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線索
不得不說,雷落這家伙辦事的效率相當(dāng)不錯,僅僅用了不到半日時間,他便在離著武院不遠(yuǎn)的地方租下了一處民居,而且生活所用之物一應(yīng)俱全,地方雖然不大,但環(huán)境還算清靜雅致,與之前的地方猶有勝之。
一切安排妥當(dāng),也到了夜幕降臨之時,三人告別薛靈,回轉(zhuǎn)武院。
這些天里,每日都有許多參加會試的弟子到來,之前頗為空曠的武院里頓時熙攘了許多,即便是在入夜后,依然有不少人影在各處走動。
小院前,三人正準(zhǔn)備推門而入,卻見一個執(zhí)事弟子急匆匆的跑來,對他們略施一禮:“三位師兄,院監(jiān)大人有請?!?p> 道緣心中一邊思量,一邊還禮道:“有勞師兄帶路?!?p> 隨著那弟子,三人穿過一排排的房舍和花叢林蔭,來到莫元泰的住處,透過打開的窗欞,只見他微微皺眉,凝視著桌上的燭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人,道緣師兄三人來到?!闭驹陂T口,執(zhí)事弟子恭敬回稟。
“讓他們進(jìn)來,你去忙吧?!?p> “是。”執(zhí)事弟子答應(yīng)一聲,對三人做了個請的手勢,旋即轉(zhuǎn)身離開。
這個房間很大,乃是莫元泰處理院務(wù)之所,在他身后的書架上,擺放著從各處而來的、參加此次會試的弟子的名冊和資料。
“不知院監(jiān)大人召喚弟子前來,有何指教?!笔┒Y過后,道緣平聲問道。
似乎是很滿意道緣這種不卑不亢卻又十分尊敬的態(tài)度,莫元泰揮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笑道:“坐下說?!?p> 這個舉動若是落在武院其他弟子眼中,肯定會無比震驚,能讓莫院監(jiān)如此對待的弟子,整個第一武院屈指可數(shù)。
目光在三人的身上仔細(xì)打量了一番,莫元泰的臉色慢慢變得驚訝,不可置信的道:“我收到消息,你們今日被人偷襲重傷,可現(xiàn)在你們的氣色不但不見萎靡,反而十分不錯,這倒是奇怪了……”
三人都聽出了他口中的關(guān)心之意,心中暗暗感激。道緣恭聲道:“有勞莫老掛心,不過……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p> 莫元泰微微點頭,沒再說話。
見他沒再追問自己等人為何傷愈,道緣暗松一口氣。
“聽說,你為了救一個姑娘,打傷了人?”莫元泰看著虎烈問道。
“確有此事?!被⒘尹c頭道:“不知大人是從何處得知?”
莫元泰微微一笑:“這個城里,我不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多?!鳖D了一下,他又道:“你可知,你打傷的那人是何身份背景嗎?”
虎烈道:“弟子知道那人的身份不一般,但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弟子照樣還會出手!欺負(fù)一個弱質(zhì)女流,這樣的人,不殺已經(jīng)是便宜他了。”
“扶危救難,本是我輩習(xí)武之人應(yīng)該做的事情,這一點,你沒有錯,但……還是莽撞了一些?!蹦┯行┵澷p的看著他,語氣略帶擔(dān)憂:“那小子乃八大家族中方家的后代,雖然乃是偏房,在家中地位不高,但也不是什么人隨便都可以動的,如今被你廢掉,就算是為了面子,方家也不會輕易罷休?!?p> 虎烈哈哈一笑:“要是怕,弟子當(dāng)時就不會出手。”
道緣正色道:“既然莫老知道了此事,想必也一定知道了那姑娘的身世,她本是圣皇城信使薛城之女,自幼雙目失明,如今薛信使遇難云霄城,留下她一人艱難度日。當(dāng)日,薛信使曾幫過我們海院主,這一番情義,弟子一直沒有忘記。如今,他的獨女被人欺侮,我們豈能袖手旁觀?!?p> “拋開這層關(guān)系不說,就算是一個不相識之人,我們也不會坐視不理,視而不見,就像您剛才所說,扶危救難,本就是我們應(yīng)為之事,不然,學(xué)武何用?!”
雷落嘿嘿一笑:“老大說的不錯,要是換了是我,肯定比棒槌出手還重!娘的,欺負(fù)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家,這種貨色就不該留在世上!八大家族又怎樣?徒有虛名而已!既然他們沒有教好后輩,那自然會有人來教。”
莫元泰的眉頭皺的更深,半響才道:“總之,你們以后要小心些,第一武院弟子的身份,可不是對什么人都管用的,就算他們不會明著來,也必會派人暗中出手。如今會試在即,你們最好不要隨便外出,蕭老弟把你們交托給我,我不想以后難以跟他交代?!?p> 道緣起身拱手:“多謝莫老關(guān)心,弟子會小心的。”
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莫元泰搖頭苦笑,喃喃自語道:“蕭老弟,這幾個小家伙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啊,看他們的樣子,以后指不定還要惹出什么事情,你可真是給我找了不小的麻煩……”
……
有了莫元泰的提醒,三人雖然不怕,但行動上自然小心了一些,畢竟他們現(xiàn)在實力不高,對上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不管從哪一方面都會吃虧,一個不慎,后果不堪設(shè)想。
接下來的幾天里,除了給薛靈治療之外,三人幾乎足不出戶,全力鞏固當(dāng)前的修為,以備會試的到來,閑暇之余,道緣便一頭扎進(jìn)藏書閣,繼續(xù)尋找身世的線索。
這里的書太多,如果將每一本都看完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只能有選擇的去看。
將手中的一本書放回書架,道緣活動了一下酸麻的身體,輕輕嘆了口氣,抬頭望向窗外,明月不知何時已經(jīng)掛在樹梢,正徐徐的撒著清涼的光輝,夜風(fēng)穿過窗口吹進(jìn)房內(nèi),讓他的精神微微一震。
忽然,一些灰塵隨風(fēng)而起,落在他的面前,他的目光隨之望去。
借著昏暗的燭光,他看到在房間角落的書架旁邊,有一只陳舊的木箱,上面有許多雜亂的腳印,估計是某些比較懶的弟子把它當(dāng)梯子用了,而那些灰塵,也正是從那里而來。
他走過去,輕輕搬起木箱,正打算尋找它原來的位置在哪里,忽然覺得里面似乎應(yīng)該有些東西,因為這和空箱的重量有些不同。
箱子原本有鎖,不過似乎是時間太久,那鎖早已不知去向,慢慢打開之后,幾本陳舊的泛黃、幾乎快要粘在一起的書出現(xiàn)在他的眼中。
這些書很薄,也沒有書名,一看就是某位前輩的隨手之作。他好奇的拿出一本翻看,心中想到,武院一直對藏書頗為重視,為何這幾本書像是被遺忘了似得,如果不是今日自己碰巧見到,也許根本不會有人在意,直到它們真的變作一團廢紙。
看了幾頁之后,道緣不禁啞然失笑,書上雖然有字有圖,但字跡潦草,畫風(fēng)拙劣,簡直就如同初學(xué)稚子信手涂鴉一般,讓人根本無法看明白里面的內(nèi)容,又拿起其余的幾本,情況也是一般。
就在道緣正想將書放回箱子之時,幾道熟悉的線條隨著紙張的閃動落進(jìn)眼內(nèi),他心中一震,急忙打開那畫著線條的頁面,只是一眼之間,他立刻可以確定,這上面所畫的線條,和自己所帶的玉柱上面的線條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