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趙恒陰沉著臉,“去支援的十萬大軍死傷大半,謝玉修失蹤,林將軍受傷,呵?!?p> 底下大臣低著頭不敢出聲。
兵部尚書陳又山思慮一番,開口道:“皇上,不如把謝相放出來吧,畢竟那么久了也未能找到足夠的正確說明謝相通敵叛國。”
“堂堂右相一直被關(guān)在地牢之中終是不好。”
“放肆,謝安通敵叛國,怎能放他出來?”周相皺眉道。
“那周相可有切實的證據(jù)?”
“當(dāng)初可是搜查出來他與他國來往聯(lián)系的書信的?!?p> “不過一封書信,誰又能知道是不是偽造的?況且謝安謝致遠(yuǎn)行事縝密細(xì)致,一封信,看完燒了就是,為何還要留著?”
“你……你這是顛倒黑白,是非不分。”
“周相這話錯了,我就是分是非對錯才讓放謝相出來。眼下我軍吃了敗仗,士氣大傷,唯有讓謝相出山才有一線希望啊皇上?!?p> “皇上三思啊!”周相道。
趙恒垂眸,如今確實沒有切實的證據(jù)說明謝致遠(yuǎn)通敵叛國。夏侯明此人心思狠辣,陰晴不定,而且眼下他為了給凌寒韻報仇定不會善罷甘休。
“派人去牢房接謝相出來議事?!?p> “皇上……”周相焦急地想說些什么。
趙恒擺了擺手,“此事無需再議?!?p> “皇上圣明?!北可袝?。
“皇上圣明?!庇钟袔兹烁阶h。
周相看了看左右,氣的拂袖而立。
與周相一派的大臣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娘娘,娘娘!”
“怎么了,急急忙忙的?!?p> “娘娘好事,大好事!”
“什么好事啊,快說啊,你急死我了。”惜文催促道。
“大人被放出來了?!?p> “?。俊?p> “皇上派人把老爺接出來了,官復(fù)原職,還封他做欽差大臣帶兵去前線支援?!?p> 謝鈺笑意淡了很多,“又要去前線???”
“是,大人明日就出發(fā)了。”
方姑姑見狀道:“好了,你下去吧?!?p> “諾?!?p> 當(dāng)宮女走后謝鈺便冷下了臉。
“娘娘,不管怎樣,大人放出來了總是好事。”方姑姑道。
“好事?怕是要他去沖鋒陷陣,為國捐軀的吧!”謝鈺的話里透著寒意。
“娘娘,大少爺生死未卜,大人前去興許會有轉(zhuǎn)機(jī)啊。”
謝鈺臉上的寒意少了些,帶著擔(dān)憂卻又理智道:“林清毅與本宮的哥哥是故交,定會盡力尋他,這么久也尋到,怕是父親去也無濟(jì)于事?。 ?p> “娘娘,大少爺至今沒有消息,那便是最好的消息?!?p> 也對,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一日尋不到那便繼續(xù)找。
“今日皇上應(yīng)該會過來,你派人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p> “諾?!?p> 御書房
待各位大人走后,安福正好回來向趙恒稟報。
“啟稟皇上,鄭貴姬生了個小皇子?!?p> 趙恒因政務(wù)而緊皺的眉頭緩緩了。
頓了頓,安福又道:“不過……”
“嗯?”
“小皇子身子孱弱,怕是……”說到這,安福不敢再說下去了。
趙恒又皺緊了眉頭,沉著臉道:“傳太醫(yī)來回話?!?p> “諾?!?p> 天下樓
“華兒~”擎宇看著聞人若華緊皺眉頭,慘白的小臉喃喃道。
“爹爹~娘親~不~不~不要!”聞人若華突然從夢中驚醒。
擎宇將她抱入懷中,安撫道:“沒事了,都過去了,不怕,華兒不怕。”
聞人若華大口地喘著氣,像是上岸的魚兒要窒息般的疼痛。
不知不覺蒼白的臉上便滿是淚痕,“我看到爹爹,娘親,都倒在血泊中,族人們在拼殺,到處都是血,都是血……”
聞人若華的情緒開始崩潰,她泣不成聲道:“是我,是我害了他們,該死的是我,是我!”
“可是我卻活了下來,呵,該死的人卻活了下來?!?p> 擎宇臉上閃過一絲傷痛:“華兒,族長他們拼死護(hù)你,你應(yīng)該好好活下去,不要再想了?!?p> 聞人若華像是從自己的思緒中跳了出來,抬眸呆呆地望著他:“擎宇哥哥,我忘不了,我忘不了?!?p> “我殺了他全家我依舊不解恨,不過我卻沒想讓他死。他死的太快了,他應(yīng)該受盡折磨,我要讓他生不如死?!?p> 擎宇神色復(fù)雜地望著眼前的人:“這便是你與晉王交易還要使用禁術(shù)的原因嗎?”
“是,我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他的,他讓我生不如死地活著,我怎么可能讓他舒舒服服的死了。”
“華兒,使用禁術(shù)對你損耗巨大,為了這么一個人,得不償失!”
“我知道,可是我,我不知道怎么辦,擎宇哥哥,我不知道怎么辦!”
聞人若華沙啞著聲音,哭的撕心裂肺:“我一閉眼,全是血,全是血!他們是因為我死的,是因為我死的!”
擎宇看著她現(xiàn)在這副神志不清,恍恍惚惚的樣子紅了眼眶。
“好,哥哥幫你,華兒不怕,無論華兒怎樣,哥哥都會幫你。”
聞人若華看著擎宇帶著疼惜的眼睛笑了。
邊笑邊哭,她知道自己錯了,可是他們卻再也回不來了。
京都
謝鈺定定地看著那微弱的燭火。
半晌,道:“方姑姑,明日讓那梁國送來的陳美人來請安吧?!?p> “諾,”方姑姑帶著擔(dān)憂,欲言又止。
謝鈺帶著溫婉的笑,讓人如沐春風(fēng),“不過是召見,姑姑不必?fù)?dān)憂,本宮不會輕舉妄動的?!?p> 方姑姑放下了心,“娘娘圣明?!?p> 謝鈺整了整煙紅色的外衫,看了眼外面,“天色也不早了,熄燈吧?!?p> “可是,娘娘不是說皇上會來的嗎?”方姑姑疑惑道。
“本宮不想等了?!币琅f年輕的臉上,依舊是那樣溫柔的笑容,依舊是這樣靜謐的夜晚,卻多了幾分飽經(jīng)風(fēng)霜后的滄桑與淡然。
方姑姑一愣,隨即道:“諾?!?p> 趙恒去看了鄭貴姬和孱弱的三皇子。望著鄭貴姬蒼白的臉頰和三皇子瘦小的身軀他心下復(fù)雜。
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頭縈繞?;屎蟮男‘a(chǎn)與鄭貴姬有莫大的關(guān)系,如今她自己生的孩子又被太醫(yī)斷定活不過足歲,那都是他的孩子。
無休止的爭斗,前方的戰(zhàn)事,還有朝中黨派之間的明爭暗斗。這些都讓他感到無比的疲憊。
不由自主地他想起一個人。她永遠(yuǎn)柔柔地笑著,像三月的春風(fēng),臘月的爐火,照的他心里暖和和的。
他知道他現(xiàn)在無比地想見她,只有她才能讓自己有片刻的寧靜與安穩(wěn)。
趙恒轉(zhuǎn)身疾步走出殿外,“去鳳鸞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