神上受挫了吧。”
說著他瞥了眼小黑:“倒是你,身上的傷可叫人害怕,簡直就像是被人切成了碎塊,然后又拼回去了一樣,這么快恢復(fù)真是不可思議。”
“我天賦異稟嘛?!毙『诤俸傩α似饋?,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想起那些在實驗室里遭受的酷刑時,他居然沒覺得有多大的憤怒,反而有一種看開了的豁達(dá)感。
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于是問道:“這泉水很重要?”
艾翁含混不清地說:“唔,應(yīng)該說是放進(jìn)去的東西很重要?!?p> 緊接著他就盯著小黑說:“我之前可沒看見過會說人話的狗……那些小家伙可都是汪汪叫的。你的天賦真是神奇啊,但是受的傷又是怎么一回事?”
“被一群煉金術(shù)師折騰的,不瞞你說,我還真是被切開來然后又拼回去了?!毙『谶七谱?,“不過我之前應(yīng)該一講到他們就會牙癢癢的,為什么現(xiàn)在不生氣了?”
艾翁有些同情地伸出手,摸了摸小黑的腦袋。粗糙的樹枝出乎意料地溫柔,小黑居然覺得很舒服。
“看來你一定受了很多折磨,小家伙。能活著遇見我,也算是你運氣好了?!?p> 突然,一旁的銳雯身子抖動了一下,猛然睜開眼,才剛剛看清周圍的事物,就從池子里躍出,喝道:“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