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望月臺下,當(dāng)名士才人,見到柳如煙走到夏正平面前時,就已經(jīng)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已經(jīng)為柳如煙所看重。
只是,他們有些不明白,這個少年說的那一番話,真的看不出有什么高深莫測的見地。
“這個少年毛都沒長齊,如煙姑娘,您這樣看重他,豈不是屈就了自身?”
“蕭公子大言不慚,怕是入不了您的法眼!”
眾多士子,不斷發(fā)著牢騷,發(fā)泄著心中的不滿。
夏正平見著柳如煙對自己說的這一番話,便是明白了,他拱了拱手道:“請如煙姑娘,開啟下一場武人比武的規(guī)矩!”
柳如煙眉頭跳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盯著夏正平。這位公子,真是好年輕啊,然而面龐上卻沒有這個年齡該有的稚嫩,反而布滿了沉穩(wěn)與成熟。
她的心中不由得欣喜起來,又是聽著夏正平的言語,便是朝著侍女招了招手道:“小奴,你念一下規(guī)矩吧!”
柳如煙說罷,朝著夏正平欠了欠身,便是返身回到了望月臺上。這一幕,讓周圍的名士才人,好不羨慕。
然而,侍女的身影,讓他們閉上了嘴巴,他們知道柳如煙吩咐侍女,即將公布武人比武的規(guī)則。
場中安靜了下來,夏正平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書童的眼神之中,顯現(xiàn)出一絲的古怪。
剛一坐下,夏正平就聽到了侍女的聲音:“自古以來,美女愛英雄,我家小姐說了,誰要是單挑勝過這位將軍,誰就能贏得今日的武人比武的頭名?!?p> 侍女說完,就指著場外遠(yuǎn)處的一座演武臺,演武臺的正中央,坐著一名渾身金甲的武將。
“襄王帳下的尉遲破?”
“尉遲破?”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引得夏正平重復(fù)了這個名字,他的腦海之中,似乎想起了某個人,“被譽為‘金甲神將’的尉遲破?”
夏正平口中不斷的重復(fù)著這個名字,腦海中也是涌起了一段段的記憶。
那是大夏神朝瑞和十五年的春天,夏正平年滿六歲,被送進(jìn)了皇宮中的武德殿中,學(xué)習(xí)武藝,伴學(xué)的正是尉遲破,那時候尉遲破已然十五歲。
而傳授夏正平武藝的師父,其中有三人,為三兄弟,分別是尉遲恭、尉遲敬、尉遲德。三人以尉遲恭為長,尉遲敬為次,尉遲德最末。尉遲破卻是尉遲恭的長子,因而被帶入武德殿,與夏正平伴隨學(xué)武。
瑞和二十年的冬天,山戎來襲,尉遲家族的三兄弟率兵三路出征,尉遲敬、尉遲德兩人,兵敗被殺;尉遲恭,則是僥幸勝利,然而歸來之后,卻被丞相申不易,以暗通山戎的罪名,滿門抄家,同樣險些被殺。
夏正平依稀記得,當(dāng)時這一件事,鬧騰了好一陣子。后來襄王來朝,聞知此事,便是出手賄賂了丞相申不易,放過了尉遲恭,并將尉遲恭及其子尉遲破一并帶走了。
再往后,夏正平就再也沒聽到過,尉遲恭及其他尉遲家族人的消息了,或者說,在濟(jì)州的范圍內(nèi),完全的銷聲匿跡了。沒曾想到,兒時的學(xué)武玩伴,竟然出現(xiàn)在襄陰郡,大概是在襄王的培養(yǎng)之下,成長了鎮(zhèn)守一方的武將吧?
至于,金甲神將的這個名號,大概是在瑞和十六年的冬天流傳起來的。大夏神朝,瑞和十六年冬天,山戎大舉進(jìn)攻,行將攻破潼關(guān)。
這個時候,尉遲破隨著父親尉遲恭,帶領(lǐng)兵馬,前往潼關(guān)破敵。具體過程,夏正平并不是記得很清楚,只知道皇宮史書上,有這么一段描述:
瑞和十六年冬,尉遲恭并其子,率領(lǐng)六萬軍,破山戎于潼關(guān)。時,恭之子年十六,然為先鋒大將軍,親斬山戎將軍十一人。歸京,上詔群臣議功,群臣乃以恭之子為最,是以上賜金甲,拜封尉遲恭之子破,為金甲將軍。
這,便是金甲神將的由來。
夏正平想著這些,心中不由得興奮起來。
根據(jù)以往的記憶,尉遲破乃是一員少年將軍,鐵血沙場十年,如今二十五歲,怕是成熟的可怕。
或者說,這個人恐怕不負(fù)金甲神將的名氣,要不然也不會為襄王所看重。
心中這么想著,他的耳邊也在不斷的響起,眾人對尉遲破的評價聲音。
“傳言稱,柳如煙向來青睞尉遲破,沒想到今日一見,傳聞果然是真的!“
“傳言不可信,事實上,是尉遲破苦苦追求柳如煙,柳如煙也是有意,但是規(guī)矩大家都懂得!一個青樓女子,哪可能那么簡單的掌握自己的婚姻大事呢?更何況,她是個青樓女子,這個尉遲破的來歷也是不凡!”
“這個尉遲破,是上過戰(zhàn)場,殺過人的將軍,英雄不愛江山卻愛美人,極為正常!”
“都說紅顏禍水,今日果真如此,為博得美人一笑,眾多士子才人,都在這里坐論天下了;現(xiàn)在,卻又是要和這名金甲神將進(jìn)行單挑,誰勝得過?”
“看樣子,柳如煙只為這個蕭公子和尉遲破一笑了!”
許許多多的名士文人,紛紛后退。他們雖然身上佩戴著青銅劍,但他們并不學(xué)習(xí)武藝。佩戴青銅劍只是名士才人自古的愛好,以顯示自己文才武略皆是精通的樣子。當(dāng)然,這個武略要忽略不計。
夏正平也是不斷的搖頭,他知道這個尉遲破,不是自己能夠比的?;蛘哒f,自己跟他單挑武藝,那絕對是找抽。
人家十六歲,就能夠斬殺山戎的十一名將軍,足可以見得尉遲破有多么的勇猛。
身為尉遲家的人,怎么可能不身懷絕倫武藝呢?
要知道,大夏神朝在各方諸侯軍隊中當(dāng)將軍的武將,有一多半是出自尉遲家的。所謂,尉遲家,半天下,指的其實就是這個意思。
尉遲一家培養(yǎng)出來的武將,有一半擔(dān)任將領(lǐng)之職,可想而知,這個家族振臂一呼的話,豈不是各個諸侯的軍隊的根基都會受到動搖?
當(dāng)然,這也只是在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隨著丞相申不易的排擠,很多人都已經(jīng)不再親近尉遲家族的人了。
夏正平自問自己,是絕對無法在十六歲斬殺山戎將領(lǐng)的,一個也不行。
山戎人常年游牧,弓馬嫻熟,武藝了得,他們甚至是十二歲的年齡,就能擊殺一名大夏神朝的校尉將軍。而校尉將軍的武藝水準(zhǔn),并不比成熟老將軍的差!由此可見,兩相比較,便是能夠明白,尉遲破有多么的無敵,要不然怎么能夠?qū)Φ纳仙駥⒌拿柲兀?p> 這也怪不得,這些人聽到尉遲破的名號,便是紛紛打了退堂鼓。就是那些慕名而來,想要看一眼柳如煙的武人,也直接搖頭嘆息,不敢走上演武臺。
只是,夏正平在愣神之際,就聽得一聲大喝傳來。
“吾乃西羌馬孟起!愿意和金甲神將尉遲破一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