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興聽了這話,不由得懷疑起來,蘇銘是果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意思???藍(lán)興腦子有些混亂了,無力再說些什么,點了點頭也算是肯定了。
“嗯,那就好,其二,你說這君王不離禮,說的可是這君王最是注重禮儀了,如果真有事,這發(fā)喪必定是熱熱鬧鬧的對不對?”
蘇銘想了一想,這話問的連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聽的出話語也有些心虛。藍(lán)興這次是翻起了白眼,被蘇銘那一句發(fā)喪熱熱鬧鬧刺激到了。這叫什么話,敢情死的不是你家人,你就是看熱鬧的,理雖然是這個理,但這話可不能這么說啊。
“兄臺覺得呢?”
藍(lán)興并沒有直接回答,蘇銘也聽的明白,這就是肯定了。
“嗯,這個禮我是清楚,君王都講究這個,你這樣說也沒問題?!?p> 剛開始藍(lán)興還能強顏歡笑,現(xiàn)在卻實在忍不下去了,滿臉的無奈與憤恨。這叫什么話,你說歸說,后面還得加上一句禮你是知道的,就你能。
底下的人有些面色都呆滯了,被蘇銘弄得一愣一愣,就連之前門口搖旗的那少年,也是要扶著門才能站穩(wěn),這個混飯吃的,是自己拉進來的,完了。或許在整個書館當(dāng)中稍稍正常一些的,就只有那老先生和樓上那男子了。
“這……這其三,你說……”
蘇銘有些羞赧,知道自己人丟大了,說的話也是吞吞吐吐的。
“你說這秦王……”
蘇銘想說很厲害來著,可覺得不應(yīng)該這么說,想著來一個優(yōu)雅一點的詞語來,免得再被笑話,可自己不好好讀書,一時之間難以想到。好不容易等到蘇銘要說些什么了,可話到一半居然是沒影了,眾人的心像是被蘇銘揪住了一樣,一點一點的往上提,你倒是快說啊。
“這秦王神武英明,多有功績,所以這舉鼎受傷之事,倒像是無稽之談,這就是其三?!?p> 藍(lán)興看了一眼底下的人,幫蘇銘說了出來。
“對,就是這個,多謝,多謝了?!?p> 蘇銘記了記英明神武這個詞,還不忘感謝對方。
“咳咳,這個平蜀亂、拔……拔宜陽……和”
這蘇銘就是啥都不懂來混飯的,無非就是湊巧有了兩個刀幣而已,想到這里,藍(lán)興之前的不快都是釋然了。
“平蜀亂,說的是平定了蜀川一帶,宜陽是韓國重城,被秦軍攻克之后,打通了去洛陽的路,至于這置三川和平蜀亂是差不多的,最后的這設(shè)丞相就是這甘茂,兄臺可都明白了?”
蘇銘終于是弄清楚藍(lán)興說的意思,掃了一眼場中的眾人,當(dāng)下就明白了,這秦王在洛邑拔舉鼎的事情,許多人壓根就不信,藍(lán)興也是一樣,可這經(jīng)歷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蘇銘當(dāng)下將自己的所見,還有自己被關(guān)押的事情結(jié)合起來,細(xì)細(xì)想了一邊,得出了結(jié)論。
“這位兄臺,你覺得秦國不會生變,而我卻認(rèn)為會?!?p> 這論戰(zhàn)最讓人覺得熱血沸騰的地方,就是兩個人各持己見,嘴巴上面相互攻伐,各種計謀層出不窮,可蘇銘弄了這么半天,就是說出了自己的觀點。等了這么久,就來了一句無關(guān)重要的話,可想而知,這底下來看熱鬧的人,聽到這里會怎么想。
“兄臺何出此言?”
藍(lán)興想到了自己的老魏刀幣,對蘇銘還是蠻有耐心的。
“這秦王東出洛邑舉鼎,應(yīng)該是被大鼎砸了傷了,哥哥弟弟們看他身體不如以前了,都來覬覦他的王位,那他的王位肯定也不穩(wěn)咯,這樣一來秦國肯定是要出事啊?!?p> 當(dāng)日蘇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秦王的雙腿被壓在下面,那大鼎那么重,那兩條腿都是沒用了,腿沒用了,人都廢了,別人還會讓他做一家之主嗎。如果是洛邑的大夫們發(fā)生這樣的事,早就被趕下了家主的位子,以小見大,這道理還不都是一樣的。
“哦,那兄臺如何得知秦王搬大鼎了,又是如何知道受傷不輕?”
這秦王舉鼎之事,各處都是有了一些風(fēng)聲,可許多人認(rèn)為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試想一下堂堂一國之君,如此好勇斗狠,難不成這臉面就不要了嗎,此舉無疑是有辱國風(fēng)。說起來這秦王也是真怪,要不是親眼見到這一切,蘇銘也不會相信吧。
“這個我……我……”
這話倒是將蘇銘給問住了,總不能實話實說吧,到了這節(jié)骨眼上,就算實話實說,又有誰會相信呢。這弄不好又是一場風(fēng)波,自己落個胡編亂造之名,到時候更麻煩了!
“還請兄臺為在下解惑?”
見到蘇銘不知道說什么,藍(lán)興開始咄咄逼人。
“這個……從他的秉性來看,你說的第三點不對,他就是舉鼎了”
“哈哈,世人皆知秦王的功績,這不用我多說了吧,如此之人,怎么會蠢到去搬鼎呢?”
確實,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沒事舉著個大鼎玩耍,除非是傻了。蘇銘想了半天的話,一下就被堵了回去,好在蘇銘已經(jīng)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說了。
“你說這秦王是英明神武,可越是厲害的人就越是囂張,而且洛邑是天子居所,能在天子面前逞能,他會不干嗎。還有你說拔宜陽是為了打通去洛邑的路,宜陽是韓國的重城,重城肯定軍隊多呀,那秦王為了去一趟洛邑,也不怕費勁,用大軍攻破了宜陽,你說這不是囂張是什么呀,哎,不對,應(yīng)該是好大喜功,嗯?!?p> 有了第一點,蘇銘是越說越順口,將自己心里想的源源不斷的倒了出來。蘇銘這樣的一番推理,先不說對不對,但已經(jīng)是有了論戰(zhàn)的樣子,這樣才不像是混飯吃的。
“逞能?兄臺說的是這秦王可是為了宣揚國威,為了昭示其問鼎天下的氣概,但即使是這樣又何必呈匹夫之勇呢,難道不舉鼎就不能昭其威儀嗎?
剛才蘇銘說完之后,眾人對蘇銘的認(rèn)識有了改觀,可藍(lán)興卻是輕而易舉的找到了破綻,眾人都是為蘇銘捏了一把喊,看他能不能化解。這么多雙眼睛盯著自己,蘇銘不知想到了什么,哂然一笑。
“哈哈,這今日論的這題不好,不用論了!”
啊!不用論了,場中這么多人,誰又能想到這就是蘇銘的回答。論戰(zhàn)輸了不要緊,可是偏偏卻說題有問題,既然有問題你為什么還要論呢,分明就是詞窮了狡辯,說起了胡話。
“哈哈!”
樓上的那男子看到這一幕忍俊不禁笑了出來,旁邊的仆從納悶了,先生自己就是個雄辯之士,對于論戰(zhàn)一道最是講究了??上旅婺侨撕鷶囆U纏,先生卻還覺得有趣。先生做事,總是這么出人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