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要在雨季到來前返回山頂營地,又準備了兩天后,列車正式啟程,臨行前王鴻鈞拉著陳和宇的手反復保證等他們回來時一定給他們湊齊當初答應的兔子,陳和宇也爽快的給他留下了200斤大米,足夠村里這十幾個人一個月的糧食了。
應該說這條建于上個世紀中期的鐵路從設(shè)計到施工都非常的出色,雖然經(jīng)歷了幾個月的暴雪和大春汛,沿途只有幾個地方的路基有點坍塌,其他地方都挺不錯的。大約開了一天多,列車在濃霧中??吭谒虫?zhèn)火車站。
出其不意的是在水沙鎮(zhèn)車站的站臺上還停著一列橙紅色的客車,靠近后發(fā)現(xiàn)上面標著“永都-魚嘴山”T10次。
李文武指著上面的車標問道“這就是當初那趟12點多開過去的特快吧?”
“對,從時間上看應該就是這趟?!闭驹谂赃叺膮堑渥C實了他的推測?!安贿^看運氣,這趟車上的人應該比后面那趟的好點,瞧這車廂里雖然一片狼藉,但至少沒看見幾個遇難者。”陳和宇用手電往車廂里照了照,發(fā)現(xiàn)里面的死人很少,而且大部分都是死在門口附近。
“走吧,叫上全體人員,咱們?nèi)ツ莻€水沙鎮(zhèn)轉(zhuǎn)轉(zhuǎn)?!敝淮致缘目戳藥讉€車廂,陳和宇就沒興趣再看了。跟上來的黃子健問道“陳哥,還要留人守著列車嗎?”環(huán)視了下四周,又低頭看了看手中檢測器上閃爍的紅燈,陳和宇說道“不用了,這么個鐵家伙,霧怪沒興趣,活人也來不了,沒必要。不過還是把門窗什么的封好吧!”
“那我就去組織隊員和物資了,咱們一會車站大廳見?”李文武問道。
“好,注意安全?!?p> 水沙鎮(zhèn)的車站大廳是他們一路走來遇見的最寬敞的,可以現(xiàn)象末世前,這里應該是山口外的一個大站。幾個人進入大廳后,找到了一副廣告牌,上面除了無聊的旅游廣告還配著一副周邊旅游地圖,仔細看了看地圖,發(fā)現(xiàn)車站距離鎮(zhèn)子似乎還有五六公里的樣子,于是陳和宇叫黃子健回到列車那把勇士也卸下來。
情況果然和王鴻鈞所說差不多,出了車站,就是一條商業(yè)街,在街上找來了一輛遺棄的中巴車,更換了從附近修車鋪找來的新電瓶和油箱里的變質(zhì)汽油后,用勇士的電瓶把車搭著火,兩輛車載著十幾個人向西來去。走不了多遠就是一條向上的坡路,沿著坡往上開了2、3公里,車隊就駛出了濃霧,印在大家眼前的簡直就是一副精美的中國田園畫,道路兩側(cè)一片一片金黃色的麥穗,在微風的吹拂下,猶如金色的大海,滾動著金色的浪花。在大片的麥田中間穿插著西紅柿、茄子、蘿卜等各種蔬菜,一片綠油油,充滿了生機。不遠處微微隆起的山坡上還有大片的向日葵和葡萄架子,順著公路一直蜿蜒而去,盡頭是一個不大的集鎮(zhèn),大概只有幾排2、3層的房子。
大家見到這一片景色差點忘記了現(xiàn)在是末世,還以為自己身處一個長途旅行團之中。農(nóng)田里還有幾個農(nóng)民在勞作,大家見到公路上駛來的車隊都很好奇,但似乎根本沒有末世見到其他幸存者的緊迫感,只是遠遠的直起腰往這邊張望。見此情景,給剛剛經(jīng)歷過西臺地村之戰(zhàn)的幾個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反差,陳和宇更是感到好奇,于是他叫李文武將車停在了路邊,想要找個路人聊一聊。
“老陳,用不用我和你一起下去?”旁邊的王鵬問道。
“不用,我看這挺太平的,應該沒事?!闭f罷陳和宇就拉開了車門。往前走了幾步,正好看見路邊有個正在守著水閘灌溉的農(nóng)民,陳和宇就湊上前,問道“老哥,和您打聽打聽,前面這地方是水沙鎮(zhèn)不?”
農(nóng)民抬頭看了他一眼,只回了句“對,前面就是?!币姶朔磻?,陳和宇掏出香煙遞了過去,沒想到那農(nóng)民見到香煙,眼睛發(fā)光,滿臉驚訝地看著他“這,這是給我的?“
“是啊,怎么了?“他點上煙,很放松的抽了一口,而那農(nóng)民雙手拿過香煙,好久都沒點上,看樣子就像捧著一個從土里剛挖出來的寶貝。”這位小哥,你可真夠大方的。在我們這,一根這種帶過濾嘴的香煙都能換上1斤大米了!“
”什么意思?這香煙能換大米?來來,老哥,咱們好好聊聊?!罢f罷陳和宇朝后面招了招手,叫李文武把車熄了,讓大家下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當然了,這是換大米,只能換個1斤,要是換白面,我估計怎么也能換上2-3斤了?!?p> 聽了這話,陳和宇想起之前被黃子健他們搬到火車上的那整整一車皮的香煙,頓時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成了土豪。不自覺的有點飄飄然了。
”老哥,你們這里天平不?“陳和宇先問了個他最關(guān)心的問題,然后又抽出一支煙給老人點上,老人抽上久違的香煙,滿臉的陶醉,”要說太平吧,也不太平,要說不太平吧,也算太平?!?p> ”您這話可有意思了,怎么個說法?“
”這鎮(zhèn)子從鬧了霧災之后也亂過,殺人放火的,搶東西的,也折騰了好幾星期,連鎮(zhèn)上的警察都管不了,不過后來從遠處山里來了一隊兵,有那么十幾個人吧,都帶著槍,把那幫鬧事的全給突突了。鎮(zhèn)子就被他們接管了。去年大雪之后,鎮(zhèn)上鬧過幾次吃人怪,都被他們給打退了,從那之后,基本上這鎮(zhèn)子上就是他們說了算?!?p> ”噢,那不是應該太平了嗎?“
”聽我說啊,我還沒說完呢,后來陸續(xù)有些從附近逃來的難民擠到鎮(zhèn)上,這小偷小摸的就多了,管事的人少,平日里也顧不上這些,所以這鎮(zhèn)上被偷的,被搶的挺多的?!?p> “那就是治安不太好唄,那倒沒關(guān)系,老哥,我看里莊稼遍野的,糧食應該不成問題吧?”
“還湊合吧,養(yǎng)活個千八百的不成問題,就是我們這現(xiàn)在又開始收地租了,以前取消的公糧現(xiàn)在又恢復了,我們這一年打下來的糧食,按鎮(zhèn)里規(guī)定要上繳一成,剩下的可以自由買賣。當然這霧災剛發(fā)生半年,糧食還沒下了呢,所以誰都還沒交過,不過據(jù)說是進出鎮(zhèn)子做買賣的已經(jīng)開始抽稅了?!?p> “呵,有點意思。對了,老哥,聽你這么一說,這鎮(zhèn)子上是不是進出的人挺多的?”
“有,從今年開春以來,周圍幾個原上的有來這做買賣的商隊,不過大部分都是拿糧食換東西的。人數(shù)也不多,想你們這種坐著車來的,我還是頭一次看見,哦,對了,你們是來做買賣的吧?”
“當然,當然是跑生意的?!标惡陀钗⑿Φ卣f道,他倒是很滿意這個商隊的身份。
“那老哥,我向您打聽一下,去年剛鬧霧災的時候,這邊是不是有一大群逃命的火車旅客來過?”
那人尋思了一會,點點頭說“我好像聽說是有,但是沒親眼見著,據(jù)說那天夜里,一大群人大包小包的從車站里四散逃跑,跑到這里的,都被安頓在鎮(zhèn)子西邊了,也有不少沒跳出來的。怎么,你們找人嗎?保不齊還在不在世啊,去年鬧亂子那段時間,鎮(zhèn)子里沒少死人,我家隔壁在鎮(zhèn)上做買賣的人家,就死了二個呢!”
“哦,沒事,就是問問,行了,老哥這包煙也沒多少了,都給你了。”說著陳和宇將煙塞給了那人,見到這么大方的人,不由的一個勁的感激道謝。
回到車邊,陳和宇將他打聽到的事情告訴了王鵬和李文武,二人琢磨了一下,都覺得還是小心點好,剛到這地方,行事低調(diào)點,于是叫大家把手里的武器收好,該裝箱的裝箱,該裹起來的裹起來。那農(nóng)夫正美滋滋的數(shù)著手里的香煙,一抬頭看見車旁的人正在收拾武器,嚇的一溜煙就跑掉了。
又開了幾公里,車子到鎮(zhèn)子口,這里看樣子正在大興土木,鎮(zhèn)口停了一輛面包車,車上正有兩個士兵在閑聊,而前面的路障邊四個帶著袖箍的人正手持著長棍觀察進出的人群。當他們看見迎面開過來的車隊后,立刻警覺起來,兩個士兵另起81杠也警覺的走了過來。
“停!你們是什么人?來這里干什么?”其中一名士兵走到幾個人前面伸手攔住了勇士。而另一個則站在旁邊端著步槍,可以從他手放的位置推斷出,那人正在打開保險。
“嗨,兄弟,別緊張,我們只是四處流浪的商隊,路過這里看看有啥生意可做?!?p> “商隊?商隊不能進城,有什么商品都到鎮(zhèn)子西邊的空地去擺攤!”
“老哥,你看我們大老遠的路過這里,好幾天都沒睡過安穩(wěn)覺了,能不能讓我們進去找個旅店啥的歇歇腳?”
“我還頭一次聽說這末世里到處倒買倒賣的商隊還嫌苦的,不行,沒有隊長的同意,任何外來者都不能進鎮(zhèn)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