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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未完待續(xù)

第十五章 溫情“邀月閣”

初心未完待續(xù) 一徑花若雪 2077 2019-02-19 10:46:19

  蘇子睿第一次帶亦冰進入位于明月山莊南片區(qū)行政樓區(qū)域里配備獨立保安室的“邀月閣”的時候,是他車禍出院的時候。

  當時,子睿借口“頭暈”、“頭疼”、“渾身難受”……死乞白咧要求亦冰陪著他住進來的。

  當亦冰第一次站在“邀月軒”門匾下失神凝望時,他從背后攬住她的腰,低首在她耳邊呢喃:“喜歡嗎?這里,是我親手為你打造的,它是屬于你的?!?p>  進入大院,眼前的一切更是讓亦冰百感交集,因為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這種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分明就是自己想象中家的樣子。

  整個庭院都是花繁草茂滿園的華麗,是翠竹落英山石的雅致,是魚戲碧波花濃的和諧,是出水芙蓉連天的古典。是他為她親手打造的宮殿。

  這一刻,亦冰滿眼的霧氣朦朧了視線,同時也朦朧了內(nèi)心。

  曾幾何時,她固執(zhí)且感性地堅信他是愛自己的,曾幾何時殘酷的現(xiàn)實卻一次又一次無情嘲弄著她的天真,可是,就在自己打算放棄,選擇遺忘的時候,他回來了,還讓她忍不住開始為他之前的種種找借口開脫……

  他一如初見時那般的種種示好,是不是依然能說明自己在他心里占據(jù)著至高點?可是,往事如快進的老電影,在她腦子里一幀一幀的快速閃過以及之前親歷的那些內(nèi)心煎熬,此刻卻足以再次刺痛她的神經(jīng)。

  明明想要原諒,想要努力去忘記以前的種種,可為什么竟還是如此耿耿于懷。

  也是這一刻,亦冰變本加厲地患得患失起來。

  只是,痛似乎又變得不如以往那般撕心裂肺。

  亦冰在他的懷里掙扎了一下,又一次掙脫他的懷抱。

  這也是為什么在從最初進入“邀月軒”至今的日子里,亦冰仍不斷在努力找很多借口與他保持恰當距離。

  和他經(jīng)歷了那么多,獨自也經(jīng)歷了那么多之后,她早就不再是當年懵懂的小女生,也不再輕易因為一個眼神而激動,更不會因為一句甜言蜜語而雀躍。

  在亦冰的心里,隱約覺得,特別是和他分開的那幾年,彼此之間多了層隔閡,總覺得他似乎不一樣了,似乎越來越看不透他了??删唧w是什么,亦冰說不上來。但是這樣的感覺真的越來越強烈。

  亦冰不得不承認,在默契方面,他真的就好像是另外一個自己,因為不用什么事請都說得清楚明白,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他就是知道她心所想!

  日子一天天過,他雖然忙,忙得很,但是隔三差五就會在她面前刷個存在感。所以,亦冰無力地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一直一直努力在抗拒,可是,自己的心還是慢慢地、不由自主地在妥協(xié)——她依舊喜歡黏著他,也喜歡被他黏著!

  今天下午學校臨時通知全體教職工有重要活動,正好歐陽搬回了學校,本來三人準備出去野餐的,可是還沒有走出校門,眼尖的小秋用胳膊肘推推亦冰,示意蘇子睿早就抱胸倚在他的跑車里等著她了。

  看著后視鏡里漸離漸遠的辰逸和小秋的那一刻,亦冰心里多了很多負罪感。但一方面又不由為自己開脫:你們兩個經(jīng)常能見到,可我有好幾天沒有見到蘇子睿了。偶爾爽約一次,你們原諒我吧,下次我保證不會這樣。

  “見色忘友的家伙!”小秋雙手叉腰盯著一溜煙已經(jīng)走遠的跑車忍不住抱怨。

  “你還不是一樣?!睔W陽看著小秋笑。

  “切!”給他一個衛(wèi)生眼,旋即湊上前去盯著他看,“本來還打算安慰一下你的,看來不用了。”

  “安慰我干嘛?明明是你氣得恨不得上前咬那姓蘇的一口的樣子。”歐陽雙手插褲兜轉(zhuǎn)身欲走。

  “你就死撐吧!裝吧!”小秋快步追上他,“誒,不過……你說你,不裝你會死嗎?”

  小秋氣性大,忘性更大。那次照片的事情之后沒兩天,她就屁顛屁顛又自己跑辰逸店里喝咖啡去了。也不怪,那天辰逸確實解釋的挺清楚,態(tài)度也挺誠懇。何況小秋其實知道辰逸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只是看到他跟其他人那般親密才上火了。

  “會!”歐陽扮老實樣回答她。

  “干嘛要這么累,其實你說就算她現(xiàn)在男朋友回來了,但是他們之間成不成真是未知數(shù),你不知道那家伙多混……”小秋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打住,轉(zhuǎn)移話題:“你說你喜歡她那么久,而且現(xiàn)在對她的喜歡也還是那種喜歡,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點讓她知道?我覺得你……啊~~”

  小秋覺得,歐陽辰逸在這點上,應該勇敢一點,不要總是那么瞻前顧后的,考慮太多反而壞事。

  小秋覺得,歐陽辰逸就應該……應該像她小秋一樣!——哪怕伸頭被砍一刀,事后想想也是值得的。

  因為剛才一直快步的歐陽腳步突然放慢,跟在他身后的小秋猝不及防撞到他厚實的背上。

  他到不是為了繼續(xù)聽她鼓勵他表白的這些老生常談,而是他像是一只敏感的警犬一樣嗅到了感興趣的線索:“你說那家伙混,他怎么混了?”

  “???”她摸摸因為冷不丁一頭撞在他右肩膀上而生疼的鼻子,“什……什么?”

  “別給我裝蒜!每次一問到類似的問題你就給我打哈哈!”歐陽辰逸一直很好奇那個家伙為什么當年會絕塵而去并且杳無音訊。

  最開始,歐陽辰逸以為蘇子睿應該就是個無情無義的混蛋。但是,現(xiàn)在那人回來了,辰逸倒是覺得那家伙對亦冰還是舊情難忘,像是個……重情重義的。

  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奈何亦冰那里問不得。不過還好,小秋嘴巴沒有那么嚴實。辰逸決定今天一定要套出話來。

  “我,我沒,沒有啊,”小秋一說謊就磕巴,真是要命了,“沒有!”

  “看看看!”歐陽停下腳步指著小秋的嘴,不打自招了吧,“磕巴成這樣了都,還敢說沒有?”

  “真沒有!”小秋咽了口水,讓自己盡量不磕巴。

  “我剛才明明聽到你說他‘混’了!老實交代,不然……”歐陽瞪個大眼珠湊近盯著她,看得她心里直發(fā)毛。

  “不然怎么樣?”小秋想他不然最好自己去問亦冰。

  “不然跟你絕交!絕交!”他故意表情嚴肅說得真的一樣。

  想她沈靜秋,雖不及俞冰的,小鳥依人風情萬種,但也是美女一枚,拒人無數(shù)的,奈何……歐陽辰逸是她唯一的天敵。

  絕交這個事情,真是戳到小秋要害了。

  唉,好吧,招了!

  反正對于亦冰來說辰逸是家人不是外人。

  和盤托出,從開始說到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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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冰第二次踏進“邀月軒”,比之第一次來時的驚艷感更多了一層親近。

  她心里之前筑起來的那道厚厚防護,其實早在子睿出車禍昏迷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逐漸崩塌。

  加之之后子睿的溫柔攻勢,所謂的防護早已形同虛設。

  子睿喜歡這樣看著她不帶絲毫刻意地淺笑、微笑、大笑,看她臉上各種燦爛明媚的表情。

  他,時刻敞開胸懷,耐心地等著她哪一天全身心地回歸。

  “邀月軒”其實就是一個園中園。是獨立于明月山莊中其它任何一部分的存在,配備專門的安保室和更先進、全面的安保系統(tǒng)。

  整個別苑外圍呈弧形,有2.5米高的精雕歐式柵欄與外界隔絕。

  柵欄上面滿是攀欄纏架的紫藤,或深或淡的紫就此蔓延開來。緊靠著的下面還有一圈矮樹叢景觀植物。錯落其間的一排古典宮燈式路燈點綴在這一片艷紫和鮮綠之間,別有韻味。這些植物和花草似一條雙色絲帶,清亮、明麗,將整個別苑攏在其間。

  “邀月軒”與明月山莊融為一體又似自成一格,也因著這里地勢明顯要比山莊其他地方更高,居高臨下,又在東南一隅主位,可謂是山莊的點睛之筆。

  邀月小樓是一棟兩層帶露臺和室外旋轉(zhuǎn)木梯的別墅。

  從旋轉(zhuǎn)木梯下來,與之相連的是一條建在苑內(nèi)湖上的木棧橋。

  橋下是為這別苑獨立開鑿的人工湖,湖亦是弧形,兩邊分別和歐式柵欄相接,把別苑擁住。

  而且從二樓的房間陽臺推門出來就是湖心風景?!@一切只因為他清楚記得她曾經(jīng)說過:“有窗臨湖,注定會有不一樣的風景和情懷。”

  5月底的天,已經(jīng)開始熱了起來。

  午后,天空飄過幾朵積雨云,帶來了愜意的雨絲和涼風。

  雨還未停,亦冰就迫不及待地跑下木質(zhì)旋梯,奔向棧橋。等子睿上前時,亦冰早就脫掉了拖鞋,坐在濕漉漉的棧橋上,雙腳伸入湖水中愜意地蕩起陣陣水花。

  看著她前一刻歡愉活潑,此時忽而又安份無比的樣子,他一臉寵溺。

  她靜靜將手中的餅干攆成碎屑,輕輕撒在自己沒入湖水的腳踝邊,然后一動不動的等著魚兒們圍攏過來。子睿站在二樓陽臺不禁失笑。

  不一會兒,一群群色彩艷麗的小魚兒聞香而來,圍繞著她白皙的腳踝爭搶吃食。不經(jīng)意地,魚兒會蹭在她的小腿肚上,魚尾也會掃過她的腳面,還有一些則會把她的腳丫當成美味而魚唇不停親吻她的肌膚,這些都會引來她陣陣的嬌笑。

  在她忍不住“咯、咯”笑著甩動雙腳的片刻,驚起魚群四散游離,也激起湖面陣陣漣漪……臉上沾的水花和濛濛細雨黏住了她被風吹起的一縷發(fā)絲,秀發(fā)在她精致的臉側(cè)卷卷地順服地貼著,讓她嫵媚中帶著俏皮。

  “雪化后那片鵝黃,你像;新鮮初放芽的綠,你是;柔嫩喜悅水光浮動著你夢期待中白蓮。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四月天。”

  此時,蘇子睿已經(jīng)下樓,站在別墅前。他雙手插在褲袋,靜默著看此時這美如畫卷的場景,腦子里突然冒出來林徽因的詩。最初也是亦冰推薦給他的。林徽因,她最喜歡的才女,之后也變成他喜歡的詩人。

  “唯你,是我的人間四月天?!彼?p>  有她在身邊,只要有她在身邊,他才會覺得歲月靜好。

  別苑這一切都是他為她量身訂造的,雖然當時并不敢奢望有朝一日她能重新回到他身邊。

  真希望此刻定格,伴著她的美好,感受著她的喜怒,一起白頭。

  在小樓門口,Jenny端著一只銀質(zhì)托盤,里面放著兩只高腳杯,杯里盛著琥珀色液體,旁邊放著一盤刀工精致的水果拼盤以及莊園大廚特制的甜點。

  這些都是剛才大廚照著蘇總電話里吩咐的一樣一樣照精心準備的。

  本來,Jenny可以打發(fā)侍應生送過來,可她一閃念還是自己來了。

  邀月軒這幢小樓,從進別墅的臺階下開始,丁佳妮向來是被禁止涉足的。但越是這樣,丁佳妮想進去的愿望就越強烈。

  一走到小樓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亦冰的笑聲,聲似風拂銀鈴般清脆動聽,但在Jenny聽來倍覺刺耳。

  循聲望去,就見俞冰在湖邊戲水,他則站在她身后不遠處。

  從未見蘇子睿對誰如此專注、如此上心。

  Jenny仿佛都能穿透他的后背看到他臉上那副寵溺的讓她覺得心碎的表情。

  Jenny不由自主手上加重了力度,黑加侖色的指甲滑過銀盤發(fā)出極其細微尖銳但刺耳的摩擦聲。

  輕咬嘴唇,Jenny直了直腰肢,往湖面棧橋走去。

  Jenny今天穿的細高跟不適合走木棧道,每一步都須小心翼翼。

  鞋跟撞擊木板發(fā)出沉悶的“噠噠”聲,在這種氛圍里顯得些許突兀。

  亦冰聽到聲音轉(zhuǎn)頭,沒發(fā)現(xiàn)才踏上棧橋的Jenny,卻看見近處子睿站在那里微笑著盯著自己,遂也沖他甜甜一笑,露出兩只可愛的小虎牙,并且喊道:“快過來,子睿?!?p>  俞冰沖蘇子睿揮手,另一只手則探到水中撩起一捧水,往子睿的方向撩了過去。

  水花在空中劃出數(shù)道亮麗的弧線,串著她的笑聲飛到子睿近前。他沒有躲避,而是伸出一只手去接這串串晶瑩……

  “蘇總,……哎呦~~”Jenny在進過蘇子睿身邊的時候,冷不丁一個踉蹌,人頓時失去平衡,順勢往他身上倒去。伴隨著尖銳的破碎聲,托盤里的東西撒的到處都是。

  聽到驚呼子睿本能地側(cè)身接住了撲向自己的Jenny:“小心一點?!彼恼Z氣里幾乎沒有關切成分。

  “是?!盝enny并不介意他的冷淡,卻也沒有要急著離開他懷抱的意思。她雙手牢牢抓住子睿的手臂,臉上一抹狡黠的笑意。

  “誰允許你來的?!”蘇子睿轉(zhuǎn)而一副慍怒的表情。

  “我……”Jenny眼里閃著淚光。

  亦冰聽到驚呼也急忙起身跑了過來。

  “當心!玻璃渣!”子睿的聲音在亦冰網(wǎng)他這里來的同時響起。

  并且子睿竟然第一時間推開懷里的Jenny,幾步上前拉住赤著腳卻已到近前的亦冰。

  Jenny猝不及防被他推開,一下子就跌坐在腳邊狼藉一片的木棧橋上,撐地的左手被玻璃渣扎到了,頓時急急地血珠冒了出來,疼得她直吹起、甩手。

  “Jenny你受傷了。”被他拉住胳膊的亦冰看見了,不禁關切地探頭問。

  “你赤腳亂跑什么?沒看見這邊這么多玻璃渣……”他的關心只在她身上,邊說邊附身去檢查她的腳。

  “哼,假仁假義!”Jenny心里罵道。對俞冰的詢問并不領情,反而氣得都不想搭理她。

  “我沒事,”亦冰捅了捅他肩膀一下,示意:“你去看看她的手要不要緊?!?p>  子睿卻并沒有理會亦冰的提議,起身一個公主抱將亦冰納入懷中。

  “光著腳不許亂跑!”他不由分說抱著她往別墅走。

  “我鞋在那兒?!彼X得在人前,特別是受傷的人前,摟摟抱抱不太好。

  “有我在,鞋就不用了?!彼回灠缘?。

  “我又沒有受傷,”亦冰在他懷里嘟著嘴,掙扎著想下來。想著Jenny的摔倒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撩出去的那抔水,“她的手……”亦冰還是想看看她的手怎么樣了,至少得說個抱歉吧。

  “別動!”他加重手上的力道,腳步?jīng)]停繼續(xù)往前走,經(jīng)過Jenny身邊的時候,他頓了一下說:“趕緊下去!一會兒讓人把這里打掃干凈?!本蛷街北е啾x開。

  看著他抱著她頭也不回地走開,被忽略和無視的尷尬讓Jenny惱羞成怒,忘了左手還受著傷,掄起拳頭使勁在地上錘了一下,卻引起了另一陣劇痛,更多的玻璃渣嵌入了肉里。玻璃渣滾過的地方被劃拉出幾道血口子,痛得她眼淚直流。

  不過,Jenny并沒有沉溺在自己的難過情緒里,她分明剛才聽到蘇總在抱著俞冰經(jīng)過自己身邊時候,他們的對話——“在我離你不近的時候,你也離水稍微遠一點,萬一再暈水怎么辦?!薄皼]事的,醫(yī)生都說暈水癥不是病,只是心理因素。再說,也沒有那么嚴重……”

  暈水癥?俞冰居然暈水!太好了!Jenny突然想笑。

  “現(xiàn)在可以放我下來了?”亦冰已經(jīng)被他抱到了別墅門口。

  “不可以!還沒有上樓?!?p>  “剛才她受傷你沒有看到嗎?你干嘛這樣!學不會關心人么!”亦冰抱怨他剛才對他的助理缺失的那份關心。

  不禁覺得自己剛才被蘇子睿抱著就離開了,沒有對Jenny表示一下自己的關心,似乎顯得特別無理。

  “我一直是這樣的,你第一天認識我就知道的啊。”他看著她,嘴角露出一抹笑,“關心這事兒我早就學會了,但是只對你一個?!彼f的義正言辭,繼續(xù)抱著她上樓。

  “可是,她……”不管怎么樣,畢竟人家也是女孩子雖然平時看起來比較強勢。亦冰心想。

  “沒有可是。我關心一下,她的傷口就好了么?”他覺得好笑,反問。

  ……亦冰一時語塞,歪理總是他的最多。

  他抱著她上二樓陽臺的時候,亦冰看見Jenny還在木棧橋上,只是此時她是站在那邊,正準備離開,一只腳似乎還有些跛。

  “至少你也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兒不管,你看她腳好像也受傷了……”亦冰揚了揚下巴示意子??礃窍?。

  亦冰心里有一絲歉疚,盯著樓下的Jenny在心里默念:“對不起,要是早看到你在那邊,我就不該撩出那些水的?!?p>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事實上,她比你大了三歲?!?p>  “好吧,可是……”

  “噓!”他把她放在二樓露臺的躺椅上,騰出一手抵在她唇畔:“現(xiàn)在,你該乖乖吃點東西,午飯吃的那么少,不然一會兒該胃疼了。”

  亦冰忍不住笑,乖乖地待在躺椅上:“剛才還說Jenny不是三歲孩子,那我也不是三歲了,你怎么又還像哄孩子般?!?p>  他被她的話逗笑了:“因為你不一樣?!彼焓贮c了點她鼻梁,“剛才被打碎的葡萄酒很好喝的,還有那些糕點,我再去差人給你拿來?!彼D(zhuǎn)身離去。

  長這么大,亦冰最服蘇子睿。因為從認識他開始,就見識了他那連歪理都講得頭頭是道還讓人無法辯駁的超級技能。

  “這是什么酒???”亦冰看著杯中晶瑩的琥珀色液體問。

  “用無梗的黑葡萄釀造的,它比一般的紅葡萄酒味道更甜美,”他輕晃手中的高腳杯,“顏色也很好看,關鍵是很養(yǎng)胃,很適合你喝的?!?p>  “我不要喝葡萄酒……”她一副不領情的樣子。

  “乖了,喝喝看,你會喜歡的,它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白仙粉黛’,是不是很美?”

  “還是不要?!彼^續(xù)搖頭:“而且你也說過讓我不許喝酒的?!?p>  “嗯?什么時候我說……”他突然想起來在那天歐陽辰君的婚禮上說過。小東西,在這里等著他呢,不禁啞然失笑:“小東西,那天我讓你不許喝酒是因為我不在你身邊?!彼麅墒謸沃梢蔚膬蓚?cè)扶手,把她圈在里面。

  “那好吧。不過,那天害得我那么多好喝的雞尾酒都沒有喝到,所以今天你要補償給我,而且要帶誠意的那種?!彼靡庾约航o他下的套。

  “那好,你說!怎么樣才是你滿意的?”他一個手指頭放在耳邊裝著掏掏耳朵,“我洗耳恭聽。”

  蘇子睿故意省略“誠意”二字,因為會讓他想起那個歐陽辰逸。他可不喜歡在跟她獨處的時候夾雜進任何跟那小子有關的東西。

  “我要喝雞尾酒,要你自己調(diào)的?!彼龐汕蔚拿难蹝哌^他的臉龐。

  她根本也沒有在意到此刻他內(nèi)心的那股霸道勁兒。

  “哈!”坑在這兒呢!他笑:“遵命!”

  “是什么你懂吧?”她瞇著眼睛看著他笑。

  “當然!”

  “當然懂?還是當然不懂?”她學著他當初慣用的口吻。

  ——在那條路燈閃爍的學院路昏暗的街道,他問:“你愛我嗎?”

  她說:“當然?!?p>  “當然愛?還是當然不愛?”他如此反問。

  “當然愛!”她曾經(jīng)如是說。

  “當然懂!”此刻他說。

  “你確定嗎?親愛的。”她調(diào)皮,喜歡在外人面前冷傲少語的他在自己面前變成絮叨的可愛男生。

  “我確定!就和你當初說‘當然愛’一樣的確定?!彼┥磔p吻她的額角。

  見子睿轉(zhuǎn)身進屋內(nèi),亦冰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躺在椅子里。

  此刻,屋內(nèi),蘇子睿正調(diào)制這美酒,藍橙甜酒一量杯、菠蘿汁兩量杯、椰漿1/2量杯、鮮奶一量杯、石榴糖漿1/3量杯……

  此刻,屋外,俞冰正閉上眼睛,她的嘴里吶吶自語:“藍橙甜酒一量杯、菠蘿汁兩量杯、椰漿1/2量杯、鮮奶一量杯、石榴糖漿1/3量杯……”

  其實,那么久了,在他不在身邊的那么多日子,她從來都沒有再自己試著調(diào)過,也再不曾喝過??墒钦{(diào)制的配方,在他第一次調(diào)給她喝并教她調(diào)制時,她就已經(jīng)爛熟于心。

  在沒有跟他煲電話粥的那些曾經(jīng),房間都變得異??帐帯?p>  在沒有和他并肩走的街道也變得異常的蕭索。

  那時候的她,自然是不敢再去嘗試與他有關的那種味道。——也因為他曾經(jīng)如是說:“你只可以喝我一個人給你調(diào)的‘卡薩布蘭卡’”。

  高二那年,上學期快結束的那個夜自習,他急吼吼趕到自習教室,神秘地告訴她“給你帶了好東西”。

  待兩人避開眾人坐在噴泉池邊的綠蔭長廊,他變魔術似得從一側(cè)的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用保鮮膜包裹的嚴實的保溫杯模樣的不銹鋼容器,又從另一側(cè)口袋拿出一只高腳杯,待他有節(jié)奏地晃了幾下那個不銹鋼容器之后,打開蓋子往杯子里倒上粉紅色的液體,淺笑著遞給她。

  亦冰按照他示意的動作輕晃酒杯,淡粉色的液體在玻璃杯里搖曳,伴著似有若無的甜香味。這一抹粉紅在蕭索的冬夜如盛放的玫瑰,嬌艷、張揚。

  他又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好精致、好袖珍的小傘造型的裝飾物,綴在杯邊,外加一籃一粉兩根吸管。

  “這樣才完美?!彼粗劾镄老驳谋砬?,說:“這是雞尾酒,我自己調(diào)的哦,只給你的私人訂制?!?p>  她抿嘴沖他笑,眼里閃著讓他著迷的光。

  “它真漂亮?!彼芍缘胤Q贊,“它有名字嗎?”

  “卡薩布蘭卡!”他回答。

  “真好聽?!?p>  “喝過雞尾酒嗎?”他問。

  “沒有。我們現(xiàn)在不能喝酒。”

  “雞尾酒其實只是帶輕微酒精的甜飲料而已,放心吧。如果你喜歡,那以后我來給你調(diào)?!彼浅M意這個‘第一次’。

  “以后你只可以喝我一個人給你調(diào)的‘卡薩布蘭卡’?!彼缘赖亍肌瘷嗬乃鶎贆?。

  “好!”她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前段時間我堂哥從國外帶回來好多雞尾酒配料,這也是他教我調(diào)的,”他晃動著手中的不銹鋼容器,“其實我也沒有喝過,等著跟你一起喝?!毙σ馐⒎牛f得認真,露出可愛且好看的雙排牙。

  她端著酒杯更靠近他,一手拿起其中一根藍色吸管放他嘴里,自己又拿起另一根,兩人臉第一次湊那么近,相視一笑,一起汲取其中的香甜。

  帶著淡淡酒精味和絲絲細膩的甜味的液體在舌尖流轉(zhuǎn),流連在唇齒之間,有水果的香味,也有牛奶的細膩,還有……亦冰第一次覺得原來酒也可以這么好喝!

  “好喝嗎?”他咽下一口,急切地想知道她的評價。

  ““嗯,特別好喝,”她不吝贊美,“原來酒的口味也可以變得這么美好的?!?p>  “那你喜歡的話,我教你好不好?”他掰著手指給她細數(shù):“藍橙甜酒一量杯、菠蘿汁兩量杯、椰漿1/2量杯……”她靜靜地聽著。

  “本來,”他突然指著杯邊點綴的小傘說:“依照外國人的習慣,這里應該放一顆櫻桃的,只是我剛才去水果店沒有買到。然后經(jīng)過禮品店看見它可愛,所以就用它代替了?!?p>  “這樣也很別致,我很喜歡?!币啾f得是實話。

  蘇子睿其實到現(xiàn)在也都不知道,當年這把不經(jīng)意間點綴的小傘,卻從此開始撐開了亦冰心里一方許久不變的晴空!

  “寶貝兒,想什么呢?”他此時已經(jīng)端著杯卡薩布蘭卡來到身邊。

  他特意只調(diào)了一杯,而且還是當初般一藍一粉的兩支吸管。

  只是,亦冰一眼就發(fā)現(xiàn)杯邊的異樣——這次,沒有了小傘,卻是一顆嬌艷欲滴的紅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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