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找我問莊柏?”陸遙有些驚訝,“不是說了小宋哥和小劉哥都在陪著嗎,你那么關心你怎么不自己去問問?”
莫云晚又翹著她二郎腿,坐在一邊裝深沉。
“姐,你好歹給我個理由。”
“你有沒有想過,第一起案件的案發(fā)現(xiàn)場為什么設計會在李春生的家里?”莫云晚總算施舍似的開了口,慢慢組織好語言,然后抬眼這樣說道。
陸遙愣了一下。
“因為黎明本來想要在通道出口殺了李春生,卻發(fā)現(xiàn)他因為意外事件沒有出來,所以只能進去實施謀殺?”陸遙很是疑惑,“這不是早就有了定論的事情嗎?”
聽到這里,莫云晚卻搖了搖頭。
“不是指這邊,而是另一邊?!?p> “你是說,趙曉霞被害的案子?”陸遙思索了片刻,“確實,趙曉霞出現(xiàn)在李春生的家里這種事情不合理,但如果要殺她的人一路跟蹤過來,并不知道這個地方恰好是犯罪窩點,在這里殺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莫云晚皺眉:“你為什么會覺得正常人看到一個陌生的窩點會很坦然的接受這個事實,然后按照原計劃開始執(zhí)行殺人的任務?”
一時間,陸遙也茫然起來了。
“總而言之,在我這里只剩下一種解釋,也就是對于那位兇手而言,李春生的家才是安全的地點。更有可能的是,趙曉霞聯(lián)系上李春生,和這位黑幫大佬廝混在一起,根本就是有人牽線搭橋促成的?!?p> 陸遙倒也不是全盤否決這種過于超前的猜測,只是對目前的情形感到了一絲發(fā)自心底的疑惑。
作為一個單純的愛好者,莫云晚在偵查和辦案的經(jīng)驗并不充沛,頂多是對人類的尸體有所研究。真要提及什么犯罪心理學或者罪犯的行為模式分析,雖然她也會特別自信的參與討論,但實際上也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把握。
換句話說,雖然愛好吹水,但莫云晚也不是毫無作為業(yè)余人士的自知之明,也對自己大部分的猜測不著邊際甚至脫離實際有著深刻的認識。而她自己又偏偏是一個工作狂——對于工作順利完成的渴望,恐怕還要審過她自己一切的好奇心和炫耀心理。
但是,現(xiàn)在的她卻意外的堅定。
“姐,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別的東西,所以才有這種想法?!标戇b堅定的提出了質(zhì)疑,這回倒沒什么慫不慫了的。
這是她確切發(fā)現(xiàn)了的問題。莫云晚的情況不尋常,而同樣,如果要做出解釋,只有這樣一個可能。
“你總不會因為要從我嘴里撬出點東西,拿這個和我做交換吧?這樣是不對的?!?p> 剛硬氣沒幾秒,陸遙又泄氣了。她現(xiàn)在努力用一種分外可憐的眼神看向莫云晚,試圖萌混過關,挑起莫云晚一點殘存的同情和憐愛心理。
因為陸遙清楚,這個人下定決心要做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而且有的時候,這種情況顯得有些不擇手段。畢竟在莫云晚的概念當中是沒有什么猜測必須輔以證據(jù)才能作為參考的原則的,對于非義務范圍內(nèi)的情況,她只管提出自己的意見,本來也不一定會說清楚這份懷疑從何而來。
但意外的是,這回的莫云晚并沒有和她進一步扯皮,而是表達出了一定程度上的誠意。
令人驚悚,懷疑是否不懷好意的“誠意”。
“我之前一直在糾結,為什么趙曉霞會去找李春生做器官交易——我和江秋的驗尸結果不可能有錯?!闭f到這里,莫云晚撐著自己的下巴,神色一凜,“那么,無論冒犯與不冒犯,出問題的只能是一個人——被我們檢驗的那具尸體的腦子?!?p> 這話說的可真是不留情面。
“我不是說她有神經(jīng)病,只是說她做出這種無意義的舉動肯定有特定的理由。所以,我找了一個以前的同學——現(xiàn)在在醫(yī)院工作,我找他查了所有和趙曉霞有著親緣關系的人的病例。”
趙曉霞本人的病例陸遙早已查過,因為要確定趙曉霞的身體狀況憑借一位法醫(yī)和一位高級的幫手的一面之辭顯然并不全面。但查相關親屬的病例,這個陸遙倒還真沒有實操過。
“你的意思是,趙曉霞之所以找上李春生,確實是因為她的親人需要器官移植?”
但莫云晚還是搖了搖頭。
“她活著的親人中,沒有任何一位有這種需求。”
但陸遙也注意到了一個關鍵詞——活著。
“我那位同學比較能干,給我活生生查到了幾年,發(fā)現(xiàn)趙曉霞有個也挺有錢的遠房表叔死于一種罕見的肺病——具有遺傳性的肺病。”莫云晚也并不再藏著掖著,“給我發(fā)了一大堆癥狀資料這種臨床的情況我不熟,最多看過尸體或者書上見過。但我發(fā)現(xiàn)能夠發(fā)現(xiàn)的是,那位表叔的患病早期癥狀是嗜睡、咳嗽,而且早期的體檢并沒有檢查出預兆,所以拖到最后不治身亡。”
“你的意思是,趙曉霞因為知道這個案例,所以以為自己也患有這種病癥?”陸遙睜大了眼,“這兩種癥狀也太常見了吧,不是隨便吃點東西就能偽造出來。然后趙曉霞以為自己得病,害怕覺得醫(yī)院查不出結果,所以趕緊先找到器官更換的源頭?!?p> 莫云晚終于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p> “那她有一百種辦法,為什么偏要違法犯罪呢?”陸遙不禁脫口而出,“但這又和莊柏有什么關系,你還沒有告訴我?!?p> “如果有一個聲音,每天每夜的在你耳邊,告訴你如果你不作出行動,讓醫(yī)院的診斷結果決定你的治療與否,但你又因為這個聲音的影響堅定的認為自己有病?!蹦仆硗祥L了調(diào)子,仿佛在講鬼故事,“你認定自己會和別人一樣死去,醫(yī)院又拒不接受你這個健康人,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你會狗急跳墻,還是‘坐以待斃’?”
陸遙眨了眨眼。
“那莊柏呢?”她又問。
“把李春生的家視作一個安全的殺人場所,除了他唯一的家人和他自己以外還有誰能做得到?!蹦仆硖袅颂裘?,“況且,一個作曲家萬一用彈奏的曲調(diào)催眠別人,或者簡單點影響別人的心情。那不是一種很時髦的犯罪方式嗎?”
這就更接近胡謅的范疇了。莫云晚的有罪推定,終究是令人有些難以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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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糾結現(xiàn)實有沒有這種病和相應的癥狀,我還不至于考究精細到學醫(yī)的程度。 不過這個手法同比類推確實具有一定可行性。 另外如果覺得莫云晚這個人特別離譜,不要懷疑,她是真的特別離譜。 跟我一起來一句:不愧是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