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普林斯河將拉維基分成了東西兩個區(qū)域,人們稱之為東城和西城。
由于東城是卡亞﹒赫瑞拉出生的地方,因此即便不會有亡魂軍團(tuán)的侵襲,這里的人口依舊稀少,商貿(mào)也不發(fā)達(dá),畢竟不會有人愿意和惡魔成為同鄉(xiāng)。大多數(shù)人都選擇了住在西城,住在東城的大多都是些貧窮困苦、沒有足夠資產(chǎn)到西城生活的人。
納西一行人從西北的琵茲而來,首當(dāng)其沖就進(jìn)入了并不發(fā)達(dá)的東城。由于拉維基實在是太有名了,五人還沒進(jìn)城就已經(jīng)能想象到東城的荒蕪。
然而進(jìn)城后發(fā)現(xiàn)事實并非如此,街上的人沒有繁華的首都琵茲多,卻也不少。而且他們的穿著特別奇怪,每個人的頭上都戴著沒有任何裝飾的白色面具,手上執(zhí)一根長桿,長桿上串著細(xì)長的白色紙條,隨著他們走路的躍動節(jié)奏和風(fēng)一起翩翩起舞。
“他們這是要做什么?”歇里爾隨口一問,并不期望有人能回答,當(dāng)然也沒有人能回答。
人群在涌動著,方向是斜穿過拉維基的那普林斯河。納西他們相互看了眼,跟上了人群的步伐。
步行了大約半個小時,人群停住了。歇里爾蹦蹦跳跳伸頭張望,前方就是那普林斯河?xùn)|岸,對岸似乎同樣站著一群戴著白色面具的人,他們的目光聚焦在有一千英尺寬的河面上,準(zhǔn)確來說,是河面上的一個圓形平臺。
也許是到達(dá)了目的地,之前還安靜行走的人群開始變得熱鬧起來,二三四五個人聚在一起講話聊天,不清楚他們來到這里是要做什么。
干等著也不是什么辦法,斐安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一家酒館,興許從那里能獲得些有用的情報。
酒館內(nèi)人不多,在外面群聚的人似乎并沒有在酒館里休息一下、小酌一杯的打算。納西打頭進(jìn)去,坐在了吧臺旁,向褐發(fā)、嘴邊兩撇胡子的老板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五位想要喝點什么?”老板放下手中擦拭的高腳玻璃杯,掛上親切的笑容走到他們面前。
最后他們點了兩杯果汁,一杯汽泡水,一杯檸檬水和一杯冰水。
點了東西,就能向老板套點消息了,納西自來熟地叫了聲正在制作飲料的老板:“老板,今天外面怎么聚集了那么多人?”
老板脧了眼他們五人:“看你們的樣子,是過路的旅人吧?”
“是的,這是我們第一次來到拉維基?!奔{西沒有隱瞞,表情很真摯。
老板似乎很喜歡納西,笑著摸摸臉上的兩撇胡子:“因為這個月是凈月?!?p> 兩杯果汁推到他們面前,耳邊回響著老板爽朗的聲音:“在凈月里要舉行去除污穢的儀式,所以大家都穿成那樣?!?p> “那他們?yōu)槭裁淳奂谀瞧樟炙购拥陌哆??”歇里爾嘬了口柳橙汁問道?p> 老板俯身前傾,指著外面:“你們也注意到了河面上那個圓形平臺了吧?”
雖然被人群擋住了,但他們還是能看到平臺的大致輪廓。
“那個平臺被稱為祭壇。”老板表情凝重,“卡亞﹒赫瑞拉就是在那上面被施以火刑、活活燒死的!”
眾人一驚,卡亞的死距今已有幾百年了吧?行刑臺竟仍保留著?
“你們別不相信?!比R特的冰水和納西的氣泡水準(zhǔn)備好了,老板在做斐安的檸檬水,“那個圓形平臺,也就是祭壇,是當(dāng)時圣古柯察學(xué)院的人為了對卡亞處以極刑而特地專門制造的。你們離近了看就會發(fā)現(xiàn)祭壇是懸浮在半空中的,并沒有在那普林斯河上建造任何支點?!?p> “聽說,處死卡亞的火燃燒了一整個晚上,火光照著整個拉維基猶如白晝。但是他的死亡并沒有給這里帶來光明,在那普林斯河上時不時會出現(xiàn)可疑、奇怪的事和生物,大家都害怕地不敢在夜間出門,最后還是求救于圣古柯察學(xué)院,請來了一位大魂師,舉行了一次凈化儀式,才得以解決。”
凈月的習(xí)俗就是從那時候起傳承下來的。
“拉維基現(xiàn)在是唯一一處不會受到亡魂軍團(tuán)侵襲的地方了,”斐安難得插嘴道,“卡亞也已經(jīng)死了那么久,就沒必要再舉行凈化儀式了吧?”
“小姑娘,你是外鄉(xiāng)人有所不知。那個祭壇自卡亞之后還發(fā)生過一件事,大概十幾二十年前吧,有個人死在了上面?!崩习灏褭幟仕说搅遂嘲裁媲啊?p> “那是在一個夏天,十分炎熱,當(dāng)時是我的父親經(jīng)營著這家酒館,而我還年輕,在店里打打下手。那天進(jìn)來了六個像你們一樣的旅人?!?p> 老板說,為首的是一名很漂亮的女性,她身后跟著三男二女。她和她身后的另一名女性穿著像斐安一樣的寬大長袍,這在炎熱的夏天是十分罕見,推測她們應(yīng)該是魂師。
“他們也和你們一樣打聽著卡亞和祭壇的事情?!崩习逭f完盯著斐安看了又看,“對了!為首的女人和小姑娘你長得還挺像的,特別是眼睛?!?p> “然后呢?!比R特打斷了老板略顯不禮貌的打量。
老板收回目光:“他們從這里離開后大概過了半個月,有一天天上忽然下起了金色的雪。要知道那時是盛夏,怎么可能會下雪!大家伙都覺得很奇怪,四處查找發(fā)生異常天氣的原因。結(jié)果有人在祭壇上,也就是卡亞死去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女人的尸體。她雙眼緊閉,面目安詳,腹部上開了個口子,但現(xiàn)場沒有找到兇器,而從腹部流出來的鮮血幾乎占滿了整個平臺。”
話題越來越沉重了,琴奈盯著手中的石榴汁,越看越像血,她晃晃腦袋問道:“躺在那邊的女人就是之前來到這家酒館的那位嗎?”
老板點點頭,不再說下去。
外面聲音依舊在,看來儀式還沒有開始。
“那個女人叫什么名字?”斐安的心跳得很快,不安感蔓延全身。
老板愣了下,沉著臉嘆息道:“從風(fēng),從風(fēng)﹒赫瑞拉,她是卡亞﹒赫瑞拉的后代?!?p> 檸檬水中的冰塊與玻璃杯相撞,“叮當(dāng)”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