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等到女傭和李青石離開,陸承昇慵懶的靠在沙發(fā)上,像只休憩的豹,半瞇著雙眸一副人畜無害的姿態(tài),雖然面目表情,卻讓陸承哲看著感覺莫名的心虛。
“嗯?說什么?”陸承哲不明所以地用手撓了撓頭,一頭霧水。
“你剛才不是跟著她們兩個一起回來的嗎?”陸承昇臉上依然是一副淡漠的樣子:“難道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陸承哲遲鈍了兩秒,才聽明白陸承昇話里的暗示:“哦哦哦......蘇小姐現(xiàn)在人很好。”
陸承哲手心捏了一把冷汗,他覺得陸承昇現(xiàn)在變得有些難伺候啊。
“嗯?”陸承昇一聽這回答,心里不滿意,但是又不好意思再問的直白一些,只能用更冰冷的眼神提醒陸承哲。
“嗯……莫然姑娘現(xiàn)在也很好?!标懗姓苊嗣约旱哪X袋,他不明白陸承昇到底想問什么。
“她……”陸承昇依然板著一張冷臉:“她有沒有哭?”
“……沒有?!毕袷呛鋈幌氲搅耸裁?,陸承哲又說:“蘇小姐剛才送我回來的時候還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吃東西來著,我想著趕緊回來,所以拒絕了?!?p> “三爺,剛才你們怎么走的那么快?都不等等我!”陸承哲看著陸承昇一副正經禁欲的樣子,心里想笑卻只能憋著。
“因為煩她!”聽了陸承哲的話,陸承昇像是多么不高興似的,突然站起身,走到窗戶邊上,猛的一下拉開了原本就沒有收起來的那一半窗簾,屋外的光線一瞬間把整個書房照的通亮無比,陽光一束一束的打在地板上,那些細小的塵埃被拉窗簾的動作帶動著,都漂浮于陽光下。
“我看她年紀輕輕,心境頗寬,你不用再去看她的情況了?!标懗袝N看著樓下正在除草的傭人,口氣冷淡的吩咐到。
“是?!标懗姓軕铝?,現(xiàn)在陸承昇的臉被地板上陽光反射的光線打亮,特別是他的眼睛里,一點一點的光芒正在熠熠生輝,陸承哲隱約覺得陸承昇的眼里的光芒是他微微的怒意。
因為陸承昇剛才那些話,就好像在怪罪蘇白鈴沒有因為他的態(tài)度而哭的梨花帶雨,反而還要邀請他的副官去喝茶吃東西一樣。
“三爺,剛才石頭同我講,現(xiàn)在上海的情況并不樂觀,警局的人已經把要逮捕我們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蓖A艘粫?,他們的話題終于回到了正事上。
“您看我們現(xiàn)在回來這里,會不會太危險了?”陸承哲面露擔憂的說到。
“你覺得,剛才我們有多大的可能被那些人追上?或者說,是我們一出門有多大的幾率直接被逮捕?”陸承昇沒有正面回答陸承哲的問題,而是問了他另外一個問題。
這是陸承昇的習慣,他喜歡培養(yǎng)身邊人獨立思考的能力,因為他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以后只會執(zhí)行自己的死命令而不會隨機應變。
“咱們人不多,憑咱們幾個的身手多過追捕還是沒問題的,不過......”陸承哲面露難色?!安贿^現(xiàn)在看樣子咱們內部出現(xiàn)了內奸,沒查清楚是誰之前,一切都不好說?!?p> “嗯?!标懗袝N靜靜的等著陸承哲總結。
“三爺?shù)囊馑际?.....他們突然選擇了停止逮捕?”陸承哲不確定的問到。
“有人影響了他們,暫時我們是安全的。”陸承昇逆光而立,沉聲回答。
至于那個人是誰,他并沒有和陸承哲說明白,畢竟他也只是猜測,猜測這個小姑娘在上海這邊很有勢力,她年紀輕輕,寫得一手好毛筆字,能出現(xiàn)在那艘跨國遠洋輪船上,能夠找到那一處僻靜房屋,也在情理之中了。
“那我們離開上海也不需要顧忌了?”陸承哲大膽的順著陸承昇的話問下去。
“嗯,明天我們就準備離開上海?!标懗袝N簡單的命令著。
“可是,這次的交易?”陸承哲放心不下對方,畢竟中途離開不僅要賠付大量的賠償,更會讓他們從此信譽大損。
“事實上,是那邊的人出賣了我們?!标懗袝N冷冷的丟出了這句話。
陸承哲哪里想得到居然這件事情會是這樣:“他們還真敢玩?!?p> 陸承哲臉色不和陸承昇一樣,陸承昇是怒而不顯,可是陸承哲卻是喜怒皆形于色,他冷著臉說:“看來,以后他們的日子不會太好過?!?p>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需要軍火裝備?!标懗袝N轉過身來,慢慢的走到了書桌邊,坐了下來。
“離開上海之后,馬上去找新的賣家?!标懗袝N輕輕的壓著關節(jié),清脆的聲音像是在宣泄著陸承昇的怒氣一般,回蕩在房間里。
“是?!标懗姓軕乱院螅芸祀x開了陸承昇的書房。
到了用晚飯的時間,陸承昇連凳子都沒有坐熱,忽然就響起了敲門聲。門外的聲音一陣一陣不急不躁的,就像是什么溫和的紳士到訪這里了一般。
“這種時候誰會來?”陸承哲警惕的站起來,瞇著眼睛看向門口。李青石也放下了碗筷,看著門口。
只有陸承昇一臉云淡風輕的,他輕啄了一口茶,然后吩咐身邊已經等候良久的傭人到:“讓王叔去開門?!?p> 傭人應了一聲就跑去通知了管家,管家連忙下樓到門口迎客。
“我們還繼續(xù)在這里?”氣氛有些緊張,李青石一個問題仿佛都能在房間里激起回聲。
“那你想去哪里?”陸承昇沒有抬眼,淡定如他,他只是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樣的繼續(xù)坐著夾菜吃飯。陸承哲很佩服他的淡定,但是現(xiàn)在情況誰也不知道是怎樣的,陸承哲也只能原地待命。李青石也和陸承哲一樣,坐在位置上,只是也沒有了吃飯的胃口。
本來管家已經做好了對面是警察然后他要想辦法拖住對方的,可是等他掛著笑臉開門了才發(fā)現(xiàn),客人居然是一位嬌小的姑娘。
管家王康一直生活在上海,雖然也聽過蘇家公館的名號,知道蘇家有個小姑娘,但是他從來也沒有見過,可是他活了四十多年,早就煉成了一副火眼金睛,面前的姑娘年齡不過二十上下,通身氣質不凡,定然是有錢人家的小姐,他沒有往蘇家小姐的身上去想,但差不多也能猜到這個人來的目的。
總之現(xiàn)在危機已經解除,管家心里也松了一口氣,只要面前來的不是警察,那他們就應該都可以輕松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