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千文回到臥房,故作煩憂似的心不在焉的在那繡花。
千琴見她眼睛望著前方,根本不看繡品,輕聲詢問打探道:“你怎了?”
“誒呀!”千文讓她嚇了一跳,針刺破了手指,血珠凝在了上面。她拿了塊手帕邊擦掉上面的血跡邊道:“你嚇?biāo)牢伊?!?p> 千琴無奈道:“你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
“沒什么,”千文低著頭擦完了手繼續(xù)拿起針,這回眼睛專注地盯著繡花,不再多言。
千琴試探地問道:“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嗎?”
“不是?!?p> “那是怎么了?”
千文不再答話。
千琴拿下她手中的繡品,看著她道:“跟我你還能有什么不能說的,一同入的宮,接受姑姑教導(dǎo),然后又一同被分配到鳳鸞宮伺候皇后娘娘,在這宮里就我們最親近?!?p> 千琴靜靜地看著千文,眼里帶著期盼與蠱惑。
千文垂下的眸子微微一暗,接著像是被說動了似地,“這事也不是說不得?!?p> “但是我與你說了你可不能跟別人說。”千文鄭重道。
“好,你放心吧,我絕不與別人說?!鼻傺劾镩W過一絲亮光。
千文似是做過極大的心里斗爭一樣,開口道:“我不是回宮代娘娘看昭貴妃嗎,本來看完便要走了,鄭夫人派人來讓我過去,說她有一件是無法抉擇……”
說到這千文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什么事?”千琴問道。
千文又低著頭,動了動嘴唇,卻沒有開口說話。
“快說啊,說出來我也能幫著出出主意?!鼻俳辜钡卮叽俚?。
千文一臉糾結(jié),像是經(jīng)不住她催促,終于開口道:“鄭夫人說神武門的侍衛(wèi)來稟報說有人賄賂他們,讓他們?nèi)蘸蠓乓粋€人出宮,鄭夫人好像懷疑那個人是昭貴妃?!?p> “昭貴妃?”千琴一臉茫然,“昭貴妃不是病重了嗎?”
“可不是,我跟娘娘說了,我們都犯嘀咕,這昭貴妃明明病重,我親眼瞧見的,就剩一副骨頭了。一個纏綿病榻的人怎么就要出宮了呢?”千文對著千琴道。
“不過,后來我們又一想,一個風(fēng)寒而且早早就請了太醫(yī)醫(yī)治,怎么就治不好了,拖了這么久都沒成效,這太醫(yī)院的醫(yī)術(shù)也不至于這么差呀!”
千文偷偷看了看千琴深思的模樣,繼續(xù)道:“娘娘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畢竟是捕風(fēng)捉影的事,若是說了怕是皇上還要疑心娘娘是不是故意針對昭貴妃,畢竟她們素來不怎么和睦,若是不說,萬一這事是真的可怎么辦。而且鄭夫人既然敢跟娘娘說,那自然肯定是還知道些什么,只不過沒有全盤拖出?!?p> 她故作煩惱道:“你說這事愁不愁人,我都替娘娘愁的慌,偏偏還一點忙都幫不上?!?p> 千琴扯了一個笑寬慰道:“這事確實棘手,好了,別想那么多了,早些休息吧?!?p> 千文低著頭點了點頭,待她轉(zhuǎn)身后悄悄抬眸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轉(zhuǎn)瞬即逝。
千琴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了想覺得還是應(yīng)該告訴皇上,聽著耳邊千文均勻的呼吸聲,她悄悄起身,穿上鞋子衣服,輕輕地推開門,再輕輕的掩上,偷偷出去了。
待她走后,原本睡著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然后安心地睡去了。
安福悄悄沖著已經(jīng)睡下的趙恒道:“皇上,皇上~”
趙恒皺了皺眉頭,沒有睜開眼,聲音慵懶道:“什么事?”
“千琴來了,求見皇上,說有要事像皇上稟報?!?p> 趙恒突然睜開了眼,起身坐了起來,閉目養(yǎng)神道:“宣她進(jìn)來?!?p> “諾?!?p> 趙恒聽完千琴的話,一直閉著的眼睜了開來,“昭貴妃為何要出逃?”
“奴婢不敢妄加揣測?!鼻俑惺艿矫鼽S色的紗帳內(nèi)透過來的威視,低著頭道。
“不知道?”趙恒冷笑一聲,“就這種沒有證據(jù),子虛烏有的事也來向朕稟報,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千琴頭上冒出了冷汗,心縮成了一團(tuán),慌張道:“奴婢不敢?!?p> 趙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下去吧,以后這種荒謬可笑的事不要來向朕稟報?!?p> “諾?!鼻偬嶂穆肆顺鋈ィ瑖樀猛榷亲佣即蝾澚?。
趙恒坐在那,俊郎的臉上布滿寒霜,眼眸定定地看向一處,兩個眸子黑漆漆的,深不見底,甚是駭人。腦子里有兩個小人在吵架,吵的他心煩意亂,半晌,他閉上了眼睛,對著紗帳外的安福道:“讓人盯緊長樂宮和神武門,若是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立馬像朕稟告?!?p> “諾?!?p> 頓了頓,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忍和愧疚,接著開口道:“若是真的是昭貴妃要私逃出宮,不許聲張,將人帶過來?!?p>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一干知情人者,殺無赦?!?p> “諾?!卑哺?zhàn)戰(zhàn)兢兢的應(yīng)道。
趙恒嘆了口氣,想不通她到底為什么?她為什么想要私逃出宮呢?
從前哭著鬧著要進(jìn)宮的人,現(xiàn)在居然想著要逃出去,婉兒,朕自問除了孩子一事外待你不薄啊!
希望那個人不是你,你不要讓朕失望。
第二天早上,千文像往常一樣早早地起來幫謝鈺準(zhǔn)備洗漱的東西。
服侍完謝鈺擦完臉,兩人的眼神對上,她悄悄瞥了一眼千琴,然后點了點頭。
謝鈺不動聲色地繼續(xù)洗漱,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外面請安的妃嬪都到了嗎?”
“到了,就等娘娘了?!狈焦霉玫?。
謝鈺點了點頭,“倒是來的齊,可惜怕是回了宮以后人就不齊了?!?p> 千琴拿托盤都手緊了緊,她知道娘娘說的是昭貴妃,但是昨天晚上皇上的態(tài)度讓她明白,這件事她們這些做奴婢的絕對不能多言,否置就是殺身之禍了。
謝鈺瞥了低著頭不說話的千琴一眼,嘴角微微揚(yáng)起,看來是被訓(xùn)斥了,越是訓(xùn)斥,越代表有了疑心了。
“好了,也別讓她們久等了,扶本宮出去吧,正好一會去看看太后們,周太后最近身子不好,本宮甚是掛念,得去看看好些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