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花了不少的時間,才是將宮中郎官的事情,稍微弄順了一些。
此時,蘇銘走在回府的路上,咸陽城街道上的人也是漸漸少了下來。
這剛剛走到了門口,蘇銘就看到一仆人,站在門口,一副探頭探腦的模樣。這應(yīng)該是在等著自己,看這情況應(yīng)該是府中來人了,而且是認(rèn)識的人。
蘇銘快步走到了門口,這仆人立即迎了上來,蘇銘也沒問他什么,徑直走到了廳堂當(dāng)中。只見廳中坐立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老師左奔雷與司馬芷。
上午的時候,這不剛見過嗎,此時又是尋上來,不會是有什么事情吧。蘇銘進去,對著左奔雷作揖問了起來。
“老師,天色已晚,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蘇銘看看外面這天色,已經(jīng)是漆黑一片,也是,自己從宮中出來時,就已經(jīng)不早了。
聽聞此話,左奔雷看了一眼蘇銘,剛要張口,卻是被旁邊的司馬芷搶先了一步。
“我來咸陽,那鐵鋪子住不下了,這咸陽城的客棧也留不得我,所以借你這里,住一段時日。”
聽完,蘇銘看的愣住了,她這也算是有求于自己。可從她的神色,蘇銘就一點也看不出來,這是在求人,更像是在命令自己。
“快點,行還是不行?”
司馬芷來之前就猶豫了很久,要不是左奔雷勸說,自己壓根就不會來這里。不過這話又說回來,秦國法令還是挺嚇人的,像司馬芷這樣,連身份也交代不清楚的人,客棧驛館也不敢收啊,所以只能到蘇銘這里來。
司馬芷本就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此時,現(xiàn)在又見得蘇銘陷入沉思,怎能讓她心里好受。
“行……是行,只要司馬姑娘不嫌棄就好!”
自打蘇銘一見到司馬芷,心中就覺得驚為天人,府中有這樣一個女子,對于蘇銘來說,肯定是有百益而無一害,要是能夠再溫柔一點,那就更好了。
只不過,鑒于上午自己過于放浪,現(xiàn)在,蘇銘想讓自己顯得稍稍的矜持一些,所以故作沉吟了一番,便用不那么肯定的語氣,將事情給肯定下來。
一旁的左奔雷看見,就知道蘇銘的心思,瞪了蘇銘一眼。但正是這一個眼色,讓剛要給蘇銘點厲害的司馬芷遲疑了一下??戳丝刺K銘,略微一想,就猜到了他心里所想。
“痛快點,行還是不行?”
聽老師說過吳越之地,民風(fēng)彪悍,就連女子也是不例外。今日一見司馬芷的行徑,果然是名不虛傳,只見她怒目圓睜,對著蘇銘嬌斥道。
“可以,可以。”
聽他這么說,蘇銘著急起來,這一著急,本性就暴露無疑。奮力的點點頭,趕忙答應(yīng)到,生怕這司馬芷反悔似得。
看到蘇銘這幅情況,司馬芷的面色才是稍稍好了一些,不過也沒有答話。
“好了,這時日也不早了,子玦,讓人帶著小妹下去歇息吧,我還有事要和你說?!?p> 左奔雷見到這一幕,不由的又回想起來,今早上午的事情,趕快打斷了兩人的話。司馬芷也沒有反駁,仆人帶著她,歇息去了,廳中只剩下了蘇銘左奔雷兩人。
“子玦,你多大了?”
左奔雷坐了下來,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對著蘇銘徐徐說到。
“弱冠還得兩年。”
蘇銘正目送著司馬芷離開,也不知道左奔雷為何會這么問,就這樣直接說了出來。
“她芳齡二十有三,又有婚約?!?p> 啊!聽到這里,蘇銘猛然反應(yīng)過來,明白左奔雷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有些尷尬,幸好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面皮是厚了不少,面對左奔雷,也沒有立即紅起來。
“咳咳……”
蘇銘清了清嗓子,來緩解一下自己的尷尬。
“這個,老師何故說起這個,那個……那個老師,你說司馬姑娘會不會想著報仇啊?”
想著想著,蘇銘忽然想到這個問題上去了。
“以她的性子會的,這也就是我要交代你的事情,暫時還不需要讓她知道這些,畢竟這咸陽,還是太危險了!”
說到此處,左奔雷站起身來,神色鄭重的對著蘇銘。
“司馬兄的事情,我是愿再見到,她在你這里,我也放心些,畢竟你是個秦國臣子?!?p> 經(jīng)他這么一說,蘇銘也意識到了這事情的嚴(yán)重性,以司馬芷的性格,知道了之后,確實有諸多不益。
“老師,不若你也就住在府上吧,平日里也能夠教我劍術(shù),而且又能夠照看司馬姑娘,這樣豈不是更好?”
這段時日,蘇銘的劍術(shù),在左奔雷的教導(dǎo)之下,已經(jīng)是有了長足的進步,要是左奔雷再能夠住在府中,真是兩全其美。
甚者,這里面還有一層,就是蘇銘那夜見識過劍爐弟子的劍術(shù)之后,心中對于他們是念念不忘。按照蘇銘的想法,這以后,指不定哪天就會遇到嬴慈的挑釁,如果自己手中有些高盡數(shù)手,這樣也更穩(wěn)妥一些。
嬴稷還沒為王的時候,就告訴過自己,以后就得有這樣一股力量。眼下他剛剛即位,時局不穩(wěn),或許等個一年半載的就需要了。而自己又不清楚,這具體的如何來做,所以問自己的老師也是最為牢靠了。
聽了蘇銘的話,左奔雷一開始就明白了蘇銘的意思,可還是想了良久,半天才是嘆了一口氣。
“一日為劍爐,終生為劍爐。子玦,此事,我會教你,但具體如何,那就得看你自己呢?”
聽了他這話,蘇銘不免有些失望。
“哎,老師,那你對這墨者可有了解?”
蘇銘忽然想起來,今日遇到鮑灼之事,既然碰上左奔雷,倒不如先問問他。
“墨者?”
左奔雷一時間有些奇怪,不知道蘇銘為何要這么問,或者說,這墨者牽扯甚廣,不知道他問的是哪一個方面。
“墨者的劍,與我劍爐齊名,可我劍爐除了劍之外,再無長物。而墨家不管是機關(guān)要術(shù),還是陣法推演,暗夜刺殺等,都在我劍爐之上。世人皆知,非攻兼愛,此四字,名傳天下,墨者各個都以俠義自居,名不虛傳??!”
說到這個,左奔雷有些出神。
樓緩口中的墨者,俠義出名,兼愛非攻出名。而在老師口中,卻是以劍術(shù)、陣法、機關(guān)術(shù)等等出名。沒想到自己的隨口一問,竟是引出了這么多,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勢力?
“子玦,你為何會問到這個?”
左奔雷忽然回想過來。
“今日遇一郎官,不會劍,文質(zhì)彬彬,他也自稱為墨者?!?p> 左奔雷面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據(jù)我所知,這墨者自幼便是與書簡、與劍為伍,不會劍術(shù)的墨者,還真是不多見!”
聽左奔雷這么一說,蘇銘當(dāng)下就明白了。這鮑灼也有可能會劍術(shù),誰又能說長得文弱,一定就不能殺人呢?
以后得多觀察此人,說不定自己會撿到大才呢。既然這劍爐已經(jīng)是攀上了一點,要是再多一個墨家,蘇銘肯定也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