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克麗絲那里獲得了神器卻邪刀后,以納西索斯為首的五人自此就要開始尋找剩余的七個神器了。
如果像只無頭蒼蠅亂轉(zhuǎn),就算花上一輩子也不見得找全,他們商量下來決定先去找到從風(fēng)留下的筆記。
至于她說的時間來不及了,斐安暫時還沒有頭緒。
從風(fēng)的筆記留給了她唯一的學(xué)生,也就是斐安的老師懷曼,而懷曼自進入圣古柯察學(xué)院后就再也沒有踏出去過一步,也從沒有和他的第一個學(xué)生斐安有過任何的聯(lián)系,看上去倒有些無情無義。
重新回到學(xué)院去找懷曼要從風(fēng)的遺物,目標(biāo)很明確,但卻并不容易達成。
首先擺在他們面前的是那道保護著學(xué)院的天然屏障,莫斯特荒原。
無論是進去還是出來都非常困難,當(dāng)年斐安還差點死在里面。
“就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
想要重新進入學(xué)院,一般來說有三種方法。第一種最為簡單粗暴,直接闖進去就好了。但斐安已經(jīng)知道了那片試煉場的真相,從試煉場進去比從試煉場出來更難,就更不愿意以這種方法進去。
第二個辦法是傳信給自己的老師,獲得他與學(xué)院的允許后,老師會將專屬于他個人的傳送陣法告知給學(xué)生,就能輕而易舉地進入學(xué)院。
但這個方法并不適用于他們,斐安很確定懷曼在得知自己是赫瑞拉旁支的現(xiàn)在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她,更別談讓她重新回到學(xué)院里的事。
“第三個方法,找人通融一下。”斐安說起這個辦法有點底氣不足,“學(xué)院內(nèi)有一個很特別的傳送通道,每次有權(quán)有勢的人想要進入學(xué)院都是通過那個特殊通道的?!?p> 有權(quán)有勢?納西索斯歪著頭想了半天,怎么總覺得他們五人中就有個貌似挺符合的?
“納西這說的不就是你嘛!”納西還沒反應(yīng)過來,單線的歇里爾立刻指認出來。
斐安卻搖搖頭:“并不是這么簡單的,我們需要找到負責(zé)那條特殊傳送通路的人?!?p> 問題在于找誰呢?
她沉思良久:“我去找那人問問吧!”
“你等一下!”納西趕緊拉住斐安的肩膀,“斐安你又準(zhǔn)備一個人行動了吧?我們這次一定要跟你一起去!”
歇里爾附和:“是啊是??!斐安你又想脫離組織!”
“對方如果不答應(yīng)你該怎么辦?”琴奈牽起她的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要是對方實在不肯,我們可以把納西有權(quán)有勢的身份壓上去!”
斐安嘆氣,理解他們的好意,但靠納西的權(quán)勢身份是沒有用的,在魂師的國度里,大魂師才是猶如國王的存在。
不過既然他們都這么說了,斐安再撇下他們獨自行動就太不地道了,只好同意了。
他們到了索谷城,街上的人比斐安之前所見要少了一大半,可能是因為三年一度的魂師試煉還要三個多月才開始。
斐安帶著他們直奔點著金色火焰牌子的魂師協(xié)會小屋,輕輕敲門,過了很久都沒有人應(yīng)答。
“人不在?”
奇怪,這個時候泰托會去哪里?
“斐安大人,想一想你要找的人還會去哪里?”萊特對索谷城并不太熟悉,只是以前為芙洛娜王后辦事時才來過幾次。
還會去哪里?斐安跟泰托僅有一天的交情,哪里知道那個看著糊涂實則精明的老頭會去什么地方?她只和他在協(xié)會小屋以及……
斐安一下子把頭抬了起來,難道說他在那個地方?
索谷城最南面的地方,斐安站在一行人的最中間,看著大開著的墓園鐵門。
她記得鑰匙只有泰托一人有,果然是在這里嗎?
大門旁的兩根石柱子上,烏鴉機械性地轉(zhuǎn)動頭,時不時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嘎”怪叫聲。明明是個大晴天,從墓園內(nèi)竄出來的風(fēng)卻陰冷無比,甚至有時候還會發(fā)出嗚咽聲,令聞?wù)卟缓酢?p> “這里是、是墓地?”琴奈害怕地躲到了納西身后,雙手微顫地抓著他的右肩。
是的,是墓地,葬著從試煉場成功出來卻因傷重救治不得而沒能活下去的年輕魂師們。他們本該有更長的路可以走,有大段的篇幅去書寫他們的人生,卻因為那些人的貪婪而英年早逝。
斐安收收心,帶頭走了進去,烏鴉因響動撲騰著翅膀往更深處飛去,扇動中落下了好幾片黑色的羽毛。
路旁的青松翠柏仍像她初見時那樣高大挺拔、郁郁蔥蔥,可它們越是繁茂,在來者心上施加的悲痛就越是沉重。陣陣風(fēng)吹過,針葉互相拍打“沙沙”作響,厚重的身影遮擋住了陽光,將人們的心全都禁錮在了這一方土地之上。
斐安一眼就看到了佝僂著身體的泰托,不知道是蹲著還是坐著,他正盯著一塊墓碑看。
和伙伴們對視了下,斐安放輕腳步來到墓園的最后一排,站到布雷爾﹒皮特的墓碑前望著泰托比之前更瘦了的背影。不知什么時候,這里的墓碑又增加了三個。
“泰托老師?!膘嘲草p輕喚了聲。
泰托遲疑了下,旋即轉(zhuǎn)過身來,瞇起本就小的眼睛,托了托夾鼻眼鏡,發(fā)出“哦哦”的聲音。
“你是……”并不是沒有認出來,泰托只是沒敢確定。
斐安走到他身邊,半開玩笑道:“是我,斐安。不會因為我沒穿朱紅色的魂師長袍您就認不出來了吧?”
走近了斐安才從泰托身上感覺到時間流走的速度。他干瘦得像根枯木,原本花白的胡子已經(jīng)全白,皮膚更像粗糙、干裂開的樹皮。
“哦哦!”泰托笑笑,臉上的笑紋像一層層的溝壑,“你怎么回來了?”
斐安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轉(zhuǎn)而去看泰托剛才一直盯著的墓碑,可是并沒有看出什么。
“泰托老師在做什么呢?”
泰托晃晃腦袋:“老啦!不中用啦!想把這上面的字重新描金,可眼睛卻看不太清楚了!”
沒等斐安回應(yīng),歇里爾從墓碑后面探出娃娃臉:“我來幫忙!”
泰托嚇了一跳,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四個人,驚呼道:“王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