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源站在巨大的地底球狀空間中,饒是他視力很好,也無法穿破黑暗看清這里的全貌,他喚出補天冊催動靈氣,淡淡的亮光隨即發(fā)了出來,只是這個地方的環(huán)境非常奇怪,光線并不能照遠,張起源感到孽情花就在附近,可越接近這神秘的花朵,他越發(fā)覺得難以忍受。
“小師父,孽情地藍巖在哪里?”張起源顧不得查看這里是否有危險,顧不得探索這里是否有更大的奇遇,甚至連轉(zhuǎn)一轉(zhuǎn)的時間都沒有。
因為安雨意的情況已經(jīng)非常嚴重了,她的身體像燒著了似的,渾身的水分都快被蒸干了,皮膚變得有些粗糙起來。她的眼睛即便在漆黑的環(huán)境中看也是紅紅的一片,沒了以往的清澈深邃,甚至有些嚇人。更有甚者,她的心跳已經(jīng)快得無法抑制,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爆掉。
而張起源已經(jīng)幾乎無法憑借強大的精神力去抑制自己的沖動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反正他就是覺得在這種地方用這種方式完成自己的成人禮,不僅對安雨意是莫大的侮辱,對自己也是一種放縱。
“腳下就是,但這里似乎還有更神秘的東西,我也說不出來,你先用腳下的孽情地藍巖替你們兩個緩解一下毒素再說。”
羲影似乎一直在等待他的再次接通,關(guān)心的語氣超過以往任何時刻,只可惜張起源并沒有聽出來。
張起源俯身從地下揭起一塊巖石,這種巖石并不堅硬,像是頁巖一樣一層蓋著一層,張起源揭起之時便感覺身體中某種物質(zhì)順著經(jīng)脈往手里的石塊聚去。
“我明白了,比起人的身體來說,孽情花的毒素還是更喜歡孽情地藍巖,是以會迅速往孽情地藍巖聚集?!?p> 張起源想清這重,立即將安雨意輕放在地上,他自己也順勢躺倒,頓時覺得渾身輕松無比。
約莫一刻鐘,他體內(nèi)的毒素幾乎全部拔除,可反觀安雨意,卻似乎只略微好轉(zhuǎn)一些,心率比之前穩(wěn)定不少,體溫也下降很多,但是神智依然沒有恢復(fù),身上的紅暈依舊明顯,就連那種原本并不格外濃郁的香氣此時再聞也似乎濃烈許多。
“這一路習(xí)慣了這香氣竟沒發(fā)現(xiàn)這味道似乎增強了不少啊,以前靠近安雨意的時候雖然也覺得香氣襲人,但絕沒有此時這般明顯?”張起源將靈氣注入安雨意體內(nèi)探查,發(fā)現(xiàn)氣息依舊有些紊亂,他用服氣道給她調(diào)理了半天,保證她不會因此留下隱疾,這一番內(nèi)視下來,也確實發(fā)現(xiàn)安雨意的體質(zhì)有些奇怪,可到底哪里奇怪他也說不上來。
為了加快安雨意體內(nèi)毒素的疏散,張起源拿來更多的地藍巖石塊堆在她的身體上,接下來每隔半個時辰便給她更換新的石塊,這一招果然湊效,安雨意的情況漸漸穩(wěn)定了下來。害怕安雨意醒來尷尬,張起源在保持精神力覆蓋著她的前提下,開始探索這個球狀空間。
補天冊的光芒只能照亮身邊一米左右的空間,張起源還擔(dān)心有未知的威脅,行進地非常緩慢。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張起源的精神力似乎都快無法觸及到安雨意了,這個時候他只能停下前進的步伐,這四周除了普通的孽情地藍巖之外,似乎沒有別的東西,張起源心想有可能羲影感覺錯了,但不管怎么說,他還是先回原地找安雨意再說。
張起源回頭往回走,可走了半天竟然感覺安雨意似乎還是離得那么遠,他心中一怔,該不會是中了什么詭計了吧。于是停下腳步仔細感知,這一感知頓時嚇了他一跳,他似乎感知到了無數(shù)個安雨意存在在這個空間中,可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安雨意他竟然分不出來了。
就在張起源難以理解的時候,驀地從身后一個方向吹來一絲涼風(fēng),那風(fēng)中含著熟悉的香味,正是安雨意身上的那種似麝似花的味道。
“安將軍莫非已經(jīng)醒過來了?”
張起源想到此處,便轉(zhuǎn)身往那氣味傳來的方向疾奔而去。
約莫走了一個時辰,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安雨意的蹤影,但是那香味卻越來越濃。就在張起源懷疑自己是不是徹底迷路了的時候,他的眼前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不是巖石的東西。
那是一株巨大無比的花,沒錯,就是花,而不是樹。它的花朵未曾綻放,一個巨大的花骨朵頂在粗壯的莖葉上面,整個花株看起來像是只有一個花朵的迷迭香,無數(shù)粗壯不一莖葉縱橫交錯,組成了一個荊棘王國,那根張起源之前在裂縫中看到的莖葉其實只是這巨大花冠和粗壯莖葉上垂下的絨毛。
“這難道就是孽情花?”
張起源愣愣地站在那株巨大的花朵面前,他怎么也沒想到那熟悉的香味會把他引到這株花面前。
忽然,那花動了起來,整個莖葉分向兩邊,露出中間一條空道,一個滄桑的聲音驀地在寂寥的洞中響起:“你終于找到這里了?!?p> 張起源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將補天冊拿到身前戒備說道:“你是誰?”
“哈哈哈哈!”那聲音頓時笑了起來,少頃才道:“你知道你是誰嗎?”
“我是……”張起源心中不踏實,害怕著了什么道,連名字都不敢報上,這種深山老林地底下遇到的東西,八成不是什么好東西,嘴硬說道,“是我先問你的。”
那聲音再次發(fā)出滄桑的笑聲,良久才道:“老夫乃地?!?p> “地?”張起源并沒有理解這話中的意思。
“你還沒有找回你自己,你不是簡單的你,你不是唯一的你,等你什么時候知道你是誰,你再來找我吧?”那聲音道。
“下次來你不會被人挖走吧?”
“哈哈哈哈,你還是這么調(diào)皮?!蹦锹曇羲坪跣那榉浅:?,笑罷才道,“老夫在這站了無數(shù)歲月了,老夫身底下便是九幽,這盤古天地間能挖走老夫的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p> “那我走了?!睆埰鹪赐榷亲佣架浟?,真害怕這花一口把他吞了,反正在這花面前他幾乎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去吧,老夫送你三件禮物,權(quán)當全你讓老夫笑了三聲的恩情了,希望你能早日回來。”
那聲音說完忽地一陣風(fēng)聲傳來,張起源隨即被一股強風(fēng)包裹著飛行了好久。等他落地時已經(jīng)到了來時的地方,安雨意還躺在那里,尚未醒轉(zhuǎn)。而與他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三樣?xùn)|西,一片花瓣,一塊藍褐石頭,一枚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