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里的陽光最是舒服,灑在人身上,驅(qū)趕了陰冷,覺得暖烘烘的?;蛟S是因為秋日的日頭難得一見,才會讓人覺得如此之好吧,否則見得多了也就煩了!
蘇銘苦練劍術(shù)已經(jīng)是有好幾天了,或多或少也算悟出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來。這白氏族長派去咸陽的信使已經(jīng)是走了有好幾天了,按理說這咸陽城也應(yīng)該有反應(yīng)了吧。
蘇銘一身臭汗,有些累了,便蹲在院子中間曬曬太陽休息休息,順便再琢磨一下劍術(shù)。這時,有一人跑了進(jìn)來,一看這人自己認(rèn)識,白氏一族的更卒,只見其面上帶著喜悅,快步奔跑了過來,這是有啥事情,得這么高興。
“蘇先生,咸陽來信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后就到了,迎接公子來啦,哈哈,哦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秦王了,迎接我王的隊伍就到咱們這里來了,我王讓您也準(zhǔn)備一下?”
蘇銘一聽,大喜,這終于來了,可這有啥準(zhǔn)備的。這咸陽王宮的禮儀啊,規(guī)矩什么的,自己一連著學(xué)了幾個晚上,不都滾瓜爛熟了嗎。
“準(zhǔn)備,又讓我準(zhǔn)備什么?”
來人看到蘇銘繼續(xù)蹲著,一副不急不慢的樣子,不禁為他著急起來,轉(zhuǎn)著圈兒跺跺腳。隨秦王進(jìn)宮,而且又深得秦王信任,之后肯定是加官進(jìn)爵,平步青云指日可待,甚至于還會封侯,這樣的美事,你說這當(dāng)事人怎么就不著急了。
“準(zhǔn)備你呀!”
“我?”
來人意識到自己口快說錯話,又跺跺腳。
“哎呀,以后我得喊你大人了,你隨我王去咸陽,可不得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不然會有損我王的威儀的!”
這下蘇銘明白過來了,這還不如直接說怕自己給嬴稷丟人,讓自己沐浴更衣,梳妝打扮一下不就行了。
“哦,那就抓緊時間,走吧!”
蘇銘剛要走,這人又一把拉住蘇銘。
“您別急啊,我都為您準(zhǔn)備好了,都快來,幫蘇先生試衣裳啦!”
這人拉著蘇銘,大喊大叫,傳的老遠(yuǎn)。
只聽得轟隆隆的一陣腳步聲傳來,蘇銘一看,約莫有七八個女子,準(zhǔn)確的來說是婦人或者半老徐娘,她們手中提著極為繁瑣的衣服和一些梳妝打扮的物件,正氣勢洶洶的沖向自己。蘇銘一看這氣勢,覺得她們還是拿劍比較合適,都可以直接上戰(zhàn)場了。
“快點,別耽誤時間了,我王還等著呢?!?p> 那白氏更卒還覺得時間不夠,一直在催促。那些婦女們也不客氣,先是上來兩個,壯碩的身姿非常之矯健,蘇銘左右兩邊各站一個,直接將蘇銘的胳膊給抬平了,固定起來。
緊隨其后,另一婦女雙手提著一件衣裳,蘇銘還未反應(yīng)過來,直接被他貼在身上,一瞬間,幾個腦袋立即圍了上來,左右打量一番,然后開始品頭論足。
“嗯,這衣服挺合身的!”
“蘇先生身板真不錯!”
“比我家那……”
……
蘇銘聽到她們的談話,選擇閉口不言,裝作沒聽到。
“那還不快點,這咸陽的人也不早點說,偏偏就留了這么一點時間?!?p> 那白氏更卒時刻不忘自己的職責(zé),必須要快。
蘇銘看了一眼自己的新衣裳,不錯,黑底色,紅衣襟,頗有洛邑貴族的風(fēng)范,蘇銘不由得想到,要是穿這一身,瘦猴少年見到,該是什么表情。正在得意之時,蘇銘忽然感覺下身一涼,原來這自己上身的衣裳被掀了起來。蘇銘大為著急,衣服就算了這褲子也……
蘇銘還未想明白呢,只見另一婦人提著一條褲子,貼著自己的大腿與腰,比劃了一下,這里掐掐,那里捏捏,最后點了點頭,趕忙又收起來了。然后是革帶、鞋子什么都是一通比劃之后,才將蘇銘放了開來。蘇銘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做大人物居然這么麻煩,光衣服就這樣,那其他的呢,不敢想。
“衣服可以了,蘇先生沐浴更衣吧?”
蘇銘瞪大眼睛,掃了這十幾個婦人一眼。
“蘇先生,這些人都是來伺候你的,這樣快些?!?p> 這下蘇銘徹底亂了,這么多人,那自己豈不是要……
“咳咳,這個正衣冠以……哎……衣怎能不蔽……”
“蘇先生,來不及了?!?p> 蘇銘話還未落,就被一幫人推起走,然后在這么多人的“幫扶之下”心驚膽戰(zhàn)的更衣完畢。完事后蘇銘站在銅鏡跟前一看,換身行頭,威武壯碩,氣度不凡,別有一番滋味,尤其是頭戴冠飾,頭發(fā)攏了起來,更顯儀表,和之前恍若兩人,蘇銘心中起了一絲得意。
等收拾妥當(dāng),蘇銘去見嬴稷,敲開房門發(fā)現(xiàn)只有嬴稷一人,像是在等著自己。
“公子!”
一看,有些不對,這嬴稷面色冷峻,一點也沒有歡喜的神情,不像要成為王的人。嬴稷一看是蘇銘來了,收起這副神情,從桌上拿起一長劍慢慢走了過來,蘇銘一看這正就是族長送給自己的劍,剛剛不還在自己手中嗎?
“子玦,這劍確是好劍,不過蒙塵而已,剛剛你在沐浴之時我令人拿來,試試這劍鞘合不合適?!?p> 蘇銘一看這劍鞘皮子上面細(xì)密的紋路,和那幾顆珠子就知道價值不菲。這劍鞘將原本丑陋的劍身遮住了一些,好看了許多,要是自己在腰間配著這劍,更顯霸氣。
“多謝公子!”
嬴稷點了點頭,雙手持著劍,遞到了蘇銘跟前,蘇銘覺得氣氛有些異常,急忙伸出雙手,恭恭敬敬的接下來。
“入了王宮,危機(jī)不少,不管何時何地,你一定要做到劍不離身,這劍保護(hù)你,也是保護(hù)我,劍本沒有名字,所以我?guī)湍闫鹆艘粋€,就叫做離雀。這離雀,就是離了窩的雀,提醒咱們更得時刻小心才行!”
離雀!
好名字,蘇銘一聽,很適合自己,自己也不是離了洛邑的雀嗎?
“我會為你挑選劍術(shù)大師,教你劍術(shù),你也要多練才是!”
嬴稷又拍了拍蘇銘的肩膀,語氣輕了些繼續(xù)說道。
蘇銘立即會意,早就聽嬴稷說過,咸陽秦宮危機(jī)重重,現(xiàn)在將這件交給自己,也是將他的安危交給自己。
“子玦明白?!?p> 嬴稷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得到了這么多,總感覺失去了什么,心里有些空蕩蕩。
蘇銘收起了平日的嘴臉,雙腳微微邁開八字,右手掌心朝內(nèi)握著離雀劍,正好面對著屋子大門,昂首挺胸,盡顯威武霸氣。而嬴稷面朝里,正好與蘇銘相反,雙手垂下交叉于小腹,上衣下裳,工工整整,后背挺直,端莊肅穆,就這么直直的立著,等著。
第一次,蘇銘覺得自己如此正式,如此端莊,看來自己還是變了一些的,想到此處,蘇銘覺得有些好笑。因為站了許久,蘇銘想活動一下脖子,順便看看嬴稷在干嘛,可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咸陽來的人。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