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睛時(shí),水珠從睫毛扇落下來幾滴,視線朦朦朧朧地看到了對(duì)岸,但距離對(duì)岸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shí)候,冷不丁見眼前突出來的巨大巖石,宮凝歡掐住了南顧的龍背想要開口說什么之際,南顧卻帶著她猛地往下一沉,啪地一聲南顧的龍身掠過寒冷的湖面,濺起一陣水花,宮凝歡不得不緊緊貼著南顧的龍身,她甚至能感覺到頭頂上冰冷的凹凸不平的巖石摩擦過后背的疼痛,但她咬緊了牙關(guān),一聲不吭。
最終,南顧帶著她順利飛到了對(duì)岸。
南顧拍了拍沾了冷水的龍翼,地上濕答答的,一片水漬。
雖然南顧什么也沒說,但宮凝歡還是感覺到南顧的喘息聲透著疲憊,宮凝歡也沒在他龍身上待太久,一聲不作地爬下來了,正要開口,南顧忽然啪地一下甩了下尾巴尖兒,扭頭就往方才過來的地方飛了過去。
宮凝歡的手冷得跟冰塊一樣,抵在冰冷的地上沒有動(dòng),濕漉漉的雙眸緊盯著飛回對(duì)岸的那只小龍,直到,他的尾巴尖兒勾著什么飛了回來。
是那個(gè)包袱。
南顧飛回來后,便拍了拍龍翼拖著尾巴來到她跟前,嫌棄爪子不太好使,又緊跟著變回了人形,只是兩只肉翼還在身后輕輕地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地面,他把包袱打開了,在瓶瓶罐罐中找了一會(huì),拿出了一瓶藥,然后看向了宮凝歡。
“不用?!睂m凝歡說這話時(shí),嘴唇都是微微發(fā)抖著的。
背后那點(diǎn)傷并不能讓她如何,要命的是這湖水。
南雪王知道她不會(huì)甘愿這么死在墓洞里,所以防著她——從被帶去百花海開始便做好了要讓她中毒死在這片湖水中的打算。
但南雪王低估了,她即便中毒了,一樣走得出去。
南顧看了看她,握著瓶子沒說話。
宮凝歡也沉默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huì),終于還是開了口,略帶不自在地沙啞著聲音說:“謝謝殿下?!?p> 南顧又從包袱里翻出來一件溫軟的披風(fēng)往她身上一披,這回宮凝歡沒拒絕了,自己低頭打了個(gè)結(jié),緩緩地調(diào)整了氣息,從冰冷的地上站了起來。
“殿下冷嗎?”宮凝歡忍不住掃了他一眼。
南顧搖搖頭,手里還緊緊攥著瓶子。
宮凝歡不知道他心里又盤算著什么小九九,但還是朝他伸出去了手,“手給我。”
南顧眼睛微微一動(dòng),馬上把瓶子換到另一只手上,把小手放到她冰冰冷冷的手心里,宮凝歡便握緊了南顧的手,使出內(nèi)力,點(diǎn)足踩著峭壁一路輕功躍上,期間南顧也揮著龍翼緊跟著她,很快便抵達(dá)了懸掛在半空中的那扇門。
宮凝歡剛要放開南顧,南顧卻反而抓緊了她的手。她微微怔了怔,忽然想起來南顧怕高,換作以往,她大概會(huì)無情地推開他,但這次她只是微微動(dòng)了動(dòng)嘴唇,沒再說什么,抬眸望向近在眼前的這扇門。
和方才所見的那些石門有所不同,這道門倒像是寒玉砌成的,且還漸變著水色的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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