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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朝演義

第九章 鎮(zhèn)南將軍

神朝演義 尚書左仆射 3738 2017-04-16 19:56:11

  第九章鎮(zhèn)南將軍

  然而,薛離的臉色,卻是猛然沉了下去,顯然是對陳慶之有所忌諱的。要不然,狂徒說出國舅陳慶之,他也不會有如此反應(yīng)。

  夏正平自然知道狂徒口中的陳慶之是誰,那是自己的舅舅,大夏巴州鎮(zhèn)南關(guān)鎮(zhèn)南將軍,手握實打?qū)嵉谋鴻?quán),鎮(zhèn)戍南疆。

  鎮(zhèn)南關(guān),大夏最南之地,也是南蠻和大夏的分界關(guān)隘,地理位置極其重要。那里高山峻嶺,山路狹窄,峰巒重重,素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評論。

  如此險要之地,自然也是軍事重地,正因為如此,鎮(zhèn)南將軍陳慶之的地位,不下于朝堂丞相!

  “哈哈!”這笑聲,自狂徒口中傳來,薛離聽在耳中,覺得猶如一把刀,插在自己心口!

  “薛離,我乃大夏靈帝第八子,身為皇族,就算自任永昌郡守,也輪不到你來管!”夏正平突然聲色俱厲,“你不過小小郡尉,和你單挑相戰(zhàn),著實失了我的身份?!?p>  “更何況,巴州十一郡六萬兵馬,皆為鎮(zhèn)南將軍節(jié)制!你如此行徑,著實是造反之實!”趙靈吉緊接著夏正平,同樣厲聲喝道,“速速撤去兵馬,可以念在你的功勞上,不予追究!”

  趙靈吉所說的那十一郡六萬兵馬,自然包括永昌郡的兵力。事實上,巴州十一郡的郡尉,盡管從屬于各郡的郡守,然而實際上卻是對鎮(zhèn)南將軍負責(zé)。

  鎮(zhèn)南關(guān),終究是邊疆關(guān)隘,常年戰(zhàn)亂,依照就近原則,巴州自然是鎮(zhèn)南關(guān)的后勤之地。這個后勤之地,自然包括各郡的后備兵力??の臼种姓莆盏哪切┍Γ际呛髠浔Φ囊徊糠?。

  趙靈吉抬出這件事情來,自然是要靠鎮(zhèn)南將軍陳慶之,來給夏正平撐腰。要知道,趙靈吉可是被夏正平口口聲聲稱作“趙叔”的人,在永昌,趙靈吉不幫襯夏正平,又能是誰?

  尤其是面對眼前的狀況,趙靈吉自然要走出來應(yīng)對。

  “哼!鎮(zhèn)南關(guān)距離此處,數(shù)百里之遠,就算我把你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宰了,他也難耐我何!”說時遲,那時快,薛離抬手持槍,向前刺去。

  那刺去的方向,正是夏正平的位置所在。趙靈吉一眾官員見此,皆是神色驚懼,駭然道:“好大膽的薛離,竟然公開行刺大夏皇子!”

  然而,夏正平早已揣測出此情此景,不躲不閃,腰上佩劍,“咔嚓——”一聲拔出。

  緊接著,眾人只聽得“鏗鏘——”一聲,金鐵交鳴之后,再定睛看時,夏正平的佩劍,早已抵住了青銅槍的矛頭。

  只是這一瞬間,夏正平的臉色,卻是變得極為蒼白起來。他畢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若是論氣力,遠遠不及從軍二十年的薛離。然而,夏正平終究是皇族,自幼習(xí)文學(xué)武,宮內(nèi)擁有的戰(zhàn)將,哪一個不是精英級別的?他們傳授給夏正平的武藝,在技巧上,遠超薛離。

  只是這一下二者相碰,夏正平早已依靠嫻熟的技巧,將青銅槍矛頭上傳來的一股大力,化解開來了。若是不然,薛離的青銅槍矛頭,必定會刺穿夏正平的胸膛。

  眨眼間,夏正平橫劍,快速閃身,瞅了一個空,近身而上,甩劍向前刺去,直指薛離的腰間。

  青銅槍畢竟是長兵器,近身防御,并不是十分優(yōu)秀。薛離見此,面色收斂了原先的嘲弄輕蔑之色,取而代之,卻是一臉的嚴肅與鎮(zhèn)定。

  “鏗鏘——”一聲,夏正平的佩劍,行將刺到薛離的腰間的那一剎那,薛離腰上的寶劍,也已經(jīng)出鞘,朝著佩劍砍擊而去。

  金鐵相撞,發(fā)出聲響的那一瞬間,夏正平只感到,一股大力自佩劍之上傳來,差點將虎口震裂。

  只是這一下,兩人快速分開,誰也不上前一步。

  “襄州諸多士子常說,那一年,山戎南下,十四歲的昭明太子親率甲士,往來陣前,武藝絕倫,親手殺敵,身受槍傷兩處。如今看來,那些士子所說的果真不錯!”狂徒的話突然變得極為冷靜,神色嚴肅,“大夏靈帝,昏庸無能,竟是偏聽偏信,廢了太子,貶至永昌,難道大夏真的要亡了?”這后半句話,他自然沒有說出口,只是心里默默念叨而已。

  “襲擊皇族,罪責(zé)當(dāng)誅!”

  “意圖奪郡守之位,罪責(zé)貶為平民!”

  “鎮(zhèn)南將軍陳慶之,不是你能夠違逆的!”

  幾名官員,見著兩方停手,紛紛指責(zé)薛離。他們對于這個十六歲的小娃娃,已然是另眼相看。這個廢太子,這個皇子,絕對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哼!只要你們沒有抓住我襲擊皇族的證據(jù),就難耐我何!這郡守之位,遲早是我的!”薛離冷哼,瞥了一眼府衙大門旁邊那位慵懶的狂徒,“把這個不知死活的‘雛鳳’押走!”

  若說薛離此時最恨誰,便是眼前的這位‘雛鳳’。若不是他提到陳慶之,也不會讓眾人想起,夏正平有著這位國舅。

  陳慶之雖然官拜鎮(zhèn)南將軍,地位堪比丞相,然而并不是每一個官員都認識他的。哪怕是在巴州,哪怕是在距離鎮(zhèn)南關(guān)最近的永昌郡之中,除了薛離,恐怕也沒幾個人知道陳慶之。甚至,薛離懷疑,眼前的夏正平,是否還記得自己的那個國舅。

  薛離自然難以揣摩出夏正平此時的心里,事實上,夏正平還真不記得自己有這么一個舅舅。那名狂徒提起之時,他心中一怔,方才記起,曾經(jīng)有人對自己說過,一旦朝堂上有什么禍?zhǔn)箩槍ψ约海纯汕巴?zhèn)南關(guān),尋求國舅陳慶之庇護。他也只是聽人提起過,卻從未謀面。

  一切只因為,十六年前,陳姬的過世。

  十六年前,陳慶之是何等的威風(fēng),巴州上下,無一不敬重他。巡視州郡,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巴州都快成了他的封地了!

  然而,天有不測風(fēng)云,十六年前,陳姬難產(chǎn)而亡。自那以后,陳慶之逐漸遠離中央,但依舊是鎮(zhèn)南將軍,兵權(quán)不曾一日被解除過。也是自那以后,陳慶之經(jīng)常性的閉門不出,拒絕會見賓客。

  久而久之,人們也就忘卻了曾經(jīng)那好不威風(fēng)的陳慶之,也就忘卻了鎮(zhèn)南將軍。

  大概也是有十六年的時間,陳慶之沒有出現(xiàn)過在巴州各個郡尉的面前了。一切軍務(wù)要事,只靠書信來往。其余諸官,因為和陳慶之沒有什么來往,也就逐漸把他忘了,自然也不記得陳慶之究竟是什么身份。

  陳慶之,大夏神朝實際上的國舅,皇八子在巴州永昌郡強有力的后盾,任鎮(zhèn)南將軍,節(jié)制巴州十一郡六萬兵馬!這是一個隱藏起來的事實,很少有人知曉罷了。

  這一次,那位自稱‘雛鳳’的狂徒這么一提,眾人便是憶起了,巴州鎮(zhèn)南關(guān)之地,還有一個鎮(zhèn)南將軍,節(jié)制巴州六萬兵馬!

  若不是那個狂徒,這一眾官員,包括夏正平在內(nèi),怎會想起,還有這么一位國舅在身邊?自己的計劃,便能夠輕而易舉的得逞。因此,這一時刻,薛離最恨的,自然是那位狂徒。

  薛離自然清楚有這么一位國舅存在的,只是主子有命,他不得不從,更何況,他本來就有奪取郡守之位的心思。二者相結(jié)合起來,薛離便是鋌而走險的,要趁夏正平立足未穩(wěn)之際,眾人遺忘陳慶之的時機,武力奪取郡守之位,將夏正平趕走!

  只是沒想到,中間出了這么個差錯。那個‘雛鳳’又是什么人?怎么突然闖入郡守府衙搗亂?

  “把他帶走,讓他嘗嘗什么是多嘴的后果!”薛離忿忿,轉(zhuǎn)身便是要離去,卻聽得身后大喝:“想走?沒那么容易?”

  “哼!今日之事只當(dāng)我給你們問候!”薛離瞥眼望去,卻是發(fā)現(xiàn),大喝之人不是夏正平,而是趙靈吉,“要不然,我頃刻間就叫你們這些人,死無葬身之地!”

  “且慢!把那狂徒留下!”這一次說話的人,卻是夏正平。

  夏正平收好佩劍,緩步走向前去,盯著狂徒看了許久,方才道:“我只當(dāng)今日之事不曾發(fā)生過,但這人,必須留下!”

  “哼!若不是此人,我怎會罷手!”薛離說到底,心里還是怕鎮(zhèn)南將軍陳慶之的。

  且不說他節(jié)制巴州十一郡六萬兵馬,就說鎮(zhèn)南關(guān)中有駐軍五萬。一旦陳慶之得知,永昌兵變,必然會率領(lǐng)鎮(zhèn)南關(guān)守軍,親自鎮(zhèn)壓。

  陳慶之雖然十六年來,不曾會見任何一個郡尉,但軍兵大事,依舊親自裁決。鎮(zhèn)南關(guān)的兵權(quán),就在他手上。

  即便是巴州州牧,見了陳慶之,也是禮讓三分的。

  率軍逼迫皇子,企圖奪郡守之位,已然構(gòu)成了兵變事實。只是,這個兵變尚未成功,很多人看不出來罷了。薛離只是不明白,為何中途殺出個程咬金來,提醒了眾人鎮(zhèn)南關(guān)還有一位國舅。他細細想來,即便是自己主子,也未必扳手腕扳得過鎮(zhèn)南將軍陳慶之,也就罷手了。

  眼下的諸多官員,憑借這等關(guān)系,想要給自己扣上謀殺皇族的罪名,薛離心中只是冷笑。

  事實上,就算今日之事傳了出去,他也會托詞,郡守府衙緝拿狂徒,將所發(fā)生的一切,悄然掩飾過去。

  即便是身為八皇子,夏正平也只能打掉牙齒吞入口,難以說清楚什么。一切只因為,他是個廢太子,上報巴州乃至朝廷,都不會有太多人在意的。

  唯一的依靠,便是陳慶之,但陳慶之未必會出手,除非薛離真正的奪取了郡守之位。只要薛離沒有奪取郡守之位,夏正平在永昌根基未穩(wěn),他就沒有辦法拿捏薛離。很大程度上,夏正平可能還會被薛離隨意拿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是因此,夏正平才會說,只當(dāng)今日之事,不曾發(fā)生過。他也是無可奈何,畢竟薛離已然將刀架在了脖子上,若非陳慶之的名字,恐怕今日自己,便是要慘遭禍?zhǔn)铝恕?p>  “我視天下英雄如同豬彘,薛離小兒,不過販夫走卒之輩,我豈會看得上你?”‘雛鳳’將酒葫蘆往身后一甩,仰天大笑,“鳳若展翼,必翱翔于九天之上,就憑你抓住我?”

  薛離這一下,倒是被氣的不輕,話也不說,扭頭大踏步往郡守府衙大門走去。圍著眾人的士兵,也紛紛撤去。他自然恨極了這名叫做‘雛鳳’的狂徒,只是他猛地想到了什么,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碰這個狂徒,因此也就罷手了。

  此時,夏正平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有些結(jié)巴:“你……究竟是什么人?”

  “狂徒一個!”

  “襄州……‘雛鳳’,莫非是……”

  趙靈吉卻是想到了什么,正要說出口,卻見那‘雛鳳’同樣大踏步走出了府衙大門。他趕緊道:“殿下,速速攔住他,他是何士元!”

  《大夏書》記載,何士元者,襄州潁川郡人,號‘雛鳳’,相貌丑陋,嗜酒如命,然才學(xué)卓著,胸懷天下,非百里之才。昔日,襄州潁川高士司馬德有言,雛鳳者,好隨性,展翅千里,萬人莫及也。又有士子言語:襄州雛鳳,荊州醉龍,燕州麒麟,三公得一天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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