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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第五十二章 變遷

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煌或 4321 2021-08-02 15:22:27

  唐千的六歲生日過得很實在,或者說只是一如既往,并不特殊。

  唐樺給他買了個小巧的蛋糕,作為慶祝的全部內(nèi)容。

  這小孩的實際興趣很難琢磨,雖然他不喜歡的東西很多,但真要給他吃他也不會拒絕。唐千是天生的好孩子,歲數(shù)大了經(jīng)驗足了更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卻讓人擔心會不會一個不注意就虧待了他。

  只是在生日這種特殊的時刻——即使只是唐樺編的日期——也想讓這個惹人疼的便宜弟弟過的盡量開心些,不只是他自己假裝滿意做出來的表面功夫。

  唐樺一直對他感到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任務(wù)的需要,或許這個孩子早就能去到警局配合宋荊進行調(diào)查,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自己親生的父母。

  雖然至今為止他的本名并沒有讓調(diào)查有任何進展,連宋荊都不以為一個當時才三歲的孩子會記得太多地址的細節(jié)。

  但沒有人比唐樺知道,這小孩或許比旁人想象的還要聰明的多。

  有時候唐樺都懷疑他是不是有些自閉癥——因為據(jù)說得那種病的孩子往往會在其他的地方顯得更加聰明出色。但自閉的小孩可沒有唐千這種靜默的體貼,即使默不作聲也不叫人擔心。

  蛋糕的選擇很費功夫。

  純奶油的不要,太多的奶味唐千會覺得自己被當成了寶寶,沒有意見也會自己跟自己發(fā)脾氣;草莓的不要,小唐千害怕草莓表面上的籽,看到就發(fā)憷,總以為是小小的蟲子,進而恨屋及烏連帶著粉紅色的蛋糕和冰淇淋都被加到了黑名單當中。

  唐樺在蛋糕店里冥思苦想,挑了半天,終于找到了一種看上去頗為健康的“綠色食品”,綠油油的抹茶蛋糕。

  唐千一如既往沒有發(fā)表過多的評價,只是小聲說了句好吃,但連最后一點抹茶粉都被刮干凈的蛋糕底座表明,他確實很喜歡這個味道的蛋糕,不是弄虛作假。

  兩人都心滿意足,當然是皆大歡喜。

  已經(jīng)六歲了,唐千很快就要到該上學的年紀。

  但唐樺并不著急,因為他這邊收集的證據(jù)也快要到了收尾的階段,所有犯罪的證據(jù)終將迎來清算。

  三年來,他明里暗里探查了無數(shù)成員的身份,把這些消息一一傳遞給宋荊。

  宋荊曾經(jīng)因為一起偽裝成自殺的謀殺案件注意到了組織的存在,作為唐樺的上線和他里外配合。

  組織的成員多以假名互稱,正因如此,即使接觸到了本人,也很難直接獲得對方的身份。唐樺只能依靠記憶力和觀察能力,判斷有關(guān)對方的一些線索,包括家人和大概住址,再由宋荊借助警方的數(shù)據(jù)庫進行調(diào)查。

  很快就可以收網(wǎng)了。

  而收網(wǎng)以后,一切都會結(jié)束,唐千也可以正式的配合調(diào)查工作。或許調(diào)查仍然沒有結(jié)果,他會被送去福利院;或許這樣聰明的他會讓停滯的調(diào)查工作成果完成,自己順利回到父母身邊。

  總而言之,他會享有和常人沒有太大區(qū)別的人生。

  收網(wǎng)的計劃策劃得當,唐樺也日益興奮,他同樣期待著自己所有的工作完成的那一天。

  他也有自己的理由。

  唐千也看得出來自己這位便宜兄長的變化,稍稍成長的他不像一些小朋友可以上幼兒園,也不像被父母乃至于祖父母疼寵的孩子一樣整天有人陪著。

  一個人在家中無事可做,天性就好學懂事的他讀了許多擺放在書架上的書本,也許比很多學前班同齡人成長的更快。

  唐樺忙于事務(wù),書本對他而言幾乎只是擺設(shè),絕大部分的塑膠封皮都是替討要書本的唐千拆的。

  一切的變化開始于一個早晨。

  唐樺鄭重的把唐千帶離了他們一直居住的那個二室一廳的公寓,把他安置在了一處安全屋中。

  安全屋的配置相當完全,面積不大,但有床有桌子,被褥還厚實,甚至桌子上還有個臺燈,角落上放著一個筆記本,旁邊還配有筆。

  “你千萬要在這好好等著?!倍紫律淼奶茦蹇粗魄У难劬Γ袂闃O其嚴肅,“一定不要走開,等我回來,或者如果會有個女警官過來接你。不要亂動,不要開門,好好看你的書?!?p>  這已是唐樺有史以來最嚴厲的言辭。唐千一向聽話,也不需要威脅的手段。

  唐千點點頭,抱緊了自己從家里帶出來的最喜歡的一本書。那是臨走前唐樺讓他拿上的。

  安置好一切,唐樺看了看手表時間,反鎖了房門,離開了安全屋。

  唐樺從來白天都不在家中,唐千很擅長自己消磨時光。他坐在床上看書,一頁一頁的往后翻。這是他最喜歡的一本書,他可以看很久。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不像上午那樣的柔和。

  唐千逐漸感覺有些不適應(yīng)這種光照的程度,他左右看了看,找了個合適的角落坐下,卻發(fā)現(xiàn)似乎光線又太暗了,不能完全在黑暗中閱讀。

  桌子和椅子是為成年人設(shè)計的,兩者之間的高度對于身高只有一米多的唐千并不算合適。

  但能看到書,也算不錯。

  唐千想了個法子,如果從床上跳到了椅子上,再從椅子上爬到桌上,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正好背對著窗戶,還能拉上窗簾——這樣一來,自然光就不會太刺眼。

  他的計劃得當,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就在他已經(jīng)完成了半數(shù)的工作坐在了桌子上,伸手拉上了窗簾,又打開桌上的臺燈以后,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臺燈的燈光似乎有些不對頭,光柱照射的地方有些不尋常的燈影。

  燈管里有東西,這是唐千的第一反應(yīng)。

  臺燈剛剛工作不久,還沒來得及發(fā)燙,但怕火又怕熱的唐千還是謹慎的再次把臺燈按滅,然后把手伸進了燈管附近,摸索出了一張紙條。

  唐千能自己看書,當然識字,上面的內(nèi)容他也認識。

  【任務(wù)暴露了,不要執(zhí)行,不要相信其他警察】

  六歲的唐千就這么愣在了原地。

  這是……誰寫下的東西?

  是誰放在這里的?

  他有些不知所措,環(huán)顧四周,和剛才沒有任何區(qū)別。

  而且,這是寫給誰的?

  早在被帶來安全屋以前,他就意識到了唐樺是想要把自己送往一個安全的地方。

  唐千也不是沒有意識到自己這位便宜兄長似乎身份不一般,而且常常處于危險當中。再怎么說,看見唐樺手上沾著鮮血返回的夜晚,也足以讓腦瓜子靈活的唐千自己瞎想出一些靠譜或者不靠譜的猜測。

  但他也一直相信,唐樺很厲害。

  唐千從來沒有自己的計劃,他非常清楚,自己的隨意行動只會拖累唐樺——自己還是個孩子。

  沒有比靜觀其變更穩(wěn)妥的做法了。

  但這張紙條……這張?zhí)茦咫x去之前沒有看見的紙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唐樺離開前說有女警官會來接他……如果這張紙條說的話是真的的話……

  繼三年前被唐樺撿到時體會的前所未有的委屈,唐樺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糾結(jié)當中。這同樣是一種煎熬的體驗。

  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萬一唐樺……

  不知道這個消息,因此……因此……

  唐千自行構(gòu)造的穩(wěn)妥的理論大廈幾乎坍塌的只剩下外部的城墻。

  他一直隱隱存在,卻被生來就旺盛的理智壓抑下來的恐懼在這時浮上了心頭。幼小的心靈支撐不住冷靜的判斷或者其他的沖動,他試圖穩(wěn)住心緒,按照唐樺的囑咐繼續(xù)看書,但又不得不把想起這張紙條的念頭灌滿自己的腦海,然后心里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怎么辦……

  該怎么辦……

  他猛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自己似乎根本無法把消息傳遞出去。

  他不知道唐樺的去向,他沒辦法告訴他這張紙條的內(nèi)容,門也是上了鎖的,他出不去。想到這,唐千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拼命尋找救援的山路上,迷茫而不知所措,找不到自己目標的方向。

  唐樺走之前給門上了鎖,門里似乎沒有沒有通訊的設(shè)備,他好像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靜觀其變。

  不。

  唐千抬起頭,看見了門縫里的幾根被塑料管包裹的幾根導線。

  可以看見的是通往桌上臺燈的插座的導線,可還有一根不是導向這個位置,也不是往衛(wèi)生間的方向去,而是同在房間內(nèi),通往一個不起眼的柜子的里側(cè)。

  它連接著什么?

  他跳下了桌子,跟著天花板上的那根裸露在外的導線,向那里走去。

  果不其然,在這短暫旅程的終點,打開柜門,放著一個固定的電話機。

  而他熟記唐樺教給他的那一串號碼!

  唐千在那一刻幾乎欣喜若狂。

  他的手指甚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主動的做了這種超過別人的囑咐的事,還是因為實在震驚于自己竟然能走到這一步。

  “喂……”電話里響起了音樂聲,唐千怯生生的等待著,眉毛都擰在了一起,甚至還沒開始接通就實在忍不住開了口,然后意識到自己此時的發(fā)聲毫無用處,這才緊緊的抿起了唇。

  終于,電話接通。

  “是哥哥嗎?”唐千話語帶著疑問,他很謹慎,要確定對面說話的是唐樺。

  唐樺接到了電話。

  “是我弟弟打來的,抱歉,小家伙應(yīng)該是一個人在家害怕了?!彼蛏砼缘耐榈懒寺暻福粋€人走到一邊,“我在呢,怎么了?”

  唐樺穩(wěn)了穩(wěn)心神。

  早在這時,他就習慣了提前措辭,條理清晰的構(gòu)思想要說的內(nèi)容。

  “我找到了張紙條,上面寫著……”

  隨著唐千的話漸漸說完,唐樺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安全屋,毫無疑問是所有場所里最安全的地方,只有真正可信的人知道這個地方。在所有的警察中除了他自己,在他理解范圍里能知道這個位置的只有一個人。

  宋荊。

  宋荊會說這種話,用這種提示示意他終止任務(wù)嗎?如果這張紙條真的是她寫的,又為什么會被藏在屋里這種地方?

  被藏在臺燈這種隱秘的位置,只有需要住在這里,打開臺燈有了燈影,就會發(fā)現(xiàn)紙條的所在。而如果是有人上門搜查,一般也不會檢查到這種角落。但他確實只是把弟弟放下就走,沒有見到這種情況。

  唐樺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任務(wù)在這種時候暴露了……

  就在這時,他捕捉到了背后傳來的腳步聲。

  “阿華,你電話還沒講完嗎?”隨意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咱們盡量快點吧,有人來找了。你也別和你家弟弟聊太久,小孩子喜歡自己嚇自己,哪那么多事?”

  但這樣輕松的對話并沒有讓唐樺感到任何的放松。

  掛斷了電話,他在對方無法發(fā)覺的視覺死角處,摸了摸藏在腰帶旁的手槍。

  這是他一直藏在家中的武器,拆散了零件放了整整三年。

  只有在今天,這樣一個應(yīng)該是一切結(jié)束的時候,他才把這最后保命的武器裝配完成,帶在了身邊。除此以外,他還隨身攜帶有一套手銬,也是放了很久的舊物。

  “你說的對?!彼畔码娫掁D(zhuǎn)過身。

  他的視線對上了一把指向他咽喉處的匕首,距離他的要害只有一拳的距離。

  “你什么意思?”唐樺冷冷說道.

  對方搖了搖頭,似乎對唐樺的憤怒不以為意:“我以為你會比我更清楚。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你難道真的是裝模作樣上癮了?你那弟弟還不錯啊,這么小個娃娃居然還會通風報信,我還真是很好奇?!?p>  唐樺一咬牙:“你怎么知道……”

  雖然注意力集中在電話上,但他有把握自己的警惕性不可能讓電話的內(nèi)容直接傳到這位同伙的耳邊,他們之間的距離足夠遠,他早先就確認過。

  他自己現(xiàn)在并不是毫無底牌,但如果唐千那邊出了什么差錯……責任他擔不起,結(jié)果更無法接受。

  “你或許該考慮考慮,當我們知道你的壞心思會不會有一些別的舉措?!蓖镉牣惖?,“你不會以為清算只是嘴上說說吧?還是說,現(xiàn)在連條子都這么蠢,甚至不知道怎么監(jiān)聽別人電話的內(nèi)容?”

  這個人頗為囂張,似乎不是很難對付。

  但沒有足夠的設(shè)備,僅憑正常手機不可能達到監(jiān)聽的效果。他也許有其他更多的同伙,針對警方的部署進行反擊。

  這種清算,或許比想象中單純的謀殺更為可怕。這不僅僅是一個殺手的個人行為,更可能有其他人在背后支撐。

  唐樺不禁有些后怕,自己確實不曾用電子通訊設(shè)備和上線聯(lián)絡(luò),這是宋荊的要求。他曾以為這也許是作為刑警的宋荊想得太多,這樣看來,這或許不是無用功。

  “難道你難道就是那個負責清算的家伙?”唐樺穩(wěn)住心神,“看上去是挺唬人。但恐怕并不是你追蹤了手機信號。這樣邀別人的功,兄弟,你不覺得丟人?”

  對方冷笑了一聲。

煌或

以上大部分是唐千并不知道因此無法交代的內(nèi)容,只是為了故事的完整性進行補充。至于哪些線索是警方已知的部分,哪些又是額外補充……比較糾結(jié)事件邏輯的朋友可以嘗試自行判斷。   下章或許也存在同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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