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這件事果然是有人在幕后指使了!”
道緣的眼睛里神光一閃,看著那人道:“如果你告訴我,我保證不會讓你太痛苦。但若你不肯說的話……那我只好把你交給武院處理。你應該想象的到,他們在重怒之下,會用何等手段來為院主報仇!到時候,只怕你想死都會成為一種奢望……”
折磨人的事,道緣自問做不出來,但海無涯的仇絕不能不報!他這么做,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后面這些話,雖然有些恫嚇的成分在內,不過在他看來,情況估計也差不到哪去。
那人聽完,臉色頓時變換不定,眼中亦露出掙扎之色,片刻之后,他猛然一咬牙,提起左掌對著天靈蓋狠狠的拍了下去。
“想自盡?!”
道緣早有準備,星步踏出,瞬間來到那人身前,在他的手掌離頭頂不足三寸之時,一指點住了他的胸口大穴。
那人立刻僵住,全身上下除了眼睛之外,再沒有任何一個可以活動的地方。
“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可惜,你犯的錯太過嚴重!嚴重到沒有人能放過你,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明亮,混合著大量的腳步跑動的聲音,飛快的奔向這邊。
道緣轉頭看去,只見當先一人虬髯濃須,面容冷峻,正是高統(tǒng)領。
他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問道:“怎么回事?”
“此人便是殺害院主的兇手,已被我拿住?!钡谰壈櫭嫉溃骸爸豢上?,他寧死也不說出指使之人?!?p> “這個好辦!”高統(tǒng)領聞言道:“高某奉城主之命暗查兇手,如今他既落網,那……可否把他交給我?guī)ё??我想,兵部那幾個刑訊的家伙也許會有辦法……”
道緣沉默片刻,道:“那就有勞高統(tǒng)領了,只是此人必然還有其他同黨,為免他們前來解救,統(tǒng)領還需小心在意?!?p> 按理說,兇手本該交由云霄武院,畢竟人家才是正主,官方雖然有責,但這般要人,難免有喧賓奪主之嫌。當然,這應該是蕭不凡的意思,所以道緣并沒說什么。
高統(tǒng)領見他答應,微松了一口氣,拱手道:“明日一早,我便上報城主,到時候,你可會同武院眾人一起前來兵部,若問出什么,也好讓大家盡快知曉,商量對策?!闭f完,他頗有深意的看著道緣一笑,隨后命士兵帶著那人離開。
……
……
回到武院時,天色已經微微發(fā)白,道緣沒有叫醒熟睡的雷落,默默的包扎好傷口,盤膝于榻,運功修養(yǎng)起來。
這一戰(zhàn),如果沒有劍靈出手,他同樣可以多付出些代價搞定兩人,但前提是對方不跑才行。大家都是同樣的境界修為,如果他們一心想走,他還真沒什么好辦法,金兒騷擾追蹤沒問題,正面對抗卻還不行。
即使如此,這次也消耗了不少的真元,加上身上的傷勢,他感覺有些疲憊,所以才打坐調息,恢復精神。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雷落有些驚訝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老大,你……這是什么情況?難道昨晚和人打架了?”
道緣睜開眼,感受著體內充盈的真元,微微點了點頭。
雷落眼睛一轉,立刻猜到了其中關竅,瞪眼道:“找到兇手了?情況如何?”
“已經交給高統(tǒng)領帶到兵部,稍后咱們和諸位長老一起去看看。”道緣看了看天色,起身出門:“時候差不多了,這便動身吧。”
“可你的傷……”
“不礙事。”
……
半路上,聽完道緣的話后,劉不周臉色微沉,道:“既然抓到兇手,就該直接帶到武院來,讓咱們處理,現(xiàn)在你交給別人算怎么回事!還有沒有把我們幾個放在眼里!”
左心遠略一沉吟,搖頭道:“依我看,道緣這般做并沒錯,換作是我,同樣也會如此?!?p> 劉不周一愣:“左兄,你怎么……”
“事情很簡單,且不說逼供手段咱們不如人家,倘若真的問出主謀乃是辰家……”左心遠看著他問道:“咱們該怎么辦?”
“當然是為院主報仇??!”劉不周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左心遠搖搖頭,嘆道:“這兩天,我想了又想,院主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武院能興盛昌榮,長存不衰。而他生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目標!就算是臨死前,也還在托付此事,我們又豈能置他的遺言不顧!他說的對,咱們,真的惹不起辰家!如果因此導致武院受損或者解散,那我們可就百死莫贖了!”
劉不周道:“左兄的意思,咱們就只遵從院主的遺愿,當一輩子縮頭烏龜,任人欺凌?”
“我并沒說不報仇,而是應該怎么報仇,如果此事有蕭城主出面的話,那情況就不同了……”左心遠道:“要是咱們單獨逼問,就算問出什么,別人也不會承認,因為人家大可說我們屈打成招,栽贓陷害。但兇手要是在兵部招認,你說,蕭城主會怎樣?他和院主的關系匪淺,絕對會為院主討回公道,到時,咱們與他一起,就算對方是辰家,此事也大有可為,咱們也不至孤軍奮戰(zhàn)了!”
黎文奇點頭道:“不錯,道緣此舉,果然妙極!”
劉不周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雷落小聲問道:“老大,你真是這么想的?”
道緣苦笑,沒有回答。
兵部衙署離武院并不太遠,一行人很快來到。
一進門,蕭天蕩就迎了上來,對眾施禮道:“諸位,父親命我在此恭候,請吧。”
堂堂少城主在此迎接,眾人都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急忙回禮道:“少城主不必客氣,我等自便就是?!?p> 道緣因為要在意雷落的傷,所以兩人落在后面。
蕭天蕩攔住他們,低聲問道:“你確定那人就是殺害海院主的兇手?”
道緣疑惑道:“當然確定!少城主為何有此一問?”
蕭天蕩皺眉道:“自昨夜高統(tǒng)領將他帶回審問,雖然到現(xiàn)在他依然只字不吐,但根據(jù)種種跡象表明,此人十有八九是來自第一城!”
道緣眼神一凜。
雷落問道:“少城主的意思是……”
“我沒什么意思,只是告訴你們一些事實而已……”蕭天蕩做了個請的手勢:“父親在里面等你們,進去再說?!?p> 進到院內,只見里面光禿禿的一棵植物也沒有,有的只是兩旁肅立的士兵,一個個挎刀執(zhí)槍,神情彪悍,加上顏色濃重的各種建筑,無不透著一股壓抑和沉悶。
雷落四下打量著,嘀咕道:“每天在這種無聊透頂?shù)牡胤剑屓嘶顫姴坏?,不悶死也得憋死!?p> 蕭天蕩頭前帶路,并沒有進正堂,而是穿過旁邊的過道,直接來到后面的院內。
在那里,蕭不凡正沉著臉,一言不發(fā)的看著被綁在柱子上,渾身早已血肉模糊、幾乎快不成人形的兇手。
他的衣服早就破爛不堪,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道道鞭痕異常顯眼,腳下的血跡有數(shù)尺方圓,看起來十分可怖。
這般重的刑罰,本來只用在罪大惡極的重犯身上,但高統(tǒng)領知道此人是害死海無涯的兇手,故意吩咐手下好好招待他,但又不傷及要害,雖然時間不長,卻讓他感覺像過了幾遭鬼門關一樣。
若非蕭不凡制止,只怕這家伙還要無休止的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