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延聽了之后，就知道這老人是有見識的，能知道仙人出自昆侖，又見過惡蛟，正是自己打聽消息的最好人選。不過昆侖的影響力到了這里，似乎已經(jīng)很低了，這些年輕人竟然都不相信昆侖的存在。
“你還在這里倚老賣老，誰有興趣聽你在這里胡扯。再這樣說龍王大人，不要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一個漢子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
這老東西整天胡說八道，什么仙人，人就是人，神仙怎么會跟人一樣呢？神仙都是像龍王那樣看起來就有威嚴(yán)，眼睛盯著你就不敢亂動的。再說，要不是龍王，哪里來的風(fēng)調(diào)雨順！
“別管他了，隊伍都要走遠(yuǎn)了，再晚點就趕不上看龍王了！”另一個漢子催促道，能夠在近處看一看龍王，沾一沾仙氣，那是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氣。
聽到同伴的提醒，這個漢子看到隊伍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便跟著另一個人罵罵咧咧的向著隊伍跑去：“今天算這老東西運(yùn)氣好，再聽到他胡扯，早晚要他好看！”
看著沒人相信自己的說辭，老人搖了搖頭，向著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緩緩的步伐讓他本來弓著的身子顯得更加的落寞。他不愿意看到這些年輕人將自己的族人送到惡蛟的口中，還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老人家，請等一等，這惡蛟的事情，能詳細(xì)跟我說說嗎？”劉延追上老人，開始打聽起來。
“你相信我說的話，那是惡蛟，不是龍王？”已經(jīng)很久沒人愿意聽他說話了，老人已經(jīng)不再幻想有人能相信他所說的。只是出于對道理的堅持，才一直這樣跟人辯論，劉延突然的詢問，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當(dāng)然！我就是昆侖的修士，這次來就是為了除去這惡蛟。不過我剛剛來到這里，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老人家能跟我詳細(xì)說說嗎？”劉延答道，除蛟這事情，并沒有什么需要隱瞞的。
“你是在拿老頭子我尋開心吧！仙人都是高高在上，輕飄飄的飛著的，哪有像你這樣走路的?！崩先丝刹幌嘈艅⒀铀f，自己可是見過仙人的，仙人是在天上飛的，自己雖然老，可還沒有糊涂。
“老人家您見的應(yīng)該是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吧！我的修為還達(dá)不到，不過這惡蛟也沒那么厲害，我的修為就可以除去了。”劉延也知道老人所說，筑基之后就可以御風(fēng)飛行了，看來他確實是見過修士。
看到老人還是將信將疑的樣子，劉延便朝著老人施放了一個回春術(shù)。這是一個小法術(shù)，可以讓人的精力充沛兩三天，就當(dāng)作是提前支付給老人回答自己問題的報酬。
這種小法術(shù)，在平時只是用來練手的，效用聊勝于無。不過也只有這樣的法術(shù)，耗用的靈氣很少，凡人的體質(zhì)才能承受的住，幾天之后就恢復(fù)正常了。
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候，老人突然有些想哭，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終于在臨死之前，又見到了昆侖的仙人，他沒有騙人，也沒有發(fā)瘋，他說的都是真的！
“老人家跟我說說這里的情況吧，還有那惡蛟怎么成了龍王。”看到老人陷入的沉思，劉延不得不打斷了老人的回憶。
“這里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仙人來過了，我記得我小的時候，這里的道觀還有仙人，經(jīng)常照顧著大家，日子過的也十分安逸。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道觀里就沒了仙人，收成也變的越來越差?！崩先碎_始慢慢的說了起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有的年輕人就開始祭祀起這條惡蛟，沒想到真的變的風(fēng)調(diào)雨順起來，我們這些老頭子也就默許了。沒想到這惡蛟的胃口卻越來越大，最初還只是吃一些牛羊，一年給它送上十幾頭牛羊就可以了。到了現(xiàn)在，它卻開始吃人，還非要是童男童女，不然就要發(fā)怒。像我這樣年紀(jì)大點的人，慢慢的都老死病死了，也開始管不住這些年輕人了。”說到這里，老人有些悔不當(dāng)初的樣子，這個時候已經(jīng)騎虎難下了。
“剛才那兩個孩童是要送去給惡蛟吃？”劉延這個時候已經(jīng)很是震驚了，聽說是惡蛟食人，卻沒想到會是人主動將自己的孩子送去給惡蛟吃。
“是啊，現(xiàn)在這惡蛟三五天就要吃上一對孩童，可是我們卻沒有辦法了?！崩先艘灿行┬呃ⅲ@樣的事情，自己卻沒能阻止，也算是幫兇了。
“孩子的長輩也不管嗎？”劉延問道，他有些不能理解，自己的爺爺一直嫌家族人丁太少，連孩子受點委屈都不能忍受，這些人的長輩卻要看著孩子被惡蛟所吃嗎？
“誰家的孩子不是心頭肉呢！可是輪到你，你不去供奉，怎么在眾人面前抬起頭來！這可是為了大家，犧牲下自己的骨肉，你還能不愿意嗎？剛才人群后面就是那孩子的父母，還不是要強(qiáng)顏歡笑，不然以后就會被人排擠?！崩先碎_始解釋道。大義面前，你敢不犧牲？
劉延聽了感覺有些好笑，又為之感到悲涼，凡人的生存需要的是抱團(tuán)。而在享受著抱團(tuán)的溫暖時候，個人的意志也已經(jīng)不能自主，只能服從于多數(shù)人的利益。
大多數(shù)時候，這樣的選擇更有利于族群的發(fā)展。但是像這樣的，靠著犧牲少部分人的幸福來換取大多數(shù)人的安寧，怎么可能是正確的道路呢？這已經(jīng)是邪道了！
道本來沒有對錯，也沒有善惡的，只要相信，并能夠自圓其說即可。不過修士之間卻有著普遍的默契，你自己的道是什么樣子的，我不關(guān)心，但是你妨礙著我的道，那就是邪道！像這樣，把眾人的意愿壓到個別人身上的道，就是邪道！正道，是能夠包容其它人的道的。
本來還想再問問惡蛟的模樣，來判別它這時候的修為，不過想到那對孩童已經(jīng)快要被惡蛟所食，劉延也來不及多問，趕緊向著人群走去。
或許，借著祭祀，可以用一種省力的辦法了收服惡蛟。
無如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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