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花鳶的忠告
日子總是義無反顧、勇往直前的過著。拉也拉不住,拽也拽不動。
吳起順利轉(zhuǎn)職成為一名戰(zhàn)士,接受了姚家兄弟的組隊邀請,最近忙于提升技能熟練度。
齊寒交了傭兵公會的任務(wù)之后,頂著LV10的新手滿級狀態(tài)往返于花鳶居所與林安的小公寓之間。所有新手職業(yè)在三個大陸中都是相同的成長數(shù)值,在轉(zhuǎn)職之后身體會變成適應(yīng)所在大陸的屬性數(shù)值。現(xiàn)在能掌握元素力,也是受了新手光環(huán)的關(guān)照。
銀苗兒依然忙碌于組織傭兵公會成員完成任務(wù),提升等級。
姚武靈跟著公會的節(jié)奏,反而像一名小透明。只是偶爾會到齊寒與吳起的公寓做客,如果齊寒不在,就直接回家。
克魯有時候會邀請花夕一同做任務(wù),但花夕不知是不是上次在密林入口被克魯打怕了,一見到克魯就如一片迎風(fēng)的小葉子,在空中抖呀抖。
而其他人,最近似乎對那個叫做米粒兒的山海大陸的女玩家很著迷。
日常生活是多么平靜祥和。
最近幾日花鳶白天很忙碌,忙著籌備一年一度的魔導(dǎo)師資格考核。齊寒每天等到花鳶回家后,再去拜訪,花鳶則耐心的為齊寒做魔導(dǎo)師元素輔導(dǎo)。
有時候花鳶看起來十分疲憊,卻依舊絲毫不懈怠。幾日下來,齊寒漸入佳境,選擇操控的元素則是花鳶擅長的火元素。毋庸置疑,她是一名很優(yōu)秀的魔導(dǎo)師,也是一名令人敬佩的老師。
當一團巴掌大的火球在齊寒掌中綻開的時候,所有的集訓(xùn)結(jié)束了,再過三天,就將迎來考核的日子。
“老師,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不能來拜訪您,這些彩鱗鯊請您收下?!痹谕粨粼亓φn程的時候,齊寒已經(jīng)習(xí)慣稱花鳶為老師,雖然這名老師看起來年輕漂亮,但并不妨礙齊寒對她的尊敬。
花鳶家中的管家,拿走彩鱗鯊,然后恭敬的對齊寒行了一禮,又安靜的關(guān)上門,退了出去。
魔法室中,各種魔法元素書裝滿了書架,墻壁上還有時隱時現(xiàn)的魔法符文,魔法封印石懸浮于空,其中是各種珍貴的魔法材料。
二人相對而立。
花鳶靜靜的看著對面的齊寒,一張干凈素白的娃娃臉,笑起來的時候還有淘氣的小酒窩。然后又看到那雙琥珀色眼眸中的六花之瞳。她突然想起這幾來自天皇室中的傳言,心中隱隱的不安,她很喜歡齊寒這個學(xué)生,齊寒求知若渴的態(tài)度和冰雪聰明的頭腦都讓她喜歡,她也有預(yù)感,這個年輕人,以后會成為不得了的人。
“坐!”花鳶手臂輕揮,魔法室中的兩把椅子懸空而至。
齊寒見花鳶神色難有的凝重,乖巧安靜的坐下。
“老師,您這是怎么了?”
“你~是如何成為半血族的?”花鳶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半血族?!饼R寒老實的回答。
“那么你是否知道,蓋婭的皇室對半血族并不友好?”花鳶雙臂抱于胸前,右手的食指有節(jié)奏的敲著左側(cè)的手肘,速度緩慢,手指的主人像在思考這什么。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p> “那么,你可知道關(guān)于半血族的傳說?”
“聽人講過。”
“是誰講給你的?”
“是凱瑞?!?p> “哦?是那個孩子呀。”花鳶突然噗嗤一笑,“他給你講的可是皇室和睦,陛下為了王后發(fā)動血咒,然后被反噬,成為半血族后壽終正寢?”
“恩,是這樣的。”
聽到齊寒的回答,花鳶再次笑出聲,笑聲中明顯夾雜著嘲諷?!巴蹙褪峭?。血族的王怎么可能壽終正寢,血族的王怎么會因為一個血咒成為半血族?!?p> 花鳶突然站起身,伸出右手,輕輕撫摸齊寒的臉頰,目光中滿是愛憐與疼惜?!昂⒆?,你要當心皇室中的人,那些人中,可有人要撕碎所有的半血族。”
只是一瞬,花鳶重新坐回座位。
“這又是為什么?”
“呵呵。我跟你說啊~”花鳶捂嘴輕笑,雖掩飾的極好,仍有些癡狂從目光中迸射而出?!拔液湍阏f,那場血咒是真的,是為了王后發(fā)動也是真的。但是成為血咒祭品的是一個女孩,一個普通平凡的人類魔導(dǎo)師女孩。”
“那名女孩是老師您?”
“不,那個女孩是我的妹妹,我那時候年紀大了,做不了新鮮的血祭祭品?!?p> “為什么要發(fā)動血咒?”
“那時候,蓋婭與笛梵開戰(zhàn),笛梵神族眾多,王需要更多強大的血族戰(zhàn)士,他將血咒用在人類身上,普通的人類無法承受強大的血咒,就選定了一名小女孩。小女孩成為半血族之后,喪失理性,殺了很多皇室血族,皇室本想擊殺半血族小女孩,但王認為,強大的武器需要用在戰(zhàn)場上,于是將女孩送往與笛梵對抗的前線,戰(zhàn)爭結(jié)束,女孩最終死在了那里。”花鳶說完木露哀傷。
“血咒失敗,再也沒有發(fā)動過,而半血族也成為了皇室中的禁忌。為了掩蓋這場荒唐的鬧劇,皇室中用了更加美好的說辭抹殺了真相。”
“這么說,老師您是人類?”
“人類嗎?成為大魔導(dǎo)師后,我似乎就不再是人類了,因為我比人類活的長久啊~”
“那你怨恨嗎?”
“如果是你,蓋婭大陸的萬千子民與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孩,你會怎么選?”
這一次,齊寒沉默了,沒有再提出問題。他起身恭敬的像花鳶行了一禮,“我會小心皇族的人,謝謝您,老師。”
花鳶微微點頭,“想來,魔導(dǎo)師資格考核大會一過,那些蠢蠢欲動的皇室中人,就該行動了,活下來,是我對你唯一的忠告,因為他們是血族,是最強的血族?!?p> 齊寒退出魔法室,花鳶無力的望著緊閉的房門,滑落在椅子上,瞳孔中浮出六花,詭異的轉(zhuǎn)動著,“也不知道,這么做對不對?!彼恼f,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說給別人聽。
暮色深沉,半空被滿城的花燈映照的通透明亮,卻照不通透齊寒的心,他心不在焉的駕駛著飛行器,向林安城郊的公寓飛去。
如果記得沒做,NPC好友度滿后,會觸發(fā)一個特殊事件,然后會變成鎖定狀態(tài),那花鳶此次將這么秘密的事情告訴他,應(yīng)該就是那次特殊事件?齊寒打開花鳶的狀態(tài)欄,發(fā)現(xiàn)好友度雖然滿了,但還是沒有成為鎖定狀態(tài),這次特殊的談話與忠告,并不是觸發(fā)的特殊事件。
齊寒皺著眉,努力去思考,他隱約感覺又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花鳶給的忠告也很突然。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他認為花鳶的忠告對自己有益無害,可眼前似乎有一團霧,掩蓋了什么?而被遮掩的那部分,一定對他也很重要。
他來到這個世界后,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他打開好友列表,想找個人分析一下今天的事情,飛行器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直奔傭兵公會駐地。
齊寒在路上聯(lián)絡(luò)了吳起和姚武靈。
吳起恰好在傭兵駐地練習(xí)技能熟練度,姚武靈與銀苗兒剛剛完成任務(wù)準備返程,這會兒,正趕往公會駐地交任務(wù)。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皇室中有人要對半血族不利,這就不是他自己的事情。讓更多半血族知道這樣一個消息,無疑對誰都有好處。
這個混亂崩壞的游戲世界觀,還沒充分體驗到游戲的樂趣,就要準備與NPC開始明爭暗斗,世風(fēng)日下啊。
游戲公司的策劃肯定左腦裝的石灰,右腦裝的水,左右這么一晃,給腦子燒短路了。
齊寒走進公會駐地,找了一間空會議室,沒一會吳起就過來了,旁邊一名紅衣短裙少女挽著他的胳膊,歡快的蹦跳著,有說有笑很是愉快。特別是吳起那雙笑彎了的桃花眼,像狡猾的狐貍。
“找我有事?”吳起坐到會議桌前。
“恩?!?p> “我是不是見過你?哦!對了,你就是密林中煉獄和壺蓋護著的人,在那之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仔細看看,你也好看?!庇用渍{(diào)皮的眨了眨眼睛,明明與白石殿中的少女有著同樣的臉孔,一個清冷,一個歡脫,還真是好分辨。
“恩?!?p> “是什么事情?”吳起拉了一把椅子給佑米,讓他坐下。
“等銀苗兒他們回來再說,不急。”
佑米自密林任務(wù)跟隨姚武靈回到臨安城后,就被安頓在公會駐地。這幾日與傭兵公會的成員們都開始熟絡(luò),特別是整日在駐地練習(xí)技能熟練度的吳起,又是她還擔任指導(dǎo),為吳起糾正技能使用方式。
會議室中三人分坐,吳起時不時與佑米調(diào)笑一番,齊寒看著二人無奈的搖搖頭。
齊寒再次見到佑米出現(xiàn)后,又想起那空靈動聽詭異恐怖的歌謠。他就這么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出了神。
如果蓋婭皇室可以干預(yù)移民者的生活,那么,大陸上其他本土勢力呢?
如果毀滅之塔是最恐怖的存在,就一定是一個龐大的有組織的系統(tǒng),無論如何強大的組織,沒有規(guī)矩也會分崩離析。佑米和米米糕族長又與那塔有什么關(guān)系?
過幾天他要去的災(zāi)難之穴,又會發(fā)生什么?
這個沙盒游戲,原本應(yīng)該是玩家自己創(chuàng)建的世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秘密?
齊寒腦內(nèi)一團亂麻,繞在一起,理不出思緒。
他不快的皺著眉,面色陰沉。
吳起注意到齊寒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幾日與佑米接觸,行為也十分親昵。
他輕咳了一聲,下意識悄悄拉開與佑米的距離。尷尬的看了看齊寒。
齊寒并沒有對他的行為有所注意,他的目光穿過吳起和佑米,穿過會議室透明的玻璃墻,落在傭兵大廳的公映屏幕中,那是傭兵公會最近最喜歡看的游戲內(nèi)直播節(jié)目,那是那名叫做米粒兒的VR投射影像。
屏幕中的米粒兒甜美可人,依舊是短裙道袍,依舊是清涼的聲線,卻說出一句讓齊寒想立刻消失在世界上的話。“我已經(jīng)找到了我想念的人,他就在遙遠的蓋婭,而不久之后,我將踏上那片土地,去尋找他。我想大家都會祝福我的?!?p> 哐當——,齊寒猛的站起身,撞倒了椅子,奪門而出,他躲了她十幾年,也將繼續(xù)躲她幾十年。
跑出公會駐地大門,就聽見不遠處發(fā)出激烈的打斗聲,循聲而望。
是姚武靈和銀苗兒正與幾人纏斗。槍聲四起,火花飛濺。
戰(zhàn)斗現(xiàn)場戰(zhàn)況,可想而知。定是生死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