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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第二章 隱患

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煌或 3131 2021-06-15 21:10:00

  “小哥,你哪個學校的???”大嬸笑瞇瞇的把鑰匙遞到了宋喬雨的手上,還不忘幫忙打開了屋門,“這么壯實,難道是搞體育的?”

  這附近確實也有一個體育專業(yè)突出的大學,只是比起南豐中學距離還是稍遠。

  畢竟大學的校區(qū)總比中學要大。但也有不少大學生不想聚居在宿舍,于是居住在這一片地方——在這里出行確實比較方便,除了魚龍混雜沒有什么的大的缺點。

  大嬸也自然而然的誤認為宋喬雨是其中的一員。

  宋喬雨也樂得如此,總不能隨隨便便就說明白自己是為了當這戶人家孩子的保鏢,避免這個網(wǎng)絡(luò)上一石激起千層浪的小子被哪來的連環(huán)殺手勒死,特地上門的警察吧?

  萬一這些人心懷不軌,又或者有哪個是封不住口的大嘴巴,都會有麻煩出現(xiàn),不能隨意信任旁人。

  唐千的背景很簡單。

  他的父母在早年雙雙意外身亡,自己成了孤兒還流落在外,后來才找到家人被親戚收養(yǎng)。

  死去的父母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有那么一些積蓄的遺產(chǎn)。不多,但支撐唐千在公辦學校讀書的費用已經(jīng)足夠,起碼能支持到他上大學以后勤工儉學以外的花費,能讓他順順利利的完成學業(yè),接上往后工作的開銷。

  雖然想的太過深遠,但從這個角度來看,唐千對于收養(yǎng)他的叔叔嬸嬸來說,也算不上太大的負擔。充其量是吃飯的餐桌上多一張嘴的區(qū)別,不會造成經(jīng)濟的額外壓力。

  按照法律,這部分的財產(chǎn)在唐千成年以后才會交給他自己保管。而現(xiàn)有的部分全由他的叔叔和嬸嬸負責——實際上他們也相當負責,不是什么貪財?shù)母F親戚。

  他的嬸嬸姓李,在這城中村里有一小片都是她年輕時買下的地,因為建了房位置又不錯,平時也就靠著出租房屋過日子,還有余錢能買買股票,甚至憑借著幾本雜書和幸運沒虧多少,如同得了小半個金手指,放眼一看app,藍圖萬里一片紅。

  叔叔則是附近工廠的尋常工人,雖然家里不缺開銷依然堅持工作,也早出晚歸。宋喬雨在唐千上學以后就趕了過來,也不過八點,不過暫時沒看到這位叔叔的身影。

  他只關(guān)注一件事:

  唐千的身份會被殺人的兇手發(fā)現(xiàn)嗎?

  如果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那手握繩索的犯人,會不會已經(jīng)在這擁擠的街道當中伺機而動?

  宋喬雨離開了安置的屋子,替自己編好了全套的背景,便在街道上走動。

  他觀察著四周,以自己所有的精力關(guān)注著可能存在的危機……以及特殊之處。

  在所有真相被查明之前,這片街道上,可能也存在著他們需要知道的東西。

  比如,唐千的消息,那張圖片,以及那封別有含義的中二信件,究竟從何而來,作何目的?

  南豐區(qū)的另一邊。

  “昨天中午發(fā)現(xiàn)的尸體。死者程代梅,年齡四十六歲,離婚后一人獨居。死因機械性窒息,和第二名死者一樣。”邵梓念著手頭的資料,“按照死亡時間來算,她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死者,尸體腐臭了才被隔壁的鄰居發(fā)現(xiàn)?!?p>  這起案件在調(diào)查到死者脖上勒痕的時候才和第二起案件聯(lián)系到了一起。尸體早被搬走,現(xiàn)在有的也只是空蕩卻完整的現(xiàn)場,以及一些提前拍攝的照片。

  梁安看了一眼地上表明死亡地點的位置。

  是在房間的門關(guān)處,往日住戶和客人走進走出的必經(jīng)之地。門旁的鞋柜上面還落下了一個綁頭發(fā)的皮筋,柜子打開則是裝滿了的各式各樣的女鞋。

  運動鞋、高跟鞋、皮鞋、長靴等。屋主也就是死者,這個單身的中年女人,似乎很在乎這些細枝末節(jié),幾乎每一個地方都擺設(shè)的整潔合理:連門口擺放著的清洗劑都高低錯落有致。

  三支隊從來姍姍來遲,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撿別人調(diào)查過的現(xiàn)場來探勘,此時此刻尸體早被搬走,門口也只剩下標志線和干涸的血跡。

  不僅是這些擺設(shè)的照片留底,陳尸的照片也被完整的保留了下來。門是被投訴的人帶來的物業(yè)用備用鑰匙打開的。

  ——起初也沒人想得到,這熏人的惡臭竟然是這里的住戶腐爛的尸體。

  “幸好表面上和之前的案子關(guān)聯(lián)也沒那么明顯?!鄙坭鞅е直鄱自跇酥揪€的附近,低頭咂了咂嘴,“離門這么近,估計有幾個圍觀的不小心湊過來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要是被好事網(wǎng)友發(fā)現(xiàn)了,再來點鬼扯的都市傳說,傳開來鬧大了可就難辦了。”

  網(wǎng)友的想象力總是難以預測的。

  現(xiàn)場的照片上,女人穿著睡衣,只身躺在冰涼的地面,腫脹發(fā)青的臉龐已經(jīng)看不清具體的容貌。過肩的黑發(fā)被松散的綁在腦后,也在尸身倒地以后散在地上。

  值得注意的是,她的左手臂被劈砍折斷,只是掩蓋在藕斷絲連的衣料上難以看出,那一側(cè)的睡衣也是一副慘狀,不僅布料破爛,而且浸透著黑色的血跡。

  也得慶幸有這衣料的遮擋,不然,或許遇見現(xiàn)場的人的噩夢又會多了些素材。

  這樣不體面的死亡,很難不讓人產(chǎn)生太多負面的聯(lián)想。恐怕即使只是住在附近的知情者,在想起自己曾經(jīng)幾天十幾天的經(jīng)過這走廊,和慘死的尸體僅有一墻之隔的時候,也會不由得冷汗直冒,心有余悸。

  “左手臂完全斷開了。不過幸好是在死后造成的傷害,沒有生活反應(yīng)?!鄙坭鞯哪抗馑朴袘z憫,仿佛能透過那冰冷的標志線看到曾經(jīng)在這個地方度過許多時光的尸體本身,“起碼……死之前不會有太多痛苦?!?p>  “有聯(lián)系家屬嗎?”梁安抬頭詢問。

  “聯(lián)系了,父母在世,但……都年紀不小了,還在養(yǎng)老院住著呢。距離也遠,照看不到,可能要親戚帶過來?!鄙坭鲊@了一口氣,“倒是有個前夫,但離婚都快十年了,甚至不在一個城市,現(xiàn)在人家家庭美滿幸福,立場上身份上都沒有什么義務(wù)來操心?!?p>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世間最不忍。

  或許還能稍微慶幸的只有一點,起碼老兩口都還健在能互相安慰扶持著度過余生。邵梓自己……或許也對這種事有些感慨。他也已經(jīng)三十出頭,但遠離家鄉(xiāng)還從事著不太安全的行業(yè),做噩夢時也偶爾為此擔憂。

  “初步的判斷本來是,死者在家休息,遭遇了搶劫財物的強盜,因此穿著睡衣被直接殺死?!鄙坭骶従忛_口,“但有一個問題,進一步調(diào)查以后發(fā)現(xiàn),走道上的監(jiān)控沒有拍攝到任何除了程代梅以外的人的進出。”

  監(jiān)控錄像的內(nèi)容簡明易懂,那天下午的六點二十七分,穿著入時的女士從走廊匆匆走過,留下人生中最后的一個影像。

  “也就是說,”梁安挑了挑眉,對邵梓的疑慮若有所悟,“兇手并不是走的‘正道’,而是通過其他的地方進了屋?!?p>  兩人不約而同一齊走到了樓房的陽臺處。

  離窗最近的高臺上擺放著洗衣凝珠和消毒藥水的罐子,除了正在使用的部分還有一些備用的部分,整齊排列在墻角。陽臺的上方晾著幾件早已完全干透的衣服,正隨風飄搖。它們已經(jīng)等不到把它們收起、穿上的主人。但在這以外,可以發(fā)現(xiàn)的還有另一點:

  陽臺沒有防盜網(wǎng),這無疑是個巨大的隱患,在他們眼中更是一種“可能”。

  梁安探身往下看了一眼,尋找著自己預想中的蹤跡,在看到一個隱蔽的角落時瞬間了然:“有痕跡?!?p>  陽臺附近的管道上,顯而易見有些沉積的灰塵被擦拭的痕跡。尋常的情況下不會有這樣的變化,因為這里是一個死角,連刮風下雨都無法除去這里頑劣的灰塵,其他的地方都被灰塵掩埋,唯獨那里幸免于難。

  更何況,最近并不是雨季。

  也就是說,兇手是從這里進出的。

  “但這里是五樓,”邵梓有些訝異,“身手不錯啊。”

  若要借這種機會攀爬,稍有不慎,恐怕喪生的就是兇手本人。能鼓起這個勇氣,恐怕做這件事對于兇手來說能算得上是家常便飯。

  “單看另一起案件的做法,這個兇手身手上不可能不難對付?!绷喊驳故窃缬辛私夂皖A計,并不吃驚。

  屋里的擺設(shè)相當雜亂無序,整個房間里所有能夠藏起物品的角落都亂成一團糟。連衣柜的角落都被完全的翻亂,許多折起來的衣物都并不整齊,明顯被翻動過。

  衣柜里擺著各種繁復款式的衣物,甚至還有頂黑長的假發(fā)。而仔細一看,連衣架掛著的大衣外套都未能幸免——屋主是個洗浴室毛巾和洗發(fā)水瓶高都由長到短極有條理的女人,同時也不可能讓衣架的懸掛的掛鉤一時圓弧朝里一時圓弧朝外,毫無規(guī)律。

  也難怪最初會得出入室搶劫的判斷,這幾乎是教科書一般的入室搶劫的現(xiàn)場。

  只是詢問了一些親屬朋友,女人本身似乎并沒有在家中存放現(xiàn)金的習慣,也沒有一些昂貴的首飾,因此也無從判斷她的財物究竟有沒有被外人偷走。

  “單按照這個現(xiàn)場,她應(yīng)該是死在臨睡之前……被從陽臺闖入的兇手襲擊致死?!绷喊箔h(huán)視四周。

  “如果是這樣,又為什么是在門口?”邵梓很是不解。

  這也確實是一個問題。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面對一個從陽臺闖入的兇手,有什么理由一定在門口遇害。又或者,是兇手刻意把她死后搬到那個位置?

  那樣,兇手又該是什么目的?

  “起碼,她的手臂是在門口被砍斷的?!?p>  梁安瞇眼看了看最清晰的那張照片。

  地上的血泊血量完全合理,而且正在正門口處的地上的位置。

  這也是為什么之前沒有人懷疑過尸體移動可能的緣由。但從把尸體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一個地方,最多不過是從一個房間到達另一個房間,這又有什么意義?

  還有那無故的死后創(chuàng)傷,斷裂的右臂。

  兇手做出這么多貌似無意義的舉動,究竟是為了什么?

  又或者……

  “我們?nèi)タ纯词w吧?!绷喊餐蝗婚_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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