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河馬
“吼!”
飛流直下的瀑布從崖上如一條長長的白綢傾泄而下,撞擊在下游中央凸起的石頭之上,濺起層層水花,可畏壯觀。
河流岸邊,兩道奇特的異形生物在此靜靜地對峙,空氣中充滿了肅殺的氣氛。
幽冥狼的眼中此刻一片猩紅,它眼前的生物,氣勢竟絲毫不弱于它。
“炎叔,那是?”
在陽光的照耀下,一雙犄角熠熠生輝。略顯急躁的氣息在貌似羊頭的鼻子下吐出,圓圓的眼睛狠狠地的盯住幽冥狼,注視著它的一舉一動。
“是一頭靈階地級天河馬!”
炎叔有些驚訝的道。
“天河馬?!”
在進入獸谷的中途之中,炎叔也是一路向流天講解關(guān)于御獸師的知識。其中就包括御獸的各種類型,種種奇異的靈玄獸。
而這天河馬,就是屬于靈玄獸比較少見的一種。
“嗯,看其周身所散發(fā)的寒冰氣息,應該必真無疑了。沒想到,在這獸谷外圍,也能見到天級以下的天河馬?!?p> “天河馬,應河而生,其自身體內(nèi)蘊涵的寒冰玄力,導致它能夠生存的環(huán)境十分苛刻,所以較為稀少。一頭魔階天河馬,甚至能夠與苦海的人類強者抗衡。天兒,你這次倒是走了大運!”
“天兒,現(xiàn)在使用玄力揮動通靈文和它溝通,試試能不能靈文馴服!”
炎叔向身后的流天鄭重令道,同時揮動體內(nèi)的玄力,源源不斷的玄力以一種肉眼無法摸及的速度注入幽冥狼的體內(nèi),以防天河馬的異動。
“好!”
流天的心中一陣激動不安,他知道,這是他是否能夠踏入御獸界的機會。
略一沉神,流天揮動著體內(nèi)的周天玄力,緩緩的從他的經(jīng)絡之中生出。只是片刻,單薄的外放玄力逐漸溢至到了流天的周身。
伴著他嘴唇的微動,苦澀而玄奧的語言,變成了聲音之質(zhì),傳向了位于流天不遠處的天河馬。
“靈之魂,梵我入境!”
青澀的聲音在空氣中響徹而出,隨風緩緩波傳。一個個經(jīng)玄力凝聚成的玄文,竟在半空中飄浮不定,皆次排列,展示在天河馬的面前。
似乎是受到某種力量的呼喚,天河馬慢慢地抬起了它的腦袋,微弱的兩閃紅光,從它的眼中射出。
如與見到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注視著玄文的天河馬,對著半空中的大字,重重的吼了一聲。
“吼!”
見此之況,流天的心中悄悄一喜。能夠得到天河馬的回應,這意味著,已經(jīng)和它建立了初次的通靈,接下來的,便是與它溝通與馴服了。
“入靈輪回!”
流天再次揮動玄力,嘴唇一陣細動之后,半空中的玄文,變成了通靈文字。
天河馬的身體猛的一振,因為此時,一些屬于它們世界的語言,卻進入了它的腦海之中,試圖與它建立聯(lián)系。
流天雙眼一閉,略微恍神,手中印結(jié)迅速指變。
一段時間過后,他再次睜開雙眼,待到周邊光景清晰之時,此時的他,已處身于一片精神世界當中。
他的周身一片潔白,遠眺望不到盡頭。
只見流天的面前,化身為精神體的天河馬,似是在喃喃嗚聲。
流天的心中頓時一陣波濤洶涌。因為,他正感到,天河馬的周身玄力,正源源不斷的向他襲來。
那是一種不同于煉化的玄力力量,充滿了野性與狂烈。流天微感其中所蘊涵著的玄力,那瞬間涌來的霸道,竟是讓他的的頭皮也是略有發(fā)麻。
“真強大!”
流天的心中暗暗一嘆。
同時,他的思維迅速運轉(zhuǎn),腦海涿漸回憶炎叔昨天對他所講的通靈契約。
通靈契約,以通靈文的交流與玄獸心意相通,構(gòu)建通靈世界,再已自身玄血為引,與玄獸的玄力產(chǎn)生共鳴,生成靈契,最后,使其成為自身通靈獸的一種簽訂。
似是心中有了目標一樣,流天不再猶豫不決,他伸出自己的拇指,放在嘴前用力咬破。
頓時,殷紅的鮮血從中流出。流天的眼中精光一閃,啟用自身玄力附著拇指,對著周遭的玄獸玄力重重一按。
受此一觸,天河馬在虛空中所釋放的玄力竟是猛著一振,仿佛是見到某種極品美食,爭先恐后的向著流天所流血液的拇指涌去。
流天的眉頭微微一皺。
他沒想到,天河馬的玄力,竟是如此強勢,涌去他拇指中的力量,在以一種十分快速的形式吸食著他的鮮血。
“靈契!”
流天對著天河馬一聲大喝。
此時,流天的體內(nèi)玄血,正在與它的玄力產(chǎn)生某種奇妙融合,如構(gòu)建自身骨肉一般,漸漸著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但流天的額頭確實流出許些冷汗。
炎叔說過,在生成靈契期間,通靈者需供自身玄血與玄獸玄力結(jié)合,其產(chǎn)生的通靈力量在通靈獸的體內(nèi)生成靈契,最終,使之成為通靈者的通靈獸。但是,在玄血徹底提供完畢之前,靈契還未之成形,那么,通靈者就因玄血流失過多,因此受到重創(chuàng)。
但已過去了幾分鐘,天河馬的身體表面,還無任何靈契出現(xiàn)的跡象。反而,流天的玄血,正在迅速流失。
“這?”
處于流天身旁的炎叔,并不處于流天所生的通靈世界當中。此時正在靜靜等待的他,觀望著實體狀態(tài)的流天和天河馬。
只見半空,從流天體內(nèi)所釋放的玄力和天河馬的玄力相互交融,黃色的玄光從中射出,映在天河馬的臉上,顯出異常光彩。
炎叔此刻的臉上,卻是一片嚴肅。
流天的臉上正在失去血色,呈現(xiàn)出不正常的蒼白。比之相反的天河馬,它的玄力波動卻時益漸大,有著一種勢如破竹般的勢頭。不僅如此,其身之上,還無任何靈契之象。
“倒是不妙?!?p> 炎叔凝重的從口中吐出幾字。
他的心中甚有幾分猶豫,是不是應該喚醒現(xiàn)在的流天,但如果因此而作,不知狀態(tài)的他因一時疏忽而導致流天錯失收服天河馬的大好時機的話,那未免也太令人心生遺憾。
“看來只能暫時先觀望情況了,一旦有異動,我就立刻喚醒天兒。”
畢竟,他不是通靈者本人,不能施加任何行為上的幫助,只能從旁觀望,愛莫能助,一切,只能依靠流天。
流天死死的盯著天河馬的額頭,此時,在那上面,一個古老的金色絡印,正在緩緩成型。
“快點??!”
流血過多的觸痛感,正從流天的身上陣陣傳出,導致他的肢體開始局部僵硬。僅存的意識,使他現(xiàn)在只能咬牙堅持,一但他不能堅持下去,前面所做,就只能前功后棄。
盡管是心靈相通所建的通靈世界,但在其中,人體的五官所感,絲毫不弱于在現(xiàn)實世界當中。
而那金色烙印,現(xiàn)在,才只成行一半。
時間不斷的流逝,空氣中溫度,貌似變得越來越焦急。
“吼!”
處于無神狀態(tài)中的天河馬,此刻,突然大吼了一聲。它的眼中,竟不再是灰白之色,眼中如受到世間最大的恥辱一般,充滿了憤怒。
察覺到了天河馬的異動,流天的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焦急。他知道,天河馬的意志,正在恢復。
“槽了!”
流天不在保持輸出玄血,他迅速的揮動體內(nèi)玄力,想要解除在這通靈世界中的結(jié)印,離開這片區(qū)域。
“怎么回事?”
流天的心中,變得驚慌失措起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無論他什么揮動玄力,都無法斷開與這通靈世界的聯(lián)系了。
而已恢復神智的天河馬,此時,頂著它的犄角,以一種十分兇猛的攻勢,向著流天襲來。
“該什么辦!”
死亡的氣息漸漸襲來,流天的腦內(nèi)已是一團糨糊。
他的身體越來越變得僵硬麻木,對于眼前的突變已來不及做出反應。唯有腦內(nèi)的那點呢喃,正將心中的恐懼無限放大。
這就要死了嗎?
流天的心中頓感苦澀。沒想到,他的強者之路還未真正跨出,就要終結(jié)于此。
望著那快速接近中的天河馬,流天知道已再無辦法。
對不起,炎叔。對不起,父親。
流天最終選擇接受眼前的現(xiàn)實,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就在流天感覺視野完全處于黑暗之時,一道金芒,卻是從他的眼前迅速掠過。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體內(nèi)涌現(xiàn)而出!
那股力量瘋狂地將流天團團圍住,形成一道堅硬無比的防御護住流天全身,不放過任何可能出現(xiàn)缺陷的死角。
天河馬的頭角此時終于撞上了流天。
然而,事實并不如預想一樣。此刻的天河馬,僅是撞在了流天身外的那道防御。
流天只感到腦內(nèi)一陣麻穌傳來,令他的身體不禁一軟,跌倒在地。他與天河馬構(gòu)建的通靈力量,竟是被那股力量生硬地剝離而出,斬為兩半,不再相連交系。
瞬時間,純白的精神世界如夢泡幻影一般破碎,流天頓時陷入一片時空漩渦之中,消失不見。
略一恍神,感受著地面沙粒與手掌的摩擦,流天的后背,已是冷汗淋漓。
似是察覺到流天從通靈世界的脫離,炎叔快步來到流天面前。
一道玄力附在炎叔的手掌之上,按向了流天的額頭。
炎叔的玄力快速地在流天的經(jīng)絡之中流動,經(jīng)過大半周天的游探,覺得流天體內(nèi)并無大礙,炎叔才松了口氣,收回玄力。
“天兒,沒事吧?”
看著在地上呆滯之中的流天,炎叔不免有些擔憂。
雖然并未參與流天的通靈之中,但以眼前之景,炎叔能是猜出,先前的流天,必是經(jīng)歷了一番危急。
流天依舊沒有反應,但他的心中,已是風起云涌。
剛才的情景,當真是生死一刻,若非那最后涌出的那股力量,現(xiàn)在的流天,必是靈魂破碎,實體處于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