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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生草之與魔鬼的契約

第75章:痛并快樂

含生草之與魔鬼的契約 劭君 10589 2024-01-28 20:00:00

  周瑁遠說這一年都在調(diào)教林子蘇,這話不假。

  林子蘇自做他上京的商務(wù)女伴以來,沒少帶她參加各種商務(wù)酒會、項目路演、投資會議等各種場合,增長了不少商業(yè)見識。

  甚至百大基金的內(nèi)部管理高層決策會,都會帶她參與,林子蘇得以快速打開商業(yè)的眼界。

  加上周瑁遠對她的點撥和指導(dǎo),她自己的悟性又極好,因此進步也是飛速。

  只是,從前的主角都是周瑁遠,她沒機會嶄露頭角,今天偶然的機會,才發(fā)現(xiàn)她不僅學(xué)以致用了。

  而且有點意思的是,她不按常理出牌的法子,竟然就鎮(zhèn)住了這幫暴發(fā)戶,這簡直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周瑁遠驚詫,欣慰,又有些莫名失落。

  周琞揚自不必說了,當林子蘇說出第一個方案時,她就同時想到了這個,暗悔自己的后知后覺,怎么先前就沒想到這個方案,不然早就解決問題了。

  果然,林子蘇的兩個方案提出后,那個張總閉嘴了,陷入了思考,幾個人圍著張總也討論起來,其余人也在交頭接耳,沒有人挑刺出頭了……

  現(xiàn)在,就要看他們是選擇照顧親戚員工的生計,還是選擇他們唾手可得的利益了。

  這些人就是些吃紅利成長起來的暴發(fā)戶,大老粗,沒什么文化,根本不懂什么股權(quán)什么分紅的,大概也就那個“張總”還見過些世面。

  經(jīng)林子蘇這么一算計,那精瘦老頭也是兩眼放光,一番嘀咕后,也不立即答復(fù),只道:“我們?nèi)ド塘恳幌??!?p>  “可以,但我提的方案,僅限今天晚上,今晚你們要是定不了,明天我們就找別家談了!”

  “好的,今晚一定給你答復(fù)?!蹦蔷堇项^態(tài)度恭敬了許多,不似先前那種油鹽不進的態(tài)度。

  “好!”林子蘇笑道。

  隨后,精瘦老頭帶著一群人呼啦啦出去了,去到另外的房間去商量,屋里頓時安靜了。

  林子蘇終于扛不住癱坐到了地上,忍不住握了握腳,又腫又燙,痛得挪不動了。

  周琞揚趕緊走過去,周瑁遠也站起身來,但沒過去,只站在那里看,那個男員工則跟著周琞揚也走了過去。

  “怎么樣,還能堅持嗎?”周琞揚關(guān)心問道。

  林子蘇雖然腳痛,但她現(xiàn)在很有成就感,至少那群人不聒噪了,有了更好的解決方案,笑道:“還好,沒事!”

  周琞揚也坐到地上,忍不住也笑了,“我真是服你了,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么潑皮無賴的一面,平常看你挺文靜的一人兒,發(fā)起野來,一幫大老爺們都不是你的對手!”

  林子蘇紅了臉,卻沒言語,一旁的周瑁遠也微微抿了下嘴。

  周琞揚感覺到地上很重的涼意,便站起來扶她,“地上太涼,來,”招呼了下身邊的男員工,“幫忙把林子蘇扶起來!”

  在他要碰到林子蘇時,卻見周瑁遠過來拽開了他,不由分說一把將林子蘇打橫抱起。

  林子蘇頓時臉都變色了,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旁邊二人一臉驚愕地望著他,那男員工更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到矮腳柜時,他用腳勾了一下他剛剛坐的凳子,把林子蘇輕輕放了上去,林子蘇忙抓緊了矮腳柜,一坐到凳子上,就趕緊脫開他的懷抱。

  周瑁遠坐到旁邊的凳子上,忍不住握了她的手,胳膊肘撐在矮腳柜上,也不管上面的灰塵有多厚,柔聲問了句“還好嗎?”

  林子蘇抽回了手,紅了臉,言語卻冷冷道“沒事”。

  周瑁遠不得不尷尬地收了手,眼睛仍一直盯著她。

  周琞揚趕緊對那男員工,厲言警告:“不許亂講啊,聽到?jīng)]!”

  男員工滿腹疑惑,迫于周琞揚淫威,趕緊回應(yīng):“琞總放心!”

  林子蘇瞥了一眼周氏姐弟,心想,這姐弟倆真是一個德行,就這么怕別人知道自己的私事。不免一陣傷神。

  約莫半個小時后,那群人又呼啦啦地回來,隨后精瘦老頭張總?cè)宰秸校北贾黝}:“剛才校長你提的那兩個方案,我們經(jīng)過商量,決定選擇第二個方案?!?p>  林子蘇抿嘴一笑,這樣更好,一分錢不出就拿下養(yǎng)老院,也是人生一件快事了!

  “除了有三人要退股外,我們剩下的十一個人都愿意以你說的方式,叫什么,嗯,對,轉(zhuǎn)股權(quán)。我們商量了一下,有兩個要求:第一,董事席位,一個太少,我們要三個,分別是我張世民,還有王愛黨、秦向國。第二,你們支付養(yǎng)老院員工的欠薪,畢竟我們一分錢沒拿到,而且轉(zhuǎn)股后還得兩年后才能收益。如果你們同意,我們現(xiàn)在就簽合同。”其余兩人點頭致意。

  林子蘇看了眼精瘦老頭,原來他叫張世民?!暗诙l不行,董事席位最多兩個!”周瑁遠當即回應(yīng),堵住了周琞揚要說的話。

  張世民踟躕不決,只得回頭和其余人等商量,商量了半天,最終還是張世民回應(yīng):“董事席位兩個可以,但是員工欠薪你們不支付,那我們就談不下去了,我們現(xiàn)在一分錢也沒有,你讓我們怎么辦?!”

  談判陷入僵局,林子蘇看了一眼周瑁遠,他鐵了心不讓步,這還真是個不輕易妥協(xié)的男人,這可怎么辦?……

  這時,周琞揚唉了一聲,對林子蘇道:“子蘇,你剛才說接納養(yǎng)老院員工——,”

  林子蘇一拍腦門,不禁眼前一亮,周琞揚不知道是故意提醒,還是想說什么,可能覺得自己才是學(xué)校的負責(zé)人,有些話還是得自己來提才合適。

  林子蘇當即配合起來,道:“是的,要不這樣,”對面的人都不解其意,周瑁遠也不知二人這是耍什么花招。

  “張總,我們收留這些員工,之前你們給他們的月薪不是2000嘛,那我給他們提到4000,其中2000是補發(fā)他們的欠薪,你們是欠了10個月,那我們就一直補夠10個月。

  一年后我再提一次薪,到5000,而且社保都按照東森員工標準繳納。不過,我們對學(xué)校的職工要求會很嚴格,所以這些員工,我們會重新培訓(xùn),只有考核通過的,才能享受我剛才說的這個待遇。如果出現(xiàn)超編的,那我們會安排到崬森旗下的物業(yè)公司上班。

  對于沒有通過的,就需要張總你們來補發(fā)他們的欠薪,就相當于我們雙方都承擔(dān)一部分,當然你們肯定承擔(dān)最小的那部分。不過安排到東森的物業(yè)公司上班,還需要我們總裁、還有琞總同意才行?!”

  林子蘇先斬后奏,也不好乾坤獨斷,只得請示周氏姐弟,周瑁遠點點頭,周琞揚也沒有意見,林子蘇便看向張世民,問:“張總,您看這樣可以嗎?”

  張世民也不敢擅專,便轉(zhuǎn)頭問旁邊人,他們又圍成一堆,低聲商量起來,最后他們一致同意了,張世民來了句“成交”,林子蘇打了個響指,脆聲也應(yīng)了聲“成交”。

  周氏姐弟倆看到她這個響指都驚呆了,此刻的林子蘇整個兒小太妹的樣子,林子蘇正得意忘形,看到周瑁遠驚訝的表情,臉一紅,立即就收回了“囂張”。

  男員工反應(yīng)迅速,立即開始在筆記本電腦上敲寫合同。想必這個男員工,應(yīng)該是個法務(wù),公司合同非法務(wù)人員,其他人是沒這個權(quán)限的。林子蘇瞥了一眼男員工,心里琢磨著。

  擬合同的間歇,那張世民瞇了眼睛,打量了林子蘇半天,笑呵呵道:“姑娘,你多大了?”

  張世民一發(fā)問,所有人都望向林子蘇,林子蘇禁不住靦腆一笑,答:“24?!?p>  張世民忍不住嘖嘖嘖幾聲,道:“才24歲,都當校長了,真了不起!”

  林子蘇紅了臉,禮貌地向他微笑了一下,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氣場。

  周瑁遠則死死地盯著那老頭,眼神凌厲很不友好,那老頭卻渾然不覺,又問:“有男朋友嗎?我兒子碩士剛畢業(yè),現(xiàn)在上京工作,一個月收入好幾萬呢,是個可優(yōu)秀的孩子——”

  這老頭也是,眾目睽睽之下,這么直白地給女生提親,林子蘇的臉頓時就漲紅了,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他的話,本能地就看了一眼周瑁遠……

  周瑁遠哪里還沉得住氣,臉色立馬就像臺風(fēng)壓境,黑成一片,眼見脾氣就要上來了,旁邊的周琞揚趕緊按下他。

  “張總,我們林校長有男朋友了!”周琞揚說完就笑吟吟地看著林子蘇和周瑁遠二人,那張世民這才恍然大悟,不禁露出遺憾之色。

  這時,男員工把電腦遞給周琞揚看,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周瑁遠轉(zhuǎn)頭看向林子蘇,林子蘇不經(jīng)意碰到他的目光,好不容易消退的緋色又暈染上了臉,心中一陣心悸,原來他還是在意我的……

  林子蘇不敢再看他,收回目光,低了頭,看向自己的腳,從下午一直痛到現(xiàn)在,但此刻卻是痛并快樂著,心里偷偷樂開了花,一時忘記最初為什么疏遠他,也忘了那份極具“羞辱”的秘密協(xié)議。

  這廂,周琞揚瀏覽合同無誤后,便讓周瑁遠審核,他卻不看,似乎對周琞揚十分信任,只說給他們看吧。

  精瘦老頭張世民接過電腦查看,確認可以后,便派人帶領(lǐng)這個男員工去另一間辦公室打印合同。

  五分鐘后,男員工帶著兩份合同回來,雙方簽字畫押,此事就此擺平,不在話下。

  收購結(jié)束,周瑁遠讓郭曉釗將車開進養(yǎng)老院內(nèi),直抵大樓處,剛好談判的房間也挨著出口,周瑁遠再次打橫抱起林子蘇,直奔車門。

  眾目睽睽之下,林子蘇又驚又羞,卻又無力掙脫,光腳走路尚且趔趄不穩(wěn),更不要說腳已經(jīng)腫得穿不進高跟鞋了,自己走不成路,總不能讓集團的兩個大佬干等著吧!

  周瑁遠抱起后,她難為情地將頭埋進他的胸膛里,被一路抱進黑色豪華商務(wù)車,直到將她放到座上。

  周瑁遠幫她系好安全帶后,不顧身后驚呆的眾人,他又給她理了一下額前的小碎發(fā),深邃的黑色眼睛滿是凌亂的關(guān)心,溫柔得一塌糊涂。

  林子蘇的心狂跳不止,滿臉羞紅,只低了頭不敢看人,周瑁遠無奈地抿了抿嘴,才轉(zhuǎn)到另一邊上了座駕。

  郭曉釗見二人安頓好,這才一路小跑回到駕駛座,自動門緩緩關(guān)上。

  車子啟動,林子蘇看到窗外周琞揚等人相送,兀自坐著甚覺不禮貌,便想搖下車窗揮手告別,可她根本找不到車窗的按鈕,大寫的囧字。

  就在她手足慌亂無措時,一縷男人香襲來,他的身子就毫無預(yù)兆地欺近,林子蘇在座椅上退無可退,兩人的氣息毫無保留地摩挲著彼此的臉頰。

  這個誘惑舉動,讓她毫無招架之力,只覺一陣眩暈感襲來,身體只能僵在那里,一動不動。

  他不知道按了哪里,車窗緩緩降下,莫不是這也是全自動嗎?!周瑁遠撤回身子時,竟禁不住偷笑了一下,是被她的傻樣逗笑的。

  抿了笑坐回位置的周瑁遠一直盯著她,林子蘇卻沒理會他,而是向周琞揚等人揮手告別。

  周琞揚也微笑道:“回去趕緊看醫(yī)生,別感染了!”

  周琞揚其實是在囑咐周瑁遠,周瑁遠沒回應(yīng),倒是林子蘇應(yīng)了聲“謝謝琞總”。

  周琞揚點點頭,隨后叮囑郭曉釗小心開車,郭曉釗也只點點頭,車子這才緩緩駛出,車窗也升了起來。

  “總裁,去哪?”郭曉釗的聲音傳來。

  周瑁遠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林子蘇,摁下黑色按鈕回說:“送她回她的公寓——”

  “回公司。”林子蘇搶了話,沒好氣。

  “我讓你回去休息!”周瑁遠的暴脾氣又要發(fā)作。

  林子蘇已經(jīng)忍了他一天了,現(xiàn)在是私人時間,他還要這么專制,林子蘇一下也被點爆了,吼道:

  “回公司!我還要回去改兩個方案,還要抄20遍規(guī)章!你可以任性妄為,我不能,我要按時交作業(yè),我已經(jīng)被罰了工資了,誰TMD知道,你什么時候抽風(fēng),又扣我的工資,不回去,下個月都得喝西北風(fēng)!”

  說著,委屈的眼淚就掉下來了,林子蘇將頭歪向一邊,把身體蜷縮在座椅里,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討厭眼淚,討厭無助,討厭委屈,尤其是在他面前!

  望著窗外遠去的通明燈火,感覺又要墮入無邊的黑暗,任眼淚瘋淌,淹沒常青市的夜……

  周瑁遠也氣紅了眼,看到她的眼淚,這次終于強硬不起來了,只得重新摁下按鈕,命令郭曉釗:“回總部!”

  郭曉釗不敢多言,趕緊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盤,向城市地標風(fēng)之帆駛?cè)ァ?p>  一路上,兩人沒再說話,林子蘇就那樣歪著頭,身子蜷縮在座椅里。

  周瑁遠一直盯著她,看著霓虹流光在她身上淌過,恨得無可奈何,又痛得莫名其妙……

  22 :10,車子抵達風(fēng)之帆,車甫一停穩(wěn),車門就自動打開了,應(yīng)該是郭曉釗在駕駛座上操控的。

  周瑁遠飛速解了安全帶,不等他那一側(cè)的門完全打開,就跳下車,郭曉釗下車看到這一幕,也是大寫的震驚。

  周瑁遠大步轉(zhuǎn)過車身,林子蘇這邊的車門才剛打開一半,燈光下,她眉頭緊皺,一臉疲倦和憔悴,臉上還淚痕斑斑。

  他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這時郭曉釗立在旁邊,遞給他一個鞋盒子,周瑁遠也不看郭曉釗,而是打開鞋盒蓋子,把里面的鞋子取了出來,是個白色軟皮的平底鞋。

  周瑁遠將平底鞋放到她座椅下面,拎了她那雙高跟鞋,一副威脅的口吻:“不想我把你抱到辦公室,你就把這鞋穿上——”

  沒等周瑁遠說完,林子蘇就一把甩開安全帶,直接光著腳跳下車,差點又摔倒,周瑁遠趕緊一把抱住她。

  結(jié)果剛好抓的又是她的右手,這次力道更大,林子蘇痛得“啊”了一聲,沒好氣大叫道:“別碰我的手!”說這話時,已經(jīng)痛得眼淚橫飛!

  周瑁遠驚詫又尷尬,不明白她為什么反應(yīng)這么大,林子蘇不由分說就掙脫了他,又是腳痛,又是手痛,感覺整個腦殼痛得嗡嗡作響。

  周瑁遠這才注意到她的右手紅腫,莫名一緊張,便要去抓她的手,意欲看個究竟,一邊問:“你手怎么了?”

  “打人打的,你再敢碰我,我不介意把你也打一頓!”林子蘇氣紅了眼,回來總部,沒一件事順利的——

  臨走時還被李秦沁尖酸刻薄挖苦一頓;楊玫假惺惺當了兩年自己的“導(dǎo)師”,卻轉(zhuǎn)手把自己精心挑選送她的項鏈就送了他人;

  回來常青市目睹妹妹被校園惡霸欺凌,教訓(xùn)了校霸,自己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學(xué)校籌備方案匯報會上,被“色狼楊”目光猥褻,到現(xiàn)在還惡心倒胃;

  最令人氣憤的是,他承諾回總部后會照顧自己周全,可是回來上班第一天,就挾私報復(fù),不僅在工作上雞蛋挑骨頭,還對自己無端侮辱和霸凌……

  這會你來跟我黃鼠狼給雞拜年,哪涼快滾哪去……林子蘇越想越氣,橫眉怒目,狠狠瞪了周瑁遠一眼,轉(zhuǎn)身就一瘸一拐地奔入大樓。

  大樓夜間的值班保安起初看到總裁的商務(wù)車進港,都緊張莫名,兩個保安當時就小跑過去意欲殷勤服務(wù)。

  不料卻看到這一幕,他們哪里見過總裁這等尷尬窘迫的時候,都嚇傻了,唯恐被遷怒,誰也不敢近前。

  兩個保安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恭敬地垂手侍立,隨時等待吩咐,可都忍不住好奇,偷偷不住打量幾眼林子蘇,看她是有幾分樣貌和氣質(zhì),可也絕對不是什么絕世美人!

  兩個保安有些失望,心想這什么女人,這么大牌,竟敢對我們總裁甩臉子,還敢威脅要打總裁!二人都不禁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這邊,周瑁遠見她甩臉趔趄而去,只得把平底鞋裝回盒子,拿在手里,另一只手則拎了她的高跟鞋,交代郭曉釗先回去,然后快速奔入大樓。

  郭曉釗跟了周瑁遠這么多年,今晚發(fā)生的這一幕,也是讓他大跌眼鏡!

  要知道,眼前這個總裁,桀驁不馴,那就是一座不可征服的珠穆朗瑪峰,從來都是滿世界女人倒追和跪舔他,他還不一定搭理。

  哦呵,今天可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竟然這般屈尊降貴,不僅被這個林小姐甩了臉,還懟得不敢回嘴。

  誰不知道,他的暴脾氣在東森可是出了名的,誰往他面前一站,都得膽戰(zhàn)心驚,可是面對這個林小姐,他竟然沒一點脾氣,現(xiàn)在還倒追過去,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

  郭曉釗不禁暗暗偷笑一下,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林子蘇直接奔向普通電梯,現(xiàn)在是晚上十點多,空蕩蕩的寫字樓,電梯極速到位,電梯門還沒完全打開,林子蘇就閃進電梯,按了“50”就要關(guān)電梯門,周瑁遠一個擋手,也側(cè)身而入。

  周瑁遠看著她,林子蘇卻兀自盯著樓層的數(shù)字面板,就這樣沉默著,直到電梯到達50層。

  門開的一瞬間,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若明若暗的安全指示燈亮著,正想一頭扎進去的林子蘇,見到這個情形,不自覺地就縮回了腳,卻又死要面子什么也不說。

  周瑁遠見狀,便先她一步下來電梯,擋在電梯門口,溫柔地看著她,柔聲道:“來!”然后向她伸出了紳士之手,等待她的手伸向自己。

  林子蘇從小怕黑,一到黑暗里,就六神無主,聽到他溫柔的召喚,和他伸過來的友善之手,便不自覺地將身體靠近了他,手也交給了他。

  周瑁遠觸到她手的一剎那,內(nèi)心有那么一絲絲的慶幸和溫暖,可她的手竟然這么冰涼,他握得更緊了……

  他牽著她,帶引著她穿越黑暗,打開一扇扇門,走廊的感應(yīng)燈隨著他們的到來而紛紛亮起。

  林子蘇此時才知道有感應(yīng)燈,更是大寫的尷尬。但盡管有燈光開路,可空蕩蕩的辦公樓還是有種莫名的恐怖靜謐,任何細微的聲音都在這靜謐中被放大,這使人十分不安,因此她還是不敢松開他的手。

  隨著一個一個燈點亮,很快就進入總裁公共辦公區(qū),他嫻熟地去打開開關(guān),整個辦公區(qū)瞬間就亮堂了。

  林子蘇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這才撒了手,周瑁遠默默看著她走開,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白天確實生氣就任性了一回,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以他的總裁之尊,怎么能出爾反爾,就算此刻心痛后悔,他也不能收回成命,這是公事。

  關(guān)系總裁權(quán)威,就算錯,也不能開這個頭,這是原則。

  還有一點,他實在拿不準她的脾氣,白天像只小羔羊那樣逆來順受,工作時思路清晰冷靜果決,在養(yǎng)老院她又野性難馴精明強干,剛在車上又是河?xùn)|獅吼脾氣火爆,下車時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狀,還有她竟然怕黑……這樣的人兒,該拿她怎么辦?

  見她根本不搭理人,只徑直去了自己的辦公位,打開電腦開始工作,周瑁遠搖搖頭,無可奈何,只悄悄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個小時后,林子蘇完成了執(zhí)行方案的修改,郵件發(fā)送他后,一邊等待他的指示,一邊開始抄寫《總裁辦規(guī)章》。

  直到抄寫規(guī)章,她才知道總裁辦有這么多禁忌和忌諱,里面有很多關(guān)于保密的嚴苛規(guī)定,不允許員工對集團高層領(lǐng)導(dǎo)及來訪客人有任何方式的評頭論足,總裁辦發(fā)生的事止于總裁辦,只要違反,沒有任何理由,直接辭退。

  林子蘇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文件,估計是今天太倉促,張慶東沒來得及說明——規(guī)章還附了一頁,是一個《總裁禁忌說明書》,里面詳細列明了周瑁遠的所有禁忌和對其個人及私生活的保密要求。

  林子蘇大概瀏覽了一下,有50條,只是現(xiàn)在沒精力研讀這個,這個附件不在規(guī)章之列,她很累,只想快點完事回家休息。

  抄完20遍,已是0:35,林子蘇把厚厚一沓手抄規(guī)章分別排了序號,然后在辦公桌上一字排開,拍了照片,上傳電腦后,給張慶東發(fā)了郵件,并抄送周瑁遠。

  隨后開始修改匯報方案,這是要給蔡晉他們團隊講的,林子蘇此刻腦路變得異常清晰和有條理,因為對蔡晉十分了解,因而很快找到他的需求點和訴求點,由此修改和調(diào)整方案……

  凌晨1:41,林子蘇終于完成方案的修改和調(diào)整,隨即發(fā)送給周瑁遠的郵箱,這才關(guān)了電腦,準備下班回家。

  剛列開凳子,才發(fā)現(xiàn)腳還光著,沒鞋怎么回家?……

  林子蘇正悵惘時,那雙平底鞋,就及時出現(xiàn)在眼前,林子蘇順著鞋子,看到了滿眼血絲、憂心忡忡的周瑁遠,他的西服外套松開了扣子,襯衣上面兩顆扣子也解開了,領(lǐng)帶也松了口子,吊在衣領(lǐng)上,人很疲憊很憔悴,但卻更顯他的倜儻風(fēng)流……

  看到這張帥氣的臉龐,林子蘇心腸還是軟了,沒再賭氣,將平底鞋穿上了,軟軟的,很舒服,最關(guān)鍵是后腳跟的立面可以踩下去,避免了鞋面和腳后跟傷口發(fā)生摩擦。

  這正是她想要的感覺!她這才回想起,在養(yǎng)老院門口,他和郭曉釗說話,可能就是交代他去給她買鞋了……

  明明是喜歡,卻非要這樣折磨人,為什么???你不也是一樣,也在折磨他嗎?!半斤八兩,唉……

  這時,周瑁遠蹲下來,雙手握住了她的手,整只胳膊就放在她的腿上,又將額頭枕在兩人的手上。

  林子蘇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卻能感覺到他周身彌漫的憂郁之氣,就像那夜彈鋼琴的他,忍不住撫摸了他的頭,卷曲的頭發(fā),就像此刻兩人的疲倦,林子蘇無奈嘆了一聲,還是心軟了。

  周瑁遠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林子蘇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憂郁和擔(dān)心,他用幾乎懇求的聲音道:“我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你應(yīng)該回家休息。可是比起睡覺,我更擔(dān)心你的腳,去醫(yī)院,看看腳,好嗎?”

  聲音低沉,嘶啞,憔悴,焦灼……

  林子蘇的魂被他那深邃而憂郁的眼神帶走了,乖順地應(yīng)了聲“好”。周瑁遠忍不住擁抱了她,還好她答應(yīng)了,否則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

  隨后,周瑁遠起身,幫她拿了手提包,慢慢牽引她起來走路,一只手扶著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這邊離普通電梯很近,所以周瑁遠陪著她從普通電梯下樓,一邊攙扶她,一邊查探路況。

  很快,黑暗又襲來,林子蘇不自覺地靠近了他的身體,希望以此得到片刻的安全感。周瑁遠也很自然地摟緊了她。

  叮的一聲,電梯來了,周瑁遠攙扶著她走進電梯,按了“-3”,電梯門關(guān)上,直抵“-3”而去。

  當電梯門打開時,這次周瑁遠直接打橫抱起她,林子蘇很自然地摟緊了他,把臉深深埋進他溫暖又寬闊的胸膛,享受這片刻的安寧和甜蜜……

  他抱著她,直奔總裁專用車位,打開大奔的副駕車門,將她輕輕放進去,又幫她系了安全帶,這才帶上門,繞過車頭,進入駕駛座……

  車子緩緩倒出庫,隨后駛出昏暗的地下車庫,奔向茫茫的常青夜色。

  到醫(yī)院后,周瑁遠還是將她抱起,一直送到急診室。因為要做檢查和處理,必須要脫掉絲襪,左右人都退到簾子外,林子蘇這才褪下褲襪……

  當褪到腳脖子時,才發(fā)現(xiàn)襪子已經(jīng)粘在潰爛之處,傷口處已經(jīng)風(fēng)干,襪子和污血粘在一起,強行脫的話,勢必會造成傷口的二次損傷,那也是不可承受的痛苦。

  林子蘇沒敢再脫,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醫(yī)生”,醫(yī)生護士這才拉開簾子,周瑁遠也跟著進來,護士先過來查看。

  那護士估計是個實習(xí)護士,沒注意襪子和傷口粘在一處,查探時扯的力道大了些,林子蘇“啊”的一聲慘叫,眼淚瞬間就彈了出來,整個人都要痛暈過去了。

  周瑁遠見狀,火大得很,當即就想吼那個護士,林子蘇趕緊拉了他,周瑁遠看見她痛苦扭曲的臉,便過來坐在她身邊,將她抱在懷里。

  那護士聽見林子蘇慘叫,嚇得也停了手,看到周瑁遠的反應(yīng),更不敢繼續(xù)了,只得看向值班女醫(yī)生,那女醫(yī)生便過來查看,道:“這已經(jīng)粘到一起了,襪子脫不了,要先用消毒液做一下軟化和消毒,會很疼,你要忍一下?”

  林子蘇不敢看傷口,含著淚,在周瑁遠的肩頭嗯了一聲,點點頭。

  那女醫(yī)生便讓護士去取一應(yīng)需要的治療用品,等待的時間,女醫(yī)生把她的襪子做了一下固定,又讓周瑁遠幫忙,讓她趴到床上,然后把她的小腿墊高。

  收拾好,周瑁遠挨著她,坐到床邊凳子上,握住她的手,神情比她還痛苦,林子蘇歪著頭,眼淚汪汪地看向他,一只手也握著他。

  幾分鐘后,護士推了推車進來,女醫(yī)生取了消毒液,夾了醫(yī)用棉球,蘸了消毒液,道:“我現(xiàn)在要在傷口處涂消毒液了,會有些痛,忍一下,好嗎?”

  林子蘇放開了周瑁遠,雙手抱枕,臉也埋進枕頭里,悶聲嗯了一聲,周瑁遠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

  雖然心里已經(jīng)預(yù)期到了不可承受的痛,當消毒液觸到傷口處時,林子蘇還是痛得牙齒咬得咯咯響,身體跟著也抽搐了一下,細細密密的汗也從身體的毛孔里被激出。

  只是這次有了心理準備,就沒有像剛才那樣尖叫,而是在枕頭里重重地長長地“嗯——”了一聲,頭上已汗如雨下,手也用力抓緊了周瑁遠的手……

  周瑁遠看到她強忍著疼痛,也無比焦灼,那女醫(yī)生每涂一次,林子蘇的身子都會抽搐一下,痛得眼淚直流,周瑁遠只能緊緊握著她的手,不停柔聲安慰她,“我在這里!”

  十幾分鐘后,襪子終于脫了下去,周瑁遠清楚地看到,兩個腳脖子露出拇指那么大的血紅凹口,血肉模糊,周瑁遠的眼淚不禁也掉落,莫名緊張……

  林子蘇覺察到他的異樣,因著襪子脫下,痛楚有所減緩,便騰出一點精神,安慰他:“我沒事,穿高跟鞋經(jīng)常磨,沒事的?!?p>  周瑁遠收了一下情緒,含淚吻了吻她的頭發(fā),低沉地“嗯”了一聲,將她握得更緊了。

  一陣劇烈的痛感猝不及防地襲來,林子蘇沒忍住,“啊”的一聲大叫,那女醫(yī)生見怪不怪,只淡定道:“忍著點,正在用酒精消炎,防止傷口感染。待會給你上點藥,包扎一下,就好了,忍著點,馬上就好!”

  林子蘇一邊流淚一邊乖乖地嗯了聲,撕心裂肺的劇痛持續(xù)了幾分鐘,隨后有涼涼的藥粉敷上來,痛感漸漸消散,直到傷口被包好,林子蘇才松開了抓周瑁遠的手。

  看到他的手都被抓出了血印,甚感愧疚,周瑁遠卻撫摸了一下她的頭,表示安慰。

  女醫(yī)生讓護士給她擦洗了一下腳,同時交代回去后三天內(nèi)別沾水,不能再穿高跟鞋,至少在傷口痊愈前不能再穿,多休息少走路,兩天后再來換一次藥。一番冗長的醫(yī)囑后,才算結(jié)束。

  辦完手續(xù),周瑁遠又將她抱回了副駕。車子啟動后,周瑁遠想帶她回他家,林子蘇堅持要回青年公寓,周瑁遠沒辦法,只得開車送她。

  到小區(qū)后,周瑁遠說明天給她放一天假,讓她好好休息。林子蘇不肯,因為她要是不去,董強他們才來,沒人帶,他們會很尷尬。

  周瑁遠見她堅持,就說明天早上來接她,林子蘇要拒絕時,周瑁遠懇切道;“一晚上,我都聽你的,這件事上,你就聽我的,Please?。俊?p>  林子蘇看到他真誠的表情,一時也心軟了,便答應(yīng)了,周瑁遠松了一口氣,攬過她,吻了一下額頭。

  下車后,要抱她上樓,林子蘇堅持要自己走,她怕李泓娟碰到,但周瑁遠根本不容她再說,直接將她抱起,用腳帶上車門,鎖了車,就大踏步進了小區(qū)。

  林子蘇怕遇到熟人——其實這會深更半夜,除了小區(qū)值班保安,并沒有其他什么人。

  在她的指引下,很快就到了她們所在的18層。林子蘇堅持要下來,周瑁遠這才放下。

  林子蘇很是納罕,抱了一晚上,他竟然都沒覺得累,換了旁人早就氣喘吁吁了。

  門開了,周瑁遠扶她進屋,一進屋,林子蘇就看到一臉焦急的李泓娟,現(xiàn)在都凌晨兩點多了,她竟然還沒睡。

  李泓娟看到林子蘇終于回來,趕緊過來看她,又看到周瑁遠竟然和她一同進來,還親密地扶著林子蘇,一臉的擔(dān)心,滿心滿眼都是林子蘇,不禁震驚又困惑。

  李泓娟現(xiàn)實驚訝了喊了一聲“總裁”,但她非常機靈,立即就聯(lián)想到那款名表,剎那間她什么都明白了,但什么都沒說,還故作鎮(zhèn)定地上前接過周瑁遠手中的女包。

  放了包,才注意到林子蘇兩個腳脖子的異樣,早上穿的高跟鞋也變成了平底平底鞋,走路還一瘸一拐,一時顧不上別的,著急問道:“二姐,你怎么了?”

  林子蘇掙脫周瑁遠,將胳膊搭到她肩上,在她的幫扶下慢慢往前走,然后道:“沒事。你怎么還沒睡,都這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

  “我見你一直沒回來,打你電話也關(guān)機,我擔(dān)心你,跟靜姐聯(lián)系,她還在外地。謝天謝地,你終于回來了!”

  “你好好休息!”周瑁遠又恢復(fù)了冷峻。

  林子蘇知道他不想李泓娟知道太多,便當著他面,囑咐李泓娟道:“今天跟總裁去養(yǎng)老院談收購辦學(xué)的事,走路太多,高跟鞋把腳磨破了,回來去醫(yī)院看了急診,這才回來晚了。手機沒電了,所以沒來得及跟你說。三妹,出去后,不許亂說話,聽到?jīng)]!”

  李泓娟何等聰明,當即心領(lǐng)神會,趕緊發(fā)誓道:“二姐放心,總裁放心,我什么也沒看到,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今晚也沒見到總裁!”

  周瑁遠抿了一下嘴,便說:“照顧好她!”李泓娟爽利地答應(yīng)一聲。

  李泓娟送走周瑁遠,回來便像機關(guān)槍一樣,問送表的人是不是就是總裁等等,林子蘇又痛又累又困,此刻根本無心閑談。

  林子蘇只懶懶道;“三妹,快三點了,你想讓我拖著傷殘病體,跟你講故事呢,還是現(xiàn)在回去睡覺,明天我可還要上班?嗯?”

  李泓娟這才作罷,道:“好吧,改天講,我扶你去洗漱吧!”

  林子蘇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在她的攙扶下去洗漱,睡下時已經(jīng)三點半多了,迷迷糊糊就那樣睡了過去。

  早上七點鬧鈴響,林子蘇又拖著散架的身子起來洗漱收拾。

  經(jīng)過休息,兩只傷腳的疼痛已經(jīng)得到了緩解,但為了遮蓋腳上的紗布,她特意穿了一條天青色的闊腿長褲,她一米六三四的個子,人又清瘦,不穿高跟鞋,也能很好地駕馭這闊腿褲。

  上面搭了件白色V領(lǐng)的寬松亞麻襯衣,頭發(fā)還是綰作清爽的蓬松丸子頭,今天換了一對流蘇耳墜,淡施薄粉,以掩蓋睡眠短缺造成的蒼白憔悴。

  李泓娟的有些時尚經(jīng),還是太過前衛(wèi),林子蘇接受不了,大多數(shù)情況下,還是會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穿衣打扮——簡單,干凈,舒爽,干練!

  臨到出門,看到那雙軟皮平底鞋,猶豫了下,還是不想穿——林子蘇總覺得上班穿平底鞋有點懶散,不合時宜。

  可是高跟鞋,現(xiàn)在也穿不進,算了,還是穿坡跟鞋,比高跟鞋舒服,也能貼合一點職場的需要。

  又是美好的一天,戰(zhàn)斗吧,林子蘇!

  預(yù)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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