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司徒攸寧咬著嘴唇低著頭喊出了這三個字,可是鳳羽墨并沒有理睬她,司徒攸寧一時心急,一腳踢向了大院的門,沒想到門竟然像是在配合她一樣,整塊倒在了地上。
正在她為自己的能力感到驚訝之時,鳳羽墨已經(jīng)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一雙眼睛充憤怒地看著她。
“咳咳···鳳···羽···墨···”司徒攸寧試圖想扳開鳳羽墨的手,可是卻是徒然,看著鳳羽墨此時的樣子,她終于能夠理解外界關(guān)于他冷酷無情的傳言了,眼前慢慢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難道自己會死在這個地方嗎?
“哥哥,你在干什么?!”
就在司徒攸寧快要失去知覺的時候,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傳來,鳳羽墨這才放開了司徒攸寧。
“你沒事吧?”女孩趕緊上前扶住了司徒攸寧,此時倪顏帶著一群下人已經(jīng)站在周圍開始圍觀起這場好戲。
“咳咳···謝謝你?!彼就截鼘幋謿廨p聲對著小女孩說道。
“你不是這么想嫁給本王的嗎?”鳳羽墨突然走到了司徒攸寧的面前,冷冷地看著她。
司徒攸寧嚇得朝后退了兩步。
“那就跪下來求本王?!?p> 司徒攸寧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鳳羽墨。
“怎么?不肯?哼!”鳳羽墨說著使勁抓起司徒攸寧的右手手腕,將她從女孩的手中奪了過去,“司徒府就等著背上抗旨之罪滿門抄斬吧!”說完將司徒攸寧狠狠甩到了地上,大步朝著前院走去。
圍觀的下人越來越多,鳳羽墨沒有心情去管其他人的存在,憤怒已經(jīng)將此時的他團(tuán)團(tuán)包裹住。
“冀王!”司徒攸寧突然跪在了地上,對著鳳羽墨大聲說道,鳳羽墨有些驚訝地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了司徒攸寧,發(fā)現(xiàn)司徒攸寧正理直氣壯地看著自己,眼中沒有絲毫的悲傷和猶豫,“求王爺娶了司徒攸寧!”
圍觀的人群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天空中又開始飄起了小雨,司徒攸寧跪在濕漉漉的地上,斬釘截鐵地看著鳳羽墨,脖頸處的疼痛此時對她來說已經(jīng)算不了什么了,看著這樣的司徒攸寧,鳳羽墨竟同時想起了司徒少棋和司徒沐凌,他保持著沉默觀察著司徒攸寧的神情,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出哪怕是一點作為女人,現(xiàn)在在這種情形下應(yīng)該有的屈辱和不甘,可是卻是枉然。
慢步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再次路過那座飛舞著桃花的石橋,水面在細(xì)雨的輕撫下閃動著微微的波光,被風(fēng)吹落的桃花瓣飄落到凌亂的發(fā)髻上,看上去格外的不搭調(diào),這一次她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直接走過了石橋,沿著平時走慣了的街道,朝著家的方向走去,只是這一次回家,會有人在等著她嗎?
白色的鞋子早已因為水坑的原因,變得污漬重重,上一次踩著泥坑嬉笑的聲音仿佛在她的耳邊響起,可是她卻再也笑不出聲,蒼白的臉頰上,紅色的印記還沒有消退,脖子上細(xì)嫩的皮膚,在鳳羽墨大力的捏掐下破了皮,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呵呵···真好玩?!?p> “妹妹,你回家一定會被父親罵的?!?p> “哥哥,到時候就說我摔了一跤不就好了嗎?呵呵···”
遠(yuǎn)處幾個小孩子正在雨中的一個大水坑旁邊玩得正開心,司徒攸寧抬起沉重的眼簾,看向了他們,小時候的場景浮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
那是一個大雨磅礴的黃昏,司徒攸寧指著湍急的河流,對著站在一旁背著包袱的司徒壇畫說道。
“五哥,我想去河的那邊看一看?!?p> “寧兒,現(xiàn)在雨這么大,太危險了,我可不想冒這個險。”司徒壇畫無語地看了看三人眼前的獨木橋。
“寧兒,這次我同意壇畫的觀點,這么做實在是太危險了?!闭驹谝慌缘耐跷能幖泵φf道。
“哼!你們這兩個膽小鬼!”說著朝著橋邊走去。
“寧兒!”
想到這里,司徒攸寧有些干裂的嘴唇露出了一絲笑容,那以后發(fā)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姐姐,你怎么了?”剛剛的那個小女孩已經(jīng)來到了司徒攸寧的面前,輕輕拉著她的手。
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子充滿好奇的雙眼,司徒攸寧突然想到了這個年紀(jì)的自己,那時的她也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總是拉著哥哥們的手問這問那,現(xiàn)在成天嚷嚷著要離開司徒府的自己,真的還是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嗎?
“姐姐···”小女孩委屈得眼角溢出了淚花。
“你怎么了?”司徒攸寧蹲在小女孩的面前問道。
小女孩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其他三個小孩子。
“小青真的好笨,每次都被我們找到。”一個有些胖胖的小女孩指著小女孩嘲笑道。
“我才不笨呢?”女孩說著眼淚溢出了眼眶。
“小菲,不準(zhǔn)你這么說我妹妹?!毙∧泻⒁粋€箭步?jīng)_了上來,擋在了小女孩的面前,憤怒地看著胖女孩。
“你也不能這么護(hù)著小青呀,本來就是這樣,每次她都很快就被我們找到嘛?!?p> 另外兩小孩也在旁邊點起了頭,這讓小青哭的更加厲害。
“哈哈···”看著這一群小孩子,司徒攸寧暫時忘記了鳳羽墨的事情,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男孩嘟著嘴生氣地看著司徒攸寧。
司徒攸寧摸了摸男孩的頭,“放心,我并不是在笑你的妹妹,”說完走到了胖女孩的面前,輕聲地說道,“小菲,你知道為什么每次你們都這么快就找到小青嗎?”
小菲看了小青一眼,臉上閃過一絲內(nèi)疚,疑惑地看著了司徒攸寧,用很小的聲音問道:“為什么?”
“那是因為小青知道你們找得很辛苦,所以想早點被你們找到呀?!?p> 所有的小孩,除了小青,都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小菲不好意思地看著小青,“小青,對不起,我不該這么說你的,但是游戲就是游戲,一定要認(rèn)真對待才行?!?p> 正在小青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這個道歉的時候,司徒攸寧突然拉起了她的手,“我們再來玩一次捉迷藏吧,這一次我和小青躲在一起,讓她認(rèn)真地和你們玩游戲,看看你們需要多久才能找到我們,敢不敢呀?”
“有什么不敢的!”
就這樣,司徒攸寧將煩心事忘得一干二凈,和幾個小孩子在雨中玩起了捉迷藏,當(dāng)司徒壇畫找到她的時候,她正滿臉期待地躲在馬廄中等著其他的小孩子來找自己。
“那幾個小孩子剛才被他們的父母揪著耳朵領(lǐng)回家了,我是不是也應(yīng)該替不在家的父母履行一下他們的職責(zé)呀?!?p> 司徒壇畫蹲在地上抬起手為司徒攸寧擦著臉上的污漬,而司徒攸寧卻一直盯著他沒有任何的表情,對于這樣的司徒攸寧,司徒壇畫雖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但是心里還是不禁顫抖了一下。
當(dāng)他注意到司徒攸寧脖子上的傷痕時,頓了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撤下衣袖輕輕圍在了司徒攸寧的脖子上。
“五哥?!币恢泵鏌o表情的司徒攸寧,突然憋著嘴一把抱住了司徒壇畫。
司徒壇畫并沒有感覺到多吃驚,因為從小到大,司徒攸寧每次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沒過多久她就一定會抱著自己傷心地哭一場。
“再這樣哭,街上的住戶會以為長安城中有女鬼出沒呢?!?p> 司徒攸寧已經(jīng)在司徒壇畫的背上哭了好一會兒了,司徒壇畫有些吃力地背著她走在街道上。
“五哥,你能不能認(rèn)真背呀?!彼就截鼘幊槠г沟?。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沒有認(rèn)真背了,是你太重了!”
“你說什么?”司徒攸寧立即停止了哭聲,咬住了司徒壇畫的耳朵。
“好痛!”司徒壇畫的腳步變得有些凌亂不穩(wěn),“寧兒,是五哥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寧兒身材苗條,個子又矮,怎么可能會重嘛?!?p> “哼!”司徒攸寧放開了司徒壇畫,不服氣地看著他,“你平時夸其他女人嘴怎么這么甜,夸自己的妹妹就如此的吝嗇!”
“那是因為他們是女人嘛···”說完這句話,司徒壇畫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是女人!”
“不不···當(dāng)然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只是單純地把她們當(dāng)成女人,而沒有把寧兒你當(dāng)成···不對,是因為···”
看著極力解釋、腳步沉重卻不肯松手的司徒壇畫,司徒攸寧不禁笑了起來,她雙手抱住司徒壇畫的脖子,貼著他的后背,腦袋靠在他的肩上,滿臉笑意地說道,“五哥,你還記得我堅持要跑到河對面去那一次嗎?”
司徒壇畫的神情也跟著緩和了下來,“當(dāng)然記得,那次可把王文軒和我害慘了?!?p> “呵呵···我是不是太調(diào)皮了?”
“何止太調(diào)皮,簡直就是不怕死。”
司徒攸寧輕輕閉上了眼睛,嘴角的笑意依舊,“哥哥,對不起?!?p> 司徒壇畫頓了頓,將背上的‘負(fù)擔(dān)’朝上移動了一些,“不過,我一直都覺得那時的寧兒真的很英勇,這讓我想起了大哥,不管眼前的情況有多糟糕,都會毫無顧忌懷著希望往前沖?!?p> 聽到司徒壇畫的話,司徒攸寧睜開了眼睛,“五哥,我也覺得自己很英勇,呵呵···”
“嗯···”司徒壇畫輕聲地應(yīng)了一聲,背上很快傳來了平穩(wěn)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