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尚書府,明胤止步于前,對秦念道:“你自己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可是玲瓏卻不肯呆在外面,她覺得跟著秦念安心一些,秦念憐惜她,便叫她跟著自己。
進了尚書府,秦念沿著小路走著,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玲瓏疑問道。
秦念皺皺眉頭,“不知怎么的,總感覺怪怪的?!闭f完后又搖了搖頭,嘆道:“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玲瓏好奇朝四周望了望,并未發(fā)覺有什么異常。
兩人當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繼續(xù)向前走去,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低矮的草叢間一條黑影游動,瑩瑩的綠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
一路上走來秦念發(fā)現(xiàn)府中來來往往的家丁侍婢少了不少,府內(nèi)的景色也蕭條了不少,不知是不是仆人打掃不盡心還是怎么的,秦念心中疑惑,只能加快腳步。
距離主屋一段距離,秦念就看到一個丫鬟神色凝重的捧了藥碗退了出來,她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忙急匆匆的沖進屋內(nèi)。
屋內(nèi)藥味濃郁,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守在床榻邊,掩住了床內(nèi)女子蒼白瘦削的臉。
“娘,你這是怎么了?”秦念沖到床邊,看著床上瘦骨伶仃的女子,不禁愴然淚下。
“爹,娘這是怎么了?”秦念抬頭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爹爹他面容憔悴,兩鬢生出幾許白發(fā),連他一向在意的胡須都變的拉碴起來,高大挺拔的身子此時顯得落拓起來,秦念怔住,“爹,娘,你們究竟怎么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秦念心中著急,奈何秦尚書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隨后進屋的玲瓏見狀,忙道:“秦姐姐,你身形未現(xiàn),他們看不到你的?!?p> 秦念這才想起將自己魂體顯現(xiàn)。
秦念乍然出現(xiàn)在屋子內(nèi),秦尚書嚇了一跳,待看清是自家女兒后有變?yōu)轶@喜,一向威嚴的臉上露出微笑,“念念!”
“爹爹!”秦念眼角含淚,“娘這是怎么了?”
秦尚書臉色頹然,他抹了一把臉,“你娘自從你走了后一直悶悶不樂,積郁于心,我本想帶著她出外走走,沒想到你祖母來了,和你娘吵了幾句,結(jié)果就病倒了,一直臥床到現(xiàn)在,病也沒有好轉(zhuǎn)?!?p> 他執(zhí)起顧氏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的手,輕輕喚道:“嫣然,醒醒,你看看誰來了?”
顧氏輕輕蹙眉,幽幽轉(zhuǎn)醒,她抬眼看著秦念,“我這是還未醒么,居然夢到念念回來了?!?p> 看著顧氏溫和慈祥的雙眼,秦念上前握住她的手,抽泣道:“娘,您不是在做夢,我回來了,娘~”
顧氏這才醒過神來,她費力的抬起手,摩挲著秦念的臉頰,眼角沁出淚來:“念念,你回來了!”
“娘,我這次回來,是給您送靈藥來的,喝了這靈藥,您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秦念依戀的蹭了蹭顧氏的手,感受到臉頰的溫熱,她心中酸澀不已,強忍著大哭的沖動,笑著安慰顧氏。
顧氏強撐著坐起身來,秦念忙拿著錦被墊在她身后,“念念回來就好,娘這身子也不需要什么靈藥,看到你,娘這病就好了?!?p> “這怎么能行!那靈藥是我特意為您準備的,您若是不接受,豈不是浪費女兒一番心意!”秦念一邊反駁,一邊從袖中掏出一只白玉瓶遞給床側(cè)的秦尚書。
“爹爹,您快給娘服下吧,娘的身子拖不得了!”
秦尚書手握了握白玉瓶,并未立刻行動,他定定的看著秦念:“念念,你花了什么代價才得到這瓶靈藥的?”
他并不懷疑秦念的用心和靈藥的效果,只想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究竟花了多大的代價才得到靈藥的,如果秦念傷到一分一毫,這靈藥不要也罷!
秦念怔了怔,知曉自家爹爹擔心自己,她心下微暖,“爹爹,這都沒什么的,這瓶玉華露是鬼帝大人提前預支給我的,為的就是想讓娘的身子趕快好起來!至于代價,不過是做鬼差干一些份內(nèi)事而已,說起來還是鬼帝大人格外開恩,才讓女兒做了鬼差,否則一般人還做不來呢!”
秦尚書見女兒神色不似作偽,這才緩了神色,摩挲了一下玉瓶,小心的扶著顧氏,將玉瓶打開遞于她唇邊道:“嫣然,來,快喝上一口!”
“對啊,娘,您快喝吧,喝了它身子就好了!”秦念眼巴巴的望著她,殷切的催促著。
顧氏微微笑著,抬起手摸摸秦念的發(fā)頂,溫潤的杏眼漾起一層水霧,“好孩子,娘這就喝!”
白玉瓶很小,里面的玉華露也僅有一口,不過這也足夠保證凡人喝了一生身體康健,免于病痛。
喝了玉華露,顧氏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了起來,人也漸漸昏睡起來,只是顧氏怎么也不肯閉眼,眷戀著女兒在身邊的每時每刻,然終抵不過藥力,漸漸進入了黑甜鄉(xiāng)。
秦念給顧氏掖了掖被腳,看了看顧氏安靜的睡顏,這才跟著秦尚書退到了外間。
“爹爹,我來的路上見府中蕭條,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秦念有些擔心。
見秦念問起,秦尚書暗嘆一聲,“念念,這事本不想告訴你,只是叫你看了出來,告訴你也無妨。之前爹一直在追查你的死因,細細探查之下這才發(fā)現(xiàn)了線索,正是府中的一個粗使丫鬟給你下的毒,爹爹正想撬開她的嘴找到背后真兇,哪料到有人救了她?!?p> 聽到這里,秦念心神一動,插嘴問道:“那個丫鬟叫什么名字?”
“春芽,”秦尚書見秦念神色有異,忙問道:“念念,難道你認識?”
秦念緩緩搖頭,看來春芽是被裴靜容那個女人使了手段救走了,她不欲爹爹知曉裴靜容是幕后黑手,就怕爹爹出手對付她反而被害,誰知道裴靜容還有沒有什么陰詭手段,上次在皇宮中看到的那一幕至今仍令她心中膽寒。
“后來呢?”秦念追問。
“后來自然是心中不甘,繼續(xù)追查,剛查到線索指向?qū)m中,就被當今圣上捉了錯處斥責,令我在府中反省,朝中的大小事務(wù)換了個人接手,這才落得現(xiàn)在這般境地。”秦尚書神色晦暗,他曉得這是圣上不讓他追查下去的意思,看樣子是在包庇宮中某個人吧,是誰呢?
“爹爹,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查下去了,是誰害的我女兒心中已經(jīng)有底了,只是幕后之人不是您現(xiàn)在所能對付的?!?p> “哦?”秦尚書有些詫異,轉(zhuǎn)念想到女兒已經(jīng)成為鬼差,或許有法子能查到,只是,“到底是誰?”
“爹爹,這您就不要問了,這段時間您就安心待在家中便好?!鼻啬蠲嬗须y色,不肯相告。
秦尚書卻不肯放棄,“你不告訴爹,爹便繼續(xù)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