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無涯道:“山野之人又如何?自古英雄莫問出處!我想請問二家主,咱們當今圣皇,整個人族的領(lǐng)導者,傳說中的出身是什么?曾經(jīng)在第一武院求藝,后來驚才絕艷,一鳴驚人的玄龍至尊又是何等出身?當年叱咤風云,一桿神槍冠絕江湖的槍王又怎樣?這樣的例子太多,我就不一一列舉了!二家主身為大家族的主事者,對這些定然不會陌生,此刻卻以出身說事,不但有失偏頗,亦不符家主的眼光和風范!”
他所說的這幾位,別說在人族,就算整個大陸都沒有不知道的,辰家身為名門大族,自然了解的更加清楚。
二家主道:“你所說的這些,都是有大氣運、大福緣、大機遇、大智慧的天選之人,不知多少年才出一個,皆是世人仰視崇慕的存在,一個小小少年,如何能與這些人相提并論!就算你想替自己人說話,也沒必要拿這些神一般的人物來做比方,還是說點現(xiàn)實的吧!”
“你想說現(xiàn)實是吧!”海無涯冷笑一聲:“蕭老弟當年也非富貴出身,現(xiàn)如今不也照樣是一城之主?老夫倒是想問問二家主,你開口閉口談?wù)摮錾恚烤故呛我鈭D?難不成你們辰家勢大,就帶著俯視的態(tài)度來提親?這未免也太不將主人家放在眼里了吧!”
蕭不凡幼時雙親早失,一人孤苦無依,漂泊江湖,后遇貴人相助,踏上習武之路,他深知機會難得,故修煉異??炭?,實力自然突飛猛進,后來又機緣巧合進了第一武院,如此才結(jié)識了現(xiàn)在的辰家家主。再后來,他被武院推薦至圣皇城競爭城主之位,也曾被人詬病過出身尋常,不能擔此重任,但他最終憑借過人的見識和修為,力壓一眾競爭者,如愿以償?shù)淖狭诉@個位子。
所以對于以出身論未來之事,他縱然不說反感,至少也是不贊同的,這一點,從云霄城征錄士兵就可見一斑。蕭不凡曾經(jīng)下令,不管是家境窮苦還是出身富貴,既然想要從軍,那就必須從頭做起,憑本事說話,有能力者,自然加以培養(yǎng)提拔,沒能力者,耍弄心機根本行不通。想用銀子走后門?抓住了先賞八十軍棍,打的你皮開肉綻哭爹叫娘,看你還敢不敢心存僥幸投機取巧。
對于蕭不凡的平生,二家主其實并非不知,只不過這些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在他心里,早就忘了這些,他說這話的目的,其意自然是抬高自己,貶低對方,卻不料一時不查,觸動了蕭不凡的忌諱。
看見他的臉色有些不對,二家主忙道:“大家都知道蕭兄神功偉力,將一個偌大的云霄城治理的繁盛太平,井井有條。在下心中萬分佩服,豈有不將他放在眼里的意思!院主不用借題發(fā)揮挑撥離間,我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蕭兄現(xiàn)在乃一方魁首,他的千金更是天之驕女,若要婚配,那自然要門當戶對才行!我侄兒少年英才,智計超群,更曾得圣皇贊許,要說資格和條件,除了他還能有誰?!至于修為,呵呵,他早在五年之前就已經(jīng)達到煉虛初境了,院主現(xiàn)在拿一個普通人來此提親,這才是不將蕭兄放在眼里呢!”
他略一停頓,繼續(xù)道:“況且,我們兩家早已經(jīng)有言在先,蕭兄為人重情重信,我想,此事他定然知道該如何抉擇,院主此番,可是枉費心機了?!?p> 海無涯道:“二家主不必用言語來綁架!嫁女擇佳婿,此乃自古至理,與信義無甚關(guān)系。難道對方是一個白癡或者扶不上墻的爛泥,做父母的也要把女兒往火坑里推?換做是二家主自己,只怕也不會這樣做吧……”
三家主強壓著怒火,陰聲道:“你說誰是白癡爛泥?!”
“三家主不必激動,老夫只不過就事論事而已。”
“就事論事?!哼,我看你根本就是別有用心!想和我辰家過不去,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吧!”
海無涯眼皮一挑,冷聲道:“三家主這是在威脅我?”
不光是三家主激動,就連二家主也有些按捺不住,心說這老家伙說話也太損了吧,自己侄兒的大名早就傳遍江湖,年輕一代無人能及,卻被他含沙射影的說成什么白癡爛泥,這也就是在蕭府,換了其他地方,我豈能容你胡說八道,不把你打成白癡爛泥才怪!
從頭到尾,蕭不凡一直都在冷眼旁觀,沒有發(fā)表意見,此刻見雙方越說火藥味越足,這才長嘆一聲,說道:“三位無需動氣,且聽蕭某一言!”
不管兩方怎么說,畢竟女兒還是人家的,蕭不凡的話他們自然不能不在意,各自冷冷的瞪了一眼,不好再行言語。
“首先,我感謝幾位對小女的抬愛。二家主,我與令兄當年相識,的確曾經(jīng)說起過此事,只不過,那是我們閑聊時的戲言,彼此并未太當真?,F(xiàn)在賢昆仲攜重禮前來,蕭某自然看得出令兄的誠意!而且辰公子天資過人,盛名早就傳遍江湖,這樣的佳婿,多少人打著燈籠都找尋不見,按理說,我應(yīng)該痛快的答應(yīng)才是?!?p> “但海院主與我相交數(shù)十載,他的話蕭某也不能無視,更何況他視小女如同己出,此番提親,也是想讓她有個好的歸宿,此心此意,我自然明白?!?p> 蕭不凡皺眉道:“但你們二位也知道,小女如今從藝天山,頗得她師父的歡心,將她看做未來的繼承人,如今既然要定下終身大事,那圣后的意見也不可不聽,畢竟這也關(guān)系到天山一脈的未來,不當小可!依在下愚見,不如待消息回來之后,咱們再做論處,兩位以為呢?”
二家主道:“蕭兄,你給天山的信上到底是如何說的?難道沒提是我辰家前來下聘?”
蕭不凡笑道:“我只是說小女因傷失憶,現(xiàn)在傷雖康愈,但記憶卻仍未能恢復(fù)。又說她到了婚配之期,倘若有合適的人選,圣后是否同意,至于其他,我卻并未提起,還請二家主莫怪。”
“原來是這樣……”二家主微微點頭,心中雖然有些不滿,面上卻未顯露,對蕭不凡道:“假如圣后同意,那蕭兄打算怎么辦?”
“這……不瞞你說,我也正為此事發(fā)愁!”蕭不凡苦笑道:“你們兩方都與我有交情淵源,所提人選亦都合乎標準,這可真叫蕭某為難了……”
海無涯朗聲一笑:“蕭老弟不必為難,我倒有個辦法,或許可以將此事辦得圓滿!”
“海兄有何高見,盡管說來聽聽?!?p> “很簡單!既然辰公子這般少年英雄,那咱們何不仿照比武招親,約個時間比試一場?到時候誰強誰弱,豈不一目了然!也省的蕭老弟你左右為難了!”
“這倒是個主意!”蕭不凡看向二家主:“不知你們兩位意下如何?”
二家主道:“海院主這個提議雖然不錯,但卻不合時宜!第一城離此地有數(shù)萬里路,我侄兒這一來一回,那得耽擱多少時間?!況且他現(xiàn)在正是修煉的緊要關(guān)頭,輕易不能分身!我們是來提親的,并不是來陪你們耍著玩的!此議恕在下不能答應(yīng)?!?p> “既然想要蕭老弟答應(yīng),耽擱些須時間怕什么?二家主這般推諉搪塞,才是心意不誠啊……莫非,你們是怕了?”海無涯心中暗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我們會怕你們!”這時,一個尖銳少年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