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源與白樂天回去趙興陵看了孟襄靈和趙孚,一直在趙興陵當村長的白澤告訴他們柳永和王子安帶著李白與司馬承禎在蘇軾的接應下,已經乘核舟回到了江陵。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張起源頓時安心不少。
張起源實現(xiàn)了給許紫煙的承諾后,便格外擔心小蝶的情況,安雨意離開之后,他格外想念小蝶,他終于知道小蝶對他有多么重要,以前只覺得自己必須要保護她,現(xiàn)在,才明白自己與她的相遇絕對不是偶然,自己與她簽下心印術也不是簡單的意外,所謂的鶼鰈一族天緣之人才能訂立心印術,那必然證明自己與她有更多的緣份。
張起源并沒有認為自己一定就是盤古之淚,但他想起了補天冊上曾出現(xiàn)的一句話“致未來的我”以及七律令里記載的盤古之淚第九十一代轉世張?zhí)焐膬热荩仓雷约赫嫒玺擞八f,有一個到如今還指引自己的前世,是以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目標,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的一切。
幾人安頓好孟襄靈和趙孚之后,便一起離開了趙興陵。白樂天要去江陵查看李白的情況好回去給玄宗大帝復命,這是他與玄宗大帝合作的籌碼,他自然很是上心。只是靈獸白澤本就沒有什么目的性,到最后竟然要跟著張起源去洛陽白馬寺逛一逛。
小蝶在救走重傷垂死的杜子美和王維之后,根據(jù)王維之前的指示,將兩人帶回了洛陽城,洛陽城是新鄭郡的郡城,新鄭郡與華河北郡之間隔著千里大平原,歷來是天下糧倉之所在,儒家七家論語之一的杜家便在洛陽城中。杜家以儒家七德之“義”傳家治世,垂拱治理洛陽城,使得洛陽城開放進步,兼容并蓄,成為天底下最富庶之城,中洲皇朝官方開設的帝國錢莊總部便設在洛陽城。
當然洛陽城還有一個著名之處便是其擁有整個中洲唯一一家合法化的佛宗傳教之所,那便是白馬寺,此寺是中洲皇朝第十八位大帝太宗大帝斗天之時引西戎佛宗之力入中洲后的產物,后在第十九位大帝則天女帝大肆清除異己時僥幸保留了下來。
說是僥幸,但誰都說不清為什么白馬寺就能在中洲留存至今。
晉陽王家的大公子王維頗具慧根,在修煉本家功法的基礎上也拜入白馬寺中兼修佛宗法門,并修出了如同安若素所學一般的法相體術,風頭一時無二,成為諸家年輕一代之中的佼佼者。其經歷大大影響了洛陽王家的大公子杜子美,杜子美也醉心于體術修煉,并自創(chuàng)一套“少陵長拳”終日參練,然而他從最初的萬眾矚目到質疑再到最后的冷嘲熱諷,始終未曾煉出法相來。
只是如今兩個人都躺在白馬寺中,也不知道是無人在意還是別有深意。
張起源與白澤一路不緊不慢地趕路,從頭至尾沒有任何交流,張起源前腳走,白澤在后面跟著,就這樣踩著落日的余暉踏進了熱情好客的洛陽城。
張起源問明方向,一路不曾停歇直接來到白馬寺,白澤也跟著他大搖大擺地走著,這洛陽城中的居民與修行之人眾多,但一來很少有人認出白澤的來歷,二來洛陽城中恰好有一馭獸齋,整日介表演斗獸比賽,奇靈異獸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張起源與白澤自是不明,還以為洛陽城當真人人向善,義字為先。
白馬寺歷來神秘,住持寒山大師更是幾乎從未露面,張起源一路從山門走到天王殿,也沒有看到一個僧人。他四下轉了一圈最后在大雄寶殿門口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掃地的沙彌,趕緊上前問道:“小師父好,請問寺里可有一位小蝶姑娘?”
那沙彌臉色難看,宣了聲佛號說道:“罪過罪過,佛門清靜之地,怎會有女眷。”
張起源啞然失笑,這小和尚也太較真了吧,這進進出出的民眾和修行之人也不在少數(shù),有女眷也很正常啊,身后白澤趾高氣揚地瞪了他一眼,眼中的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張起源又問了幾句,那小沙彌就是說不出個清楚明白來。張起源心下懊惱,之前覺得這白馬寺自有一股神圣氣氛,一直未曾施展精神力,可如今問詢無果,也少不得要用一用。于是放出精神力,果然感覺到了小蝶的所在,只是小蝶周圍似乎還有其他人,他更是感覺到了靈氣波動,看來有修行之人在此。
“小羊羔,咱們快走,小蝶有麻煩?!睆埰鹪凑f完用出五龍輪迅速飛掠而去,白澤望了那小和尚一眼,眸中露出不解之色,他并沒有跟著張起源離去,卻是回頭出了白馬寺。
白澤不知道為何,再見過那小和尚之后,她渾身不自在,仿佛受到了無上的威壓,她猜測佛家之人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恐怕不會善待于她,這才急急離開白馬寺。
就在他們離開之后,那位有些較真的小沙彌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繼而身形一晃,竟變成一個臟污的邋遢和尚,他點了點頭說道:“精神力提升很快,已經知道護食了,不錯?!?p>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也不知什么意思。
張起源趕到小蝶所在的“珈藍殿”,果見十來個人圍著珈藍殿正門,一身小廝打扮的小蝶正站在門口竭力給眾人解釋著什么,而門外諸人吵鬧嘲諷,顯然沒有把他的解釋放在心上。
張起源定睛一看,但見一個身上繡著甘棠圖案的藍衣少年坐在人群中央,正趾高氣揚地盯著小蝶,惡狠狠說道:“不知所謂的蠢貨,再不讓開,可別怪五爺我不客氣?!?p> “杜公子?!毙〉麆傉f了一句,卻被那位“五爺”粗魯打斷:“呸,叫五爺,杜公子也是你一個下人叫的?”
“我……”小蝶有些無助道,“寒山大師說了,子美公子現(xiàn)在重傷在身,絕不能輕易打擾,更不能輕易挪動?!?p> “寒山?”那位五爺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身后的一眾隨從也跟著起哄,只聽他說道:“五爺我在洛陽住了十九年,都沒見過寒山那賊禿,你既然說寒山,倒是讓他來跟本公子說道說道啊?!?p> 小蝶身后還站著四五個和尚,聽到此言,均宣了一聲佛號,卻沒有人出來主事,似乎是看護杜子美的身體的。
“五爺,您就看在子美公子是您的兄弟的份上就別打擾他了,好不好?!毙〉麕缀鯉е蘼曊f道。
“兄弟?”那位五爺似乎聽到多么可笑的話一樣大笑道,“我杜子騰可沒這么窩囊的兄弟。來啊,給我把這不長眼的廢物扔出去?!?p> 一幫隨從爭相往小蝶沖去,卻只見面前一花,頓時全部倒飛了出去,一時間摔得七葷八素,嚎啕之聲大作。
一個聲音冷冷說道:“誰敢碰她一個指頭試試。”
這聲音冷得像萬年的寒冰,頓時將在場的一切全部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