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靈異

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第六十二章 隱疾

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煌或 2768 2024-02-19 22:59:15

  “你是說,江秋開始希望調查尹慧希和尹慧望的事,只是因為一只貓?”

  梁安也知道這個剛剛發(fā)生并被轉述的小故事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分外扯淡。

  尤其是言致遠這種頂多和江秋有過一面之緣,并未親身見證,對他的離譜程度了解停留在旁人敘述的類型。不過他實在沒法解釋,或者說本來就沒必要強行解釋——因為根據(jù)慣例只需要說出對他們有效的事實。

  主動說出這種細節(jié),梁安也確實只是因為想要得到一個理想的結果。

  他甚至還可以開個玩笑,“網上不是有句老話這么說么?誰都拒絕不了貓貓,看來我們江醫(yī)生也不例外?!?p>  “我從小就對貓毛過敏?!毖灾逻h甚至想了想,委婉表示自己沒那么容易有切身理解,然后很刻意的轉移了話題,“所以,你想要照他說的辦?!?p>  梁安一嘆,“江秋不希望影響我們原本的計劃,但確信他自己迫切的想要得到真相。既然如此,以他的身份,我覺得也不是不可以把我們目前知道的事實全部告訴他?!?p>  理論上,江秋確實可以跨越巡夜人為了保護自身所設立的繁瑣規(guī)則。他毫無疑問是在所有計劃的人中最安全的一份子,畢竟他無論如何都是江卓的“兒子”。

  先不提事實在倫理觀與事實意義上是否完全相符,起碼他在江卓眼中的地位如此。

  而對于梁安來講,言致遠會有什么顧慮其實也在他的考慮中。

  果不其然,下一秒的言致遠發(fā)出了本就在梁安預計之中的疑問,“只是單純的交流信息沒有問題。但涉及到這種與規(guī)則相悖的問題,雖然并不過分,但我需要向你確認:梁安,你到底覺得江秋是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合作者?”

  終于還是來了。梁安心想。

  在這之前,江秋雖然很早向自己提出了奇怪的請求,但也從未以配合行動為要挾,主動要求他在一定期限內告訴自己什么重要情報。除了現(xiàn)在——哪怕江秋只是說自己要調查,梁安也不可能完全讓他從頭查起。

  就像宋喬雨從立場上可以隨意探究宋荊之死而不被懷疑一樣,對江秋這樣一個自小“沒有母親”的人來說,探究自己的來龍去脈也是他絕對的自由。

  盡管他的身世可能與常人有著本質性的不同。

  “我能確定?!绷喊沧罱K這么說。

  言致遠沒有多追問什么。只要梁安說出了這句話,就意味著無論發(fā)生什么,一切的代價都落在這一句話之上——對協(xié)作者的話語保持信任,這是交接時唯一的需求。

  這不是因為什么信賴。而是若連彼此都不能信任,他們根本無法找到任何回旋現(xiàn)狀的余地。

  但梁安也不會完全讓自己變成一個立場曖昧、作用微末、意味不明的角色。

  獲取到幫助的同時,他會同時提供一條出路。

  “我們一直想要找到一個理由來支撐二十七年前讓江秋出現(xiàn)的意義。如果始作俑者真是我們認知中的尹慧希,她不可能毫無理由的花費心思甚至利用自己的親妹妹,僅僅是為了復制并‘改造’出第二個江卓——除非有一個絕對需要這么做的理由?!?p>  “我見到江卓的次數(shù)遠比你們要多得多,見到他與江秋同時出現(xiàn)的時刻更是如此。在察覺到某些事實之前,江卓對待江秋的態(tài)度異常關切——他一直希望江秋不受天性的影響,費盡心思清理他身邊的不良因素讓他作為普通人長大,無論身體還是精神?!?p>  “江秋的反應給我提供了一種可能性。如果說江秋出現(xiàn)以后,他成了江卓唯一的同類,就像現(xiàn)在的江秋……他一直能認知到自己與眾不同,卻一直沒有察覺到與相似的存在、也沒有察覺到‘同類’存在的欲望。直到那個特殊的時機,他結合旁人的敘述終于得到了一個先例。如果當時江卓面臨的也是這種情況,那么這種反應就好解釋很多?!?p>  聽了這些,言致遠很久沒有說話。

  江卓或許沒有江秋這樣惹人注意的其一個性,但要說與眾不同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所有人都能以儒雅甚至溫柔的姿態(tài),帶給人一種無法具名的壓迫與疏離感。

  但江卓可以。

  梁安同樣對此深有體會,但也同樣沒法向人描述這一點。

  “江卓的老家在槐陽市連峰村?!毖灾逻h提出信息,然后先頓了頓,“那里至今沒有接入公安智能系統(tǒng),許多的檔案也沒有上傳。如果有什么地方能挖掘出江卓的過去,找到尹慧希利用他的理由,恐怕就要實際到那里看一看。如果需要,我可以去一趟?!?p>  言致遠說的沒錯。比起互聯(lián)網上冷冰冰的數(shù)據(jù),父老鄉(xiāng)親嘴里流傳下來的過去更加難以修改。人的過去通常是最難以清洗的事實,尤其是在農村地帶,家庭鄰里之間過于緊密的聯(lián)系,讓許多秘密都無處藏匿,妄論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殆盡。

  江卓生在怎樣一個環(huán)境?年幼時的他又是怎樣的人?

  如果想要得知另一個人要挾他的理由,恐怕就得從他最脆弱的時期入手。

  梁安一向對言致遠的情報搜集能力看重,哪怕意見不一致也會留有探討余地,起碼交流更多細節(jié)情報再下定論——這不是他自己的做法,而是因為昱州市局曾有共識,平時沉默寡言的言致遠絕不說廢話,他一旦開口,任何打斷的行徑都可能造成延誤。

  哪怕言致遠與自己的交流遠比他人要多,對自己的自信有時到了自負的地步,梁安也百分之九十遵守著這個原則。原因無它,在一些關鍵環(huán)節(jié)以外,言致遠所清楚的那些或許不起眼,但又可能在關鍵時刻奏效的細節(jié)也許比他自己還要多。

  輕視言致遠的提議乃至行動要求不是良策,許多過去發(fā)生的事也能證明這一點。

  可這次,梁安卻對這等能人擺出了非常干脆的反對姿態(tài)。

  “沒有這個必要?!?p>  “為什么?”

  因為有人更早的想到了要做這件事,甚至付諸了實踐。不過,梁安沒有真正把這句話說出來。

  “要不你猜猜,我過年不值班的時候都去的哪兒?”

  “我以為你是市局里蟬聯(lián)‘過年永不回家’忠誠獎的加班冠軍選手?!?p>  梁安失笑,“你是聽陸遙神叨叨渲染的?那家伙喜歡給別人立人設,有她這種話,連宋喬雨都跟我說他現(xiàn)在見到邵梓還滿腦子男媽媽。要講事實,別說我休息不休息,連邵梓急了都咬人。陸遙也不是不知道,就是覺得不方便歸類?!?p>  如果事實不利于自己,就去用春秋筆法扭曲事實,強行讓它利于自己要做的某事。

  言致遠一時沒回過味來,回想片刻,覺得自己那位被推薦到了昱州市局的小師妹現(xiàn)在的一些習慣可不像是老實的邵梓帶出來的,倒是以一種詭異的形式逐漸和對話中的這位梁支隊長一脈相承。但他也不是喜愛吐槽或者哪怕是說話的人,愣是沒把話說出口。

  有了這種必然發(fā)生的讓步,詭計多端的梁隊又獲得了發(fā)表重要講話的可乘之機,“總而言之,我很清楚當年發(fā)生了什么。你可以把它看作隱瞞?但實際上,當時發(fā)生的事或許別有一番意義,但對現(xiàn)在的我們沒有多大意義。只是當事人叫我絕對不要外傳,我就這么做了。還有一點我能夠告訴你,我剛才所說的觀點與它并不相悖。所以,如果相信我,你也可以更加信任我的結論?!?p>  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其實同樣存在漏洞,但梁安不僅僅順嘴就說出來當做反駁時的材料,哪怕腦海在一瞬間里碰巧真正想到了這一點也不會挑明。

  這個話題還真是讓人啼笑皆非的巧合……或許還有點對不住無辜遭殃的邵副支隊。

  媽媽二字不意味著圣人。

  冠以母親之名的并不一定永遠是溫柔體貼的存在,也可以憤怒、瘋狂、自私自利。

  不是嗎?

  發(fā)瘋分明是少有的人人平等都能實現(xiàn)的權力。雖然過火之后可能會被人送進瘋人院,但也算爽快。

  梁安掛斷了電話,隨后深深看向窗外遠處,視線仿佛飄向了看不見的地方。

  他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鬼魂,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常年與噩夢交織作伴、甚至時常在現(xiàn)實的角落出現(xiàn)的諷刺不過是自己童年耳邊回蕩的聲音留下的陰影。

  如果要找到一個永遠會在噩夢中回憶童年,清醒后卻試圖重新記起其中每一個細節(jié),在反復拋卻又撿起的恐懼中嘗試適應它們的怪人——他就自己是最好的例證。

  過去仿佛一把尖銳的利刃,逝者終究已矣,仍在追逐自己的人只是一個念頭而已。

  但梁安并不為此痛惜。

  指甲鑲入血肉中的隱痛似乎再次出現(xiàn)。梁安微微皺眉,卻仍舊沒有移動半分。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獲得自由。

  他對自己這樣說。

煌或

所以說,這本書的這一部分可能有一丟丟的科幻元素類似于設定系的先決條件,但絕對符合無神論基本規(guī)則。梁哥確實就是有點不大不小的精神問題。   雖然不停找借口(參考前文各種突然出現(xiàn)的奇怪聲音),但事實就是他一直在說服的其實是他自己長久的心理。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