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想陷害我,你只見她可成功了?”齊念微微一笑,輕聲道:“其實落不落水無甚緊要,她執(zhí)意護(hù)短也不可恨,只是千里之堤毀于蟻穴,這些欲蓋彌彰的小事終究會成為她們倒下的一顆石子,只為聚少成多罷了?!?p> 阿瑤了然道:“這倒也是,小姐深謀遠(yuǎn)慮,叫我趁亂拿著那步搖回去悄無聲息的還給她們,不然只怕真要著了她們的道了。”
“這得多虧了你這來去無影的好武藝,若是旁人,哪能叫她們吃了這么個啞巴虧呢。”
說起來這阿瑤也是個妙人,將東西還回去的方法有千萬種,她卻偏偏選擇讓人最為惱怒的“賊喊捉賊”這一出,齊姝當(dāng)場看見她口口聲聲說是被齊念偷去的步搖就戴在自己的丫頭發(fā)上,這豈不會讓她氣得只怕當(dāng)眾吐血。
阿瑤也頗為得意,她倒是將情緒掩藏的很好,只輕咳了一聲正經(jīng)道:“說起來這許多事情都有淺苓的份兒,小姐要不要叫她過來好好盤問一番,否則怕是還有什么暗招要沖著你來呢?!?p> 齊念倒是毫不在意,只微微疲倦似的闔上了雙眼,聲音也愈來愈輕,“這倒不必,淺苓的一舉一動盡在我的掌握之中,料她們?nèi)绾蝿幼饕卜涣耸裁椿▋簛怼闱曳判摹?p> 話音未落,她已然沉沉睡去了。
阿瑤無奈一笑,輕手輕腳的替她蓋好了被子,默默地守候在一旁。
小姐雖心智成熟運籌帷幄似大人一般,但終究還只是個未到及笄之年的孩子呢。
周氏帶著一行人回到主院,還未等坐下身來喝口茶潤潤嗓子,就只見齊姝橫眉豎目的發(fā)作起了自己的丫頭,沖著跟在身后的百合便狠狠的甩了個響亮的耳光,“你這個死丫頭!竟敢聯(lián)合著齊念那個賤人來誆騙我!看我不打死你!”
說話間手上“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頓狠打,直打得百合尖聲哭叫了起來,不敢躲避更不敢還手,只一味的哀嚎著舉起雙手護(hù)住頭臉。
周氏本就心中還憋著一口氣待出,只見她這般不顧頭面的親自出手教訓(xùn)下人,一點兒大家閨秀該有的姿態(tài)都沒有,只吵嚷得自己頭疼不已。
“夠了!”周氏狠狠的拍了下桌面,這動靜倒嚇得眾人一跳,就連齊姝都怔愣的住了手。
“姝兒,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學(xué)會懂事?”周氏陰沉著臉,心中十分的恨鐵不成鋼,“我一早同你說了什么?叫你忍耐叫你做出長姐的樣子來!你且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大庭廣眾之下竟親手將庶妹推入了水里,便是她安然無恙毫發(fā)無損,你也得落的個不賢不良心胸狹隘難容庶妹的惡名!帶到年下你父親歸來見府中滿是這樣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該拿什么臉面來見他?你還能期許他將來會給你掙個什么樣的好前途?”
被母親這一連串的責(zé)問給罵昏了頭,齊姝頓時只覺面上青一陣紅一陣羞愧難當(dāng),不由得嗚咽著哭了起來。
見她落淚周氏心中又是十分的不忍,不由長嘆一聲,將她攬入懷中,溫聲道:“姝兒,你究竟是個女兒家,比不得你兩位兄長可以繼承家業(yè),終究還是要尋個好夫家,靠夫婿過日子的。雖說以你這般的家室姿容良人多的是任你挑選,但母親總希望你可以過得更好一些,而不是和母親一樣,雖跟了你父親享受了富貴,但商賈總歸是落了下乘,登不得大雅之堂?!?p> 齊府雖富卻不貴,這話周氏從前從未說過,一是怕隔墻有耳若是傳入齊君良耳中叫他覺得刺心,二則是周氏的心性使然,雖覺日子過得不如意,卻還要作出一副十分如意的模樣來,總不能叫人笑話了她去。
齊姑是周氏身邊的老人了,深知她此時與女兒說些掏心窩子的話不便叫她們這些做下人的聽去,便瞧著周氏的臉色悄悄驅(qū)散了屋內(nèi)的丫頭婆子們,連正哭著的百合都一應(yīng)趕出去了。
周氏一面向她投去了贊許的目光,一面意味深長的安慰著伏在自己懷里抽泣的女兒道:“母親當(dāng)初在外祖家做姑娘時便一直都不怎么受重視,不然也不會只潦草嫁了你父親區(qū)區(qū)一介商賈為妻,以咱們周府的權(quán)勢顯赫,母親當(dāng)年便是嫁入皇家也是不無機會的。只恨你那姨母……算了不提她也罷,只帶累的你們只能為商賈之子,門楣身份都低了許多去?!?p> “母親,究竟姨母當(dāng)年對你做了些什么?”齊姝抹了眼淚,倒十分好奇道:“我隨母親回外祖家倒是見過她一兩次,雖待我們都淡淡的,但每年的恩賞亦是不少??!”
“誰稀罕她的賞賜?”周氏咬牙切齒,面上的恨意直掩都掩不住,“若不是她出身略高貴些,此時誰賞賜誰還不定呢!”
“母親,你究竟在說什么呢?”
周氏這才回過神來,以往的事情她并不想讓女兒太過牽涉其中,眼前的麻煩卻是要盡快的要解決掉了。
“姝兒,我只是同你想說,你還有無限美好的未來,犯不著為齊念那個無足輕重之人搭上了自己。對于她母親自有安排,你往后就不要再在其中攙和了。母親保證叫她有朝一日跪著向你賠禮道歉,到時你可以盡情的把她踩進(jìn)泥濘里,對付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般那樣容易?!?p> “母親,我實在是等不了那一天了?!饼R姝那美艷的面容上遍布惡毒的痕跡,“我想讓她即刻就死?!?p> “你們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周氏皺眉道:“竟讓你這般痛恨她?”
周氏哪里會知道,這世間丑惡的事情往往是最不需要理由的,齊姝對齊念起了殺心或許只是在初見那一面時,齊念坐了齊姝那最靠近主位的座椅,且當(dāng)時叫她忍氣吞聲了罷。
她這樣自幼便一帆風(fēng)順要什么便有什么大小姐,怎么能容忍有人會威脅得她的地位,就算是再小的起因,也終究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