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本就是心高氣傲之輩,論戰(zhàn)一道又是罕有敵手,所以自認為那論題是舉世無雙,可萬萬沒想到,這機緣巧合之下被你說破了。試想這樣一個人,自然是不服輸了,迫切的想知道輸在哪里??墒俏覅s偏偏要和他打這個賭,這見你一面是為了弄清楚他輸在哪里,我就打賭他就算見你也不會清楚。哈哈,你雖見識少,但機警膽大,讓我贏了這最好的魏酒!”
蘇銘一聽,頓時恍然大悟,魏姓的這人對自己這么好,原來是因為這個緣由。
“哎呀,魏兄你也無需自擾,這論戰(zhàn)本就像是兩個人互鉆牛角尖一般,真正的對與錯怎么能夠只憑借嘴巴呢。那你我論戰(zhàn),我要堵住耳朵,你又怎么來說服我,如此我豈不是無敵了。哈哈,還是趁早將這酒給我吧?”
那男子聽了之后,默不作聲。蘇銘卻是有些感想,這嘴巴上的功夫,還就真做不得數(shù),可偏偏還有這么多人玩。
“要是論了,最起碼能夠預測對錯,也好有個防范,要是不論,那到時候可就真錯了,你說還來得及嗎?”
蘇銘聽這話,也是很有道理。此時,樓緩上去直接是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
“老子云道可道,非常道,這一時半會能想明白的事,豈不是很簡單了,很簡單的事情你會做嗎,好了還是拿酒去吧,即玉,帶著蘇銘到館內(nèi)看看吧!”
蘇銘一聽,朝著那少年看了一眼,原來他叫做即玉。
“這酒少不了你的,稍等片刻。”
那男子卻是不依不饒,推開了樓緩的手,走向了蘇銘這邊。
“子玦,是去稷下學宮修學嗎?”
這一聲和初見到蘇銘的時候一模一樣,很是親切。
“是的。”
蘇銘老老實實的答道。
“我夏竹書館藏書萬卷,就連一些古書軸卷也是不少,單論這書的數(shù)量不比稷下學宮少多少,不如你就留在我這里,如即玉一般,成為我的學生可好?”
昨日蘇銘透過那扇門是看到一些的,里面書簡真是數(shù)不勝數(shù),而且這人地位也不低。成為他的學生,對于蘇銘來說不亞于一步登天,倒真像個士子,達成母親的心愿。說實話,蘇銘很心動,那邊的即玉也是看著蘇銘,讀書能夠個伴也挺好的,更何況蘇銘昨日又是一鳴驚人,肯定不差。
“我想成為策士,你這里可有成為策士的書嗎?”
這樣的機會,還真就是錯過就沒有了,蘇銘急吼吼的問道。本來樓緩的興趣不在這里,被蘇銘這一說,倒是有了興趣。
“策士,你不是修的儒學嗎?儒學怎么會想著成為策士呢?”
這男子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議,曾幾何時,罵的策士狗血淋頭的儒生,居然想成為策士。唯一不覺得奇怪的就只有那樓緩了,樓緩怕再說下去,露了餡急忙插話進來。
“策士,那你可知道策士意味著什么?”
這個問題蘇銘還真沒想到,只知道策士就可以和蘇秦那樣,有著改變戰(zhàn)國,拯救洛邑的能力。
“可以向蘇秦那樣掛六國相,抵抗秦國?!?p> “蘇秦?”
魏姓男子皺了皺眉頭。
“六國丞相,名不副實,當年六國抗秦,函谷關一戰(zhàn)坑害了我大魏多少將士,倒是讓燕齊國占了好處,還有這秦國,也著實可恨?!?p> 這是一段不愿提及的回憶,龐涓之后,魏國便失去了霸主地位,這抗秦一戰(zhàn),又是元氣大傷。
蘇銘當下明白,這魏國人不喜歡蘇秦,也更加不喜歡秦國。蘇銘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自己知道的少,還是少說話為妙。
“子玦,你不用學這人,沒有真才實學,只有一張口,而且信口開河,如果你真要成為策士,面前這人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話平時是說不出來的,今日一時口快,倒是看看樓緩什么反映了。
樓緩!蘇銘急忙盯著樓緩,一對眼珠子轉(zhuǎn)的飛快。當日先生說蘇秦很厲害,可這魏姓男子卻并不這么認為,這到底誰對呢?但比起見識來說,先生肯定不如這魏姓男子,所以魏姓男子說的也有些道理。可是這蘇秦明明要比樓緩名氣大啊,蘇銘糾結(jié)了。
樓緩看到蘇銘站立原地,對于他的想法,也應該猜到了幾分。這要是換做其他人肯定會有些不喜,可是樓緩偏偏不是這樣認為,倒是覺得蘇銘機靈,而且謹慎。
“樓先生收……收弟子有什么要求嗎?”
蘇銘想了半天,覺得這樣最好,可以從這里看看,這樓緩才學如何,自古道嚴師出高徒嘛。
“沒有要求?!?p> 啊!居然沒有要求,那豈不是來者不拒了。
“因為我從來不收弟子。”
樓緩說這話的時候面不改色,就是在陳述一個是事實。
“做他的學生,看天意了,即玉跟了他都快兩年了,也只是個隨從,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
那男子說完之后,又吩咐即玉帶著蘇銘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然后就拉著樓緩走掉了。蘇銘想到這里,又覺得有些可惜,患得患失。自己去了稷下學宮就能有好老師嗎?不一定吧,這眼前就有一個現(xiàn)成的,聽起來很厲害。
“即玉,你說樓先生真的就不要弟子嗎?”
蘇銘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問問即玉。即玉是深有同感,拍拍蘇銘的肩膀。
“你不剛才都聽到了嗎,那日你論戰(zhàn),一上去我都以為你就是個混飯吃的,可先生卻說你肯定會嬴,這結(jié)果就是你贏了,你說厲害不厲害?”
蘇銘卻是細細想起來,自己不就是去混飯的嗎,可這樓緩是從哪里看出來自己會贏,難道他會未卜先知。蘇銘記得先生說過,周文王學究天人,就有這種本事,蘇銘更是興奮了。
很明顯即玉傳話的時候添油加醋了,樓緩當時說有意思,可沒說蘇銘會贏,但現(xiàn)在成了預測蘇銘會贏,可憐的蘇銘!
“那樓先生一般喜歡什么呢?”
蘇銘想了一會兒問即玉道。
“你啊,就算了吧,這投其所好啊,我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了,你還是去稷下學宮吧!”
即玉聽了這話是直搖頭,一臉的無奈樣。蘇銘卻是想到了自己出門的目的,既然已經(jīng)出來了,又有了好的選擇,不能再退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