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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第三十二章 危機

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煌或 3011 2021-04-07 01:07:07

  “陳哥這些天辛苦了,喝杯酒吧!”

  “陳哥殺青愉快啊!”

  很少見的,陳澤瑞直接推拒了很多人的敬酒,在自己的角色殺青酒會上獨自坐在角落,有些莫名的躊躇不安。

  任一向他請了假,說是有事要辦,不在附近。至于小助理,他現(xiàn)在正在桌旁的人群里埋頭干飯,一個鐘頭都沒有停過,應(yīng)該是想要把明天的胃口一并吃完。

  他的推拒也讓所有稍有情商的人都看出了他此時心情不悅,不太想和人交談,因此他在本該是他的主場的地方,竟然顯得有些形單影只。

  當然,不是因為這一部雖然在最后幾天有點小插曲,但總體來說算是完美收官的拍攝。

  他……很是焦慮。

  這對于人生一帆風順的他,是很少見的體驗。

  陳醒這個名字是藝名,他和他哥商量著取的,是斟酌許久選出的“優(yōu)勝者”。

  薛晨編了八個,陳澤瑞自己編了兩個,雖然最后苦思冥想挑出來的的還是那兩個自己起的名字里面的,也足以見得用心很深。

  原名雖然也算吉祥,但不怎么好記也不太抓眼。

  或許有些小心思在里面,陳澤瑞一直覺得他哥自己的二字名字顯得相當簡潔好聽,因此頗為羨慕,自己取的藝名備選也不由自主的都是兩個字。

  但他沒把這件事告訴兄長,可能也是不好意思說出緣由。

  大概這也是那八個朗朗上口的三字名字落選的原因——長兄如父,名字里寄托給自己珍視的家人的祝福,似乎很難在最短的字眼里寄托完成。

  對于父母,他的概念一直相當模糊。

  或許是生活太完美,沒有空去多想……

  也或許有其他的理由?

  他只記得家里書房的那張照片。

  三個人,年輕靚麗的一男一女,還有女人懷里熟睡的嬰兒,都笑著。這是他的養(yǎng)父唯一給他看過的照片。除此以外,就是那些故事……

  那是真正的故事嗎?

  即使是在戲劇作品中也很少見到這么潦草的悲劇。

  不知道因為什么,在提及這件事以前,他甚至沒想到過自己的過去是一個悲劇。那像是在襁褓里被母親呢喃著告知的故事只屬于過去,連憂傷的情緒都只是一筆帶過。

  如今想來,他們或許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刻意的用話術(shù)在掩蓋著什么。

  他們在掩蓋著什么呢?

  陳澤瑞今年二十五歲。他的哥哥薛晨則是三十一歲。

  他的養(yǎng)父母確實如同對待親生孩子一樣的撫育他長大,就像他的哥哥一直像對待親生弟弟一樣的照顧。

  或許也是他與他的哥哥完全不同,并不是什么學習或者經(jīng)商的材料,他們也從來沒有在家產(chǎn)這種利益相關(guān)的事情上起過爭端。

  他甚至是幼時在父母發(fā)覺他的興趣以后的慫恿之下遞交的報名材料,因此小學的暑假就演了一個電視劇里的孩子角色。

  從此有了名氣,乃至一直在空余時間接戲拍戲,一發(fā)不可收拾,從童星出道走進演藝學院,最后到現(xiàn)在也算頗有名氣。

  也正是因為如此,陳澤瑞從來沒有想象過,會有什么秘密必須要在他的家人嘴中刻意被一筆帶過。

  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手機。

  他并不是在懷疑什么,只是好奇心,或許還有些叛逆的心理,讓他不得不產(chǎn)生想要探究的念頭。

  究竟是怎樣的真相隱瞞了這么久而且含糊帶過?他們?yōu)槭裁匆[瞞,因為覺得他還是個孩子,不應(yīng)該聽到一些正確的事?

  他第一時間想問的人卻不是父母,而是自己的哥哥。

  比起確認事實,他同樣在意,那個人是否知道真相。

  比起雖然慈愛但是忙碌的父母,比他大六歲的哥哥反而是一直照顧著他的那個人。

  他的哥哥確實像人們所夸贊的那樣,早熟,穩(wěn)重,自幼在父母面前非常乖巧,在外人面前也很能適度的表達自己的訴求和想法。

  薛晨是個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他能夠年紀輕輕繼承父母的衣缽,照顧走上另外一條陌生道路的弟弟,所有人都覺得理應(yīng)如此,對于他來說是相當正常的一件事。

  沒有競爭對手但相當有挑戰(zhàn)欲望的陳澤瑞,一向十分在意父母對自己和兄長一些觀念的差別。

  年幼時的他總要爭一個“和哥哥一樣厲害”的稱號,長大以后即使再也不把這種話語放在口邊,也常常計較自己是不是被當做一個巨嬰。

  畢竟和自己的兄弟相比,演技方面的特長和成就似乎在他從小的教育里,被動的被歸類為不那么入流的內(nèi)容。而相應(yīng)的,自己的父母哥哥似乎確實把他當做一個容易受傷的孩子,也正是因為這種理由陳澤瑞才要對種種危險視若珍寶,躍躍欲試。

  即使我行我素,又有著家人的支持,在兩者正常評價確實存在參差的基礎(chǔ)上,也難免……會多想一些。

  于是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他開始打電話。

  但沒人接。

  他又打了幾次,卻同樣是這樣。

  這時,陳澤瑞開始覺察出一些不對勁。

  薛晨從來沒有關(guān)閉過電話的振動模式,他是一個職業(yè)化到近乎刻板的大老板,不想漏過任何重要的信息。因此,他也絕不會錯過任何一通電話,即使是在正常的睡夢中。

  于是陳澤瑞匆匆打開手機。

  父母自從把家業(yè)給大兒子接管以后就開始到世界各地游玩,很少回來。兄弟倆住的家里有智能家居,大部分家具都聯(lián)網(wǎng),每一次開關(guān)門或者電器都會有手機app的提示信息記錄。

  兩個人的手機都裝著這個記錄??墒亲罱鼜乃麄儌z出門開始,再也沒有了任何的使用記錄。

  于是陳澤瑞愈發(fā)焦慮的立刻離開了場地,開車往薛晨的公司趕去。

  雖然叛逆如他,早已開始學會自己做主生活,盡量在讓自己過得舒坦的基礎(chǔ)上不惹麻煩。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朝一日反過來為了哥哥的安危而奔波。

  “喂,宋警官嗎?是這樣的,你之前問我這邊有沒有什么異常,我現(xiàn)在懷疑我哥那邊出了一點事……他不在家,我現(xiàn)在正在去他的公司,地址就在……”

  他一邊把地址報清楚,一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xiàn)場。

  所幸他來的還早,最壞的事情還沒有發(fā)生。

  薛晨趴在桌上,似乎失去了意識。

  陳澤瑞本以為他是不是太困睡著了,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可即使加大了力道也叫不醒。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桌邊倒著一個剩余些許液體的水杯。

  這時宋喬雨也趕到了,身后還跟著個朝氣蓬勃的年輕女警,是陳澤瑞之前沒見過的。

  “需要叫救護車嗎?”

  “只是昏迷,沒事?!?p>  兩個聲音同時傳出,一女一男。

  兩位警察對視了一眼,意見參差,略有尷尬。

  “人沒事,呼吸均勻,只是暈過去了,放心?!彼螁逃赀@才想起還有個家屬,轉(zhuǎn)過身沖著陳澤瑞說。

  陳澤瑞點點頭,指著桌上傾倒的水杯,“應(yīng)該是喝了一些什么不好的東西,沒有外傷?!?p>  作為一個專業(yè)的闖禍精,陳澤瑞多多少少也對傷情有些了解和判斷,不然他的家人可能不太能放心他一個人出去。

  為了保持人在視線范圍內(nèi),薛晨已經(jīng)被他安置到了一旁的沙發(fā)上,還蓋上了辦公室休息室里備用的薄被避免著涼。

  以那種姿勢昏迷著屬實是不太舒服。

  “你覺得會有什么人想要害他?”宋喬雨開始問道。

  “我不知道。”陳澤瑞搖搖頭,“我很難想象他會得罪什么人。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他都相當?shù)摹鸫a據(jù)我所知,無可挑剔。作為一個老板,即使是對待自己的下屬他也很關(guān)懷。”

  “他甚至會在工作外給家庭有困難的員工列一個表格,有空專門去關(guān)照。我一直覺得他是不是有點太無微不至了,操心也得不到回報,倒更像是個保姆……趁他聽不到或許可以說點他不喜歡聽的,像個圣父。”

  陸遙倒是有些起了興致,“這么好的嗎?”

  宋喬雨皺眉,得不到答案。

  “陸遙你等其他人,順便去調(diào)查應(yīng)該比較快一些。陳醒……陳澤瑞,那你現(xiàn)在怎么打算,帶你哥回家?怕晚上發(fā)生些什么事,我也過去守著。”他倒是認得,清自己比陸遙更適合單純一些的工作。

  陳澤瑞也不敢在這種事上冒風險,只照辦。

  兩個人乘車離開。

  “我哥他確實是那種很完美的人。他被所有人喜歡著,起碼在我眼里也沒有什么人能比他更配被人喜歡?!标悵扇鹬共蛔∽约旱那榫w,自嘲道,“和我不一樣,我就是那種容易給人惹麻煩的,只有表面光鮮……至于網(wǎng)上那些真不作數(shù),畢竟都是看臉說話,誰管你內(nèi)在究竟怎么樣,給把自己帶大的哥哥添過多少麻煩?!?p>  宋喬雨也沒精力或者能力去安慰他。

  他只在試圖想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就在剛才,他從警局出來的時候,梁安才叮囑過他,這件事有可能也是任一早就安排好的杰作。

  那他會沒有后手嗎?

  或許是誰已經(jīng)準備殺死薛晨卻被意外因素陳澤瑞所打斷,又或者這也在任一的計劃當中?難道是要轉(zhuǎn)移注意力,趁機殺死此刻身邊這位低落的大明星?

  那兇手又會是誰?

  又是誰給薛晨下的藥,讓他昏迷不醒?

  這是一個無頭無尾卻徹徹底底的危機,不得不讓宋喬雨提起三十分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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