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女兒的聲音傳來,陸政行頓了頓,滿腔的怒火也熄滅了不少。
轉(zhuǎn)而吩咐門口的婆子:“把八少爺帶下去,禁足在院子里一月。一月過后立刻搬到前院來?!?p> 陸政行實(shí)在是忍了齊明珠太久了。
囂張跋扈,不知禮數(shù)。
陸政行怎么也沒有想通,齊氏皇族再沒有底蘊(yùn),也有百年的時(shí)間了,怎么會教導(dǎo)出如此不知所謂的公主。
現(xiàn)在,連帶著把陸承這個(gè)雖不得自己喜愛,可好歹也是陸家血脈的陸氏子也教成了這個(gè)樣子,實(shí)在是讓人憤怒。
見著已有粗使的婆子準(zhǔn)備進(jìn)來帶著陸承去禁足,而陸承不肯,只又哭又鬧的踢打不休,齊明珠內(nèi)心一陣惶恐,陸政行的意思是要把兒子和自己分隔開來?!
這怎么可以!絕對不行!
齊明珠攸的推開還緊靠著她的陸梓錦,齊明珠一把把兒子摟進(jìn)了懷里,厲聲喝道:“誰敢!”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動作。全部看向了齊明珠。
齊明珠眉梢高高的揚(yáng)起,眼里有著憤怒、凌厲,更是不屑:“我乃當(dāng)朝慧榮長公主,當(dāng)今圣上親妹,我看你們誰敢動我的兒子!”
陸宸希都忍不住要在心里偷笑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愚蠢的人。
適才陸宸希之所有會出聲阻止陸政行,不過是因?yàn)殛懗心暧祝懿蛔§籼玫年幚?,若是?qiáng)行罰跪,萬一有個(gè)什么不好或是病痛,正是給了齊明珠,甚至是皇室把柄。
陸氏這么些年來雖不是謹(jǐn)小慎微,但也是嚴(yán)律己身,就是防著皇室會找借口發(fā)難。若是陸承因?yàn)殛懻械膽土P而有個(gè)什么,那不是現(xiàn)成的把柄。
可是被齊明珠這么一說,陸宸希想,大概以后陸政行都不會再管陸承的事了吧。
原本陸政行還會看在陸承是自己的兒子份上略微管管,可這以后,大概就真的不管不問,完全放棄他了。
可笑永靖帝還希望著齊明珠的兒子最好能夠接手陸家,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妹妹這么蠢,不知會不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看著齊明珠那囂張的樣子,陸政行重重的一拂衣袖,臉上的神情奇異的平靜了下來,轉(zhuǎn)頭對門口的婆子吩咐:“都下去吧?!?p> 粗使婆子們整齊的點(diǎn)點(diǎn)頭,無聲的行了禮之后就靜悄悄的下去了。
陸政行又轉(zhuǎn)過頭,毫無波瀾的聲音對著齊明珠響起:“既是這樣,那就隨你?,F(xiàn)在帶著他們回去吧?!?p> 齊明珠冷哼了一聲,蔑視的睨了一眼秦宛筱和陸宸希等人,拉著陸承二話不說頭也不回的走了。
唯有陸梓錦覺得不對勁,略略拖延了一會兒,見母親和弟弟已出了大門,才對著陸政行福身行禮,語氣柔柔的說道:“父親,娘親她只是太著急了,所以才會反應(yīng)過激,請您......”
話未說完就被陸政行揮手打斷,“行了。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下去吧?!?p> 陸梓錦還想再說什么,只陸政行已轉(zhuǎn)過了身子不再看他。
陸梓錦無奈,只得行了一禮然后退下了。
見他們都走了,秦宛筱看了一眼因?yàn)橹瓣懗械目摁[和齊明珠的阻攔,導(dǎo)致的一片狼藉的大廳,心里膩味,卻強(qiáng)行壓下,吩咐張嬤嬤帶人趕緊收拾了。
陸政行走到秦宛筱身邊,握住她的手,抱歉的看著她:“對不起。”
秦宛筱回手握住他,“這和你沒關(guān)系。你不用自責(zé)?!?p> 陸政行仍是自責(zé)不已,“若不是我接下了旨意......”秦宛筱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孩子們還在這里呢?!?p> 陸政行一怔,抬眼看去,只見陸宸希和陸晗、陸瑜三兄妹正雙眼兩晶晶的看著自己,唯有大兒子陸止背過身子站到了門邊。
陸政行臉一黑,揮手趕人:“還不趕快回去,留在這里等著吃宵夜嗎?”
陸宸希嘿嘿一笑,俏皮的道:“也不是不可以呀?!?p> 陸政行臉更黑了,可面對的是最寵愛的女兒,只得無奈。
還是陸止聽不下去了,轉(zhuǎn)過身抓過弟弟和妹妹們,帶著他們一起行了禮,向夫妻倆告退:“兒子就先帶著他們回去了。父親、母親切莫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早些歇息。”
秦宛筱點(diǎn)點(diǎn),囑咐道:“去吧。回去若是餓了,就叫小廚房給你們做些吃的。不要忍著。”
因著幾個(gè)兒女都是在長身體的時(shí)候,秦宛筱在他們每個(gè)人的院子里都準(zhǔn)備了小廚房。
陸政行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囑咐陸止:“明天一早你去書房見我?!?p> 兄妹幾個(gè)皆是應(yīng)下,隨后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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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珠帶著陸承回到了院子,心里的怒火還未散去,只覺得要把自己點(diǎn)燃了,揮手就把屋子的茶盞花瓶掃落在地,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見狀,姜太后給齊明珠的陪嫁嬤嬤孫嬤嬤忙上前扶過齊明珠,讓她在一旁坐下,嘴里勸道:“長公主息怒??刹灰獮榱四切﹤€(gè)不相干的氣壞了自己的身子?!?p> 齊明珠緊緊的抓住孫嬤嬤的手,氣力大得都快掐進(jìn)肉里:“嬤嬤,他們可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他們是我的仇人!”
陸承小小的人,也在一旁咬牙切齒的說道:“對!憑什么要我去罰跪!我要進(jìn)宮去找外祖母,讓外祖母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收拾一頓!”
孫嬤嬤見陸承還在起哄,心里更是著急,忙招呼過陸承的奶娘,讓她把陸承抱回他的院子。
陸承的奶娘游氏,正是之前在正心院被陸承又打又罵的那個(gè)。
此時(shí)進(jìn)了屋子,臉上還猶有淚痕,惶惶的對著孫嬤嬤應(yīng)了聲,就小心翼翼的去哄陸承了。
陸承雖說生氣是愛對游氏發(fā)脾氣,可還是很喜歡她的。
此時(shí)見她來哄自己,不過一會兒就眉開眼笑的和游氏回院子去了。
這時(shí),陸梓錦才從正心院回來。
齊明珠見狀,不由又是一陣火氣,斥責(zé)道:“你做什么去了?!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陸梓錦看了眼那一地的瓷器碎片,知道母親又發(fā)脾氣了,也沒多解釋什么,只走上前去,蹲在齊明珠身邊,把頭靠在了齊明珠腿上,嘴里輕柔的哄到:“娘親,氣大傷身?!?p> 見到女兒的舉動,齊明珠那高漲的怒火不知怎的一下就熄滅了。于是伸出手緩緩的摸了摸陸梓錦的頭發(fā),難過的對女兒傾訴:“錦兒,你說,你的父親怎么可以這么對我!我也是他的妻子啊,承兒更是他的幼子。你說說,他到底是把我們放在什么位置!”
陸梓錦抬頭看著齊明珠。
相比較秦宛筱,齊明珠的長相就不算出色了。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甚至管家理事她沒有一件是拿手的,連脾氣都是那么的不好。
如果是自己,也會只喜歡秦宛筱吧。雖然身上有著一股難言的傲氣,可卻有著為之匹敵的身份,才情。陸梓錦想著,為什么自己不是秦宛筱的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