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西域南山客
“好!”夏正平聽著眾多少年,慷慨激昂之語,心中澎湃,“即日起,爾等即可為我貼身衛(wèi)士,盡心習文學武,也好在將來走上戰(zhàn)場!”
“我等明白!”面如重棗的那位少年,帶頭齊喝,“請賜番號!”
夏正平思索了一番,便是想到了什么,開口回答:“朝中有御林軍,專職皇宮禁衛(wèi)。為區(qū)別與此,可叫你們羽林軍,沒人頭盔上插一根白色羽毛,以便區(qū)別!”
“羽林軍二十九人,專效殿下!”帶頭少年抱拳拱手,再次領著一眾少年,“至死不渝!”
“好!”夏正平神色嚴肅,“即日起,衛(wèi)隊長陳乾,將是你們的教官。由他教習你們武藝,又有私塾先生,教授你們兵法文章!”
陳乾此時已經站在了一眾少年面前,面對夏正平:“殿下放心,陳乾必定會竭盡全力!”
夏正平點了點頭,指了指面如重棗的少年,語重心長問道:“那少年,你叫什么名字?看你身體如此壯碩,怕是練習過武藝?”
“草民關長云,家里本是砍柴賣樵的農人,只是四歲那年,巴州大旱,家里除了我自己,基本都死絕了。正因此,才流落街頭,淪為乞丐,現在得遇郡守大人收養(yǎng),如遇親生父母!”關長云面色激動,“原本打算今年投軍,因此將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散碎銀子拿了出來,交予城中鐵匠,鍛造了一把長柄刀。每日天黑之后,我便趁著月色練習刀法,一刀出,可遮圓月,因此這把長柄刀,又被我叫做偃月刀?!?p> 關長云一邊說著,一邊從身后的兵器架上,取出了一把長柄刀。眾人望過去,就見那把長柄刀,刀柄大概有七八尺那么長,全身青綠色,刀身在陽光照耀之下,熠熠發(fā)光。眾人看得清楚,那刀身之上,刻有青龍圖案,栩栩如生,似是活了一般的在刀身反射的日光之中游走。
夏正平也是看得有些驚了,便是問道:“此刀多重?”
“純鋼打造,足有四十斤!初用時甚是不習慣,不過現在,已經是日漸熟練。以此刀護衛(wèi)郡守大人,絕不會有任何的差池!”
關長云說著,便是抬手舞弄起來手中的偃月刀,果真是虎虎生風,旁人難近。陳乾在一旁,見此情形,竟是不住連連叫好:“果真好武藝!”
良久,關長云方才停手,夏正平從他手中接過偃月刀,掂了下重量說道:“此刀怕是不止四十斤!以后上陣殺敵,恐怕長云兄弟,建功立業(yè),就要依靠這把寶刀了!”
夏正平頓了頓,又是打量了下刀身,繼續(xù)說道:“此刀刀身青龍雕刻,又名偃月刀,不妨合起來,就叫青龍偃月刀!”
“就叫青龍偃月刀!”關長云臉色興奮,“有此刀在手,管叫那些兵賊,有來無回!”
“即日起,令關長云統帥爾等,擔任起護衛(wèi)之職!”夏正平將青龍偃月刀遞還給關長云,并指了指他,“少年封將,希望爾等善加努力!”
“得令!”
這一番查驗與演示,著實花去了許多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天色近晚,但是陳乾畢竟是皇宮出來的衛(wèi)士,做事極其嚴格,并沒有因為時間的關系,而停止操練眾多少年。他要在最短的時間,為夏正平訓練出一批合格的衛(wèi)士。
永昌郡的天空,繁星閃爍,月亮穿行,而郡守府衙后院,卻是火把無數,夏正平站在廂房走廊上,望著院落中被陳乾訓練著的一群少年。
忽的,一道銀光閃爍,投影到廂房墻壁上,夏正平凝神注意了一下,卻是有些奇怪。旋即,他循著銀光,望向了來處,神色旋即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那銀光的來處,卻是一少年的腦后,隱約之間,發(fā)際里面似乎插著幾根發(fā)釵。
夏正平沒有吭聲,靜靜的在夜訓隊伍巡查,緩步挪向了那名少年。少年訓練極為認真,目不斜視,絲毫沒有意識到夏正平已經站在他身后。
那道銀光,忽明忽暗,正是自這名少年腦后一根發(fā)釵反射出來的月光。
夏正平凝神許久,方才發(fā)現,那發(fā)釵的位置,正是插在風府風池兩處穴位。皇宮奇書有過記載,醫(yī)家圣手,能夠利用風府風池兩處穴位,改變自己的容貌,也就是所謂的易容術。也許是巧合,夏正平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有些神色古怪。
“你這少年,訓練如此認真,不知叫什么名字?”夏正平圍著這少年轉了兩圈,仔細打量了一番,“雖然是燈火之下,但仍然看得出你眉清目秀,氣質沉穩(wěn),絲毫不像是淪落街頭的乞丐?”
這話一出,陳乾旋即意識到了不對,難道這些乞丐少年中,還有人有不為人知的身份存在?這不對啊,明明是這幾日,自己親自挑選的乞丐少年,驗明正身,才招募進來的!
眾多少年,也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夏正平這里。
關長云也是好奇,湊了過來,道:“他好像是最近才到永昌乞討的,以前沒見過他!”
這話一出,眾多少年,已然露出驚異眼光。他們都在永昌一帶乞討,彼此還算是比較熟悉的,至于眼前被夏正平點名的這個少年,他們著實不熟悉。
少年嘴唇微張,秀眉一道,似是擰成一股繩一般,趕緊跪在地上,道:“小民自西北而來,沿途乞討,近日才到得的永昌,恰逢郡守令陳大人招募衛(wèi)士私兵,方才進入府中!”
夏正平聞聽此言,卻是眉頭一皺。少年的聲音,軟軟的,但有些細,不像是男兒的那種雄渾厚重。借助火光,夏正平又再一次打量了下跪在地上的少年,火光之下,少年皮膚白皙,眼角之處,似有淚痕一般。
“你是因為何事,才沿途乞討而來到永昌的?”陳乾長了個心眼,開口問道,“從實招來,我家殿下,仁而愛人,會寬恕于你的!”
夏正平自然有這個想法,想要聽聽少年的說法。如果確實沒什么打錯,他也不會將其趕走,反而是會收留他。只是,他風池風府兩處穴位上,插著發(fā)叉,分明是易容術的印記,夏正平想要搞清楚的是,為何這少年,不敢以真面目示眾!
然而,這個問題,終究不是能現在說清的,夏正平也不會當著真這么多人的面去詢問。畢竟,他能夠判斷出,眼前的少年,的確只是為了混口飯吃,才進入衛(wèi)士私兵的,而不是行刺或者加害于自己的。
這一點,夏正平能夠從少年的眼神中看得出,少年的眼神清澈而飽滿,絲毫不帶任何的欺騙。
眾人盯著少年,少年額頭之上,滲出細漢,帶著些許哭腔的說道:“殿下可知西域邊事?就是因為諸多西域邊事,才害得我家破人亡,才使得雍涼各地戰(zhàn)火遍布,生靈涂炭!”
夏正平聞言一聽,身體一怔,雙手有些顫抖的扶起了少年:“怪不得,你能夠氣質沉穩(wěn),原來你竟然經歷了如此事情!”
他自然明白,少年口中的西域邊事,究竟是什么?要不然,他也不會身體一怔,雙手顫抖!
雍州、涼州這兩個州,地處西北,連接西域。西域各部族,常年侵擾這兩個州的邊境,因此,大夏立國以來,便是設了鎮(zhèn)西將軍,專職抵抗西域各部敵人。所謂西域邊事,指的其實就是大夏神朝,和西域諸國各部之間的戰(zhàn)爭。
目今已然深秋時節(jié),稻作也已經收割入倉,西域諸國,自然要趁著這個時間節(jié)點,東進雍州、涼州,掠奪一些糧食,以御寒冬。
也正是這個時候,大夏神朝的祖制,便是要鎮(zhèn)西將軍,領一支大軍,西出各處關隘,進入大漠,抵抗東進的西域各軍。
西域邊事,年年有,可謂是兵戈不止,生靈涂炭啊!交戰(zhàn)的地帶,幾乎沒有任何的人煙可循,幾近成了絕地。
正因為西域邊事,交戰(zhàn)地帶附近的百姓,年年逃亡,漂泊無依!
算算時間,大概今年的西域邊事,正是進行到了關鍵時刻,怪不得近日來到永昌的外來百姓,逐漸增多。
“若是我為帝王,必然要解決西域諸多問題!”夏正平心里暗下決心,生靈涂炭,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他更愿意看到,這個大夏神朝,能夠和周圍的諸多民族,和睦相處,互市而通!
不再去想這些,夏正平回過神來,有些奇怪的問道:“還請你告訴本殿下,你的名字,這樣子我也好將你這件事記住,以后能夠有針對性的施政!”
夏正平說的這件事,自然指的是西域邊事。他要記住眼前的這個少年,方便將來,能夠針對性的對待西域!
西域的事情不解決,受苦的永遠是邊境的老百姓!大國明君,仁而愛人,怎能看著雍、涼二州邊境的百姓,遭受戰(zhàn)火荼毒呢?
少年聞言,身體卻是一怔,火光之下,臉上展現出猶豫之色,但最終決定了什么事情一樣,鼓足勇氣說道:“殿下勿驚,小民復姓南山,單名客!”
“有這個姓?”
“沒有聽說過?。俊?p> “騙人的吧?”
“這個姓氏,不是已經滅絕了好幾百年了嗎?怎么會……”
南山客的話一出,眾多少年,皆是一臉茫然,甚至是無法相信,旋即議論紛紛起來!
陳乾同樣一臉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正平聞言,心中卻是吃了一驚,怪不得這名少年會有所猶豫,沒曾想到,西域南山一族,竟然還有族人傳世?
尚書左仆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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