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珣你干什么?!”
刀光一閃,肅王伸手欲攔卻也遲了一步,只見劉珣的手臂上已無端多出一道血口子來,血瞬間將衣袍染紅。
季瑤十分震驚地盯著那一片紅:“白鹿……難道你還有自殘這樣的癖好?”
“肅王殿下不是懷疑我在匕首上下毒嗎?”劉珣說著瞥了臉色鐵青的肅王一眼,咬牙道,“那我便親自試試這匕首有沒有毒,好讓肅王殿下放心。”
肅王聽了這話卻仍然是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fā),季瑤朝他使了兩個眼色也不見他有什么反應(yīng),便稍稍拔高了音量:“孔雀!別和白鹿置氣了,我們先想辦法回去吧!”
方才劉珣用匕首自殘那一下,肅王心中多少有些動搖,可聽了季瑤這話腹中那一口氣又回了上來,合著倒是自己在誣蔑劉珣了。
他雖是皇子,更多的時候卻是以武將身份自居,自然不擅長說話之道了,當下硬憋著一口氣背過了身。
季瑤見肅王這般別扭,也無心顧暇,兩手一伸就要去扶劉珣,卻又被解憂搶先了一步,她將整個身子都擋在季瑤和劉珣之間,關(guān)切的言語不絕于耳。
“阿珣,你傷的這么重,船又被人炸了,可怎么辦???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我……”解憂哽咽著再說不出半個字來,淚水當即從眼眶滾落出來。
被她扶著的劉珣目光不禁一抖,抬袖替她擦去淚水,柔聲道:“這些日子難得見面,竟不知你變得這般多愁善感,若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可千萬不要憋著?!?p> 劉珣言語中的一絲絲愧疚傳入耳中異常刺耳,季瑤頓了頓,打量起沿岸來:“孔雀,這里就找不到一艘船嗎?”
“我先前讓人栽種冬海棠的時候,怕被人毀了林子,便不許漁民到群仙島附近來,除了幾個農(nóng)夫隔幾日來一回島上,只怕不會有任何船只經(jīng)過這里?!?p> 肅王見面前的人不死心,墊腳立在巨石上眺望遠處,便跟了過去安撫道:“其實你也不必太擔心,他這么點傷不會死人的,我那木屋里備有一些傷藥可以止血,木屋里還有一些干糧,就是住上幾日也無妨。”
“住上幾日?我的肅王殿下,你是不是忘記了我今晚本要參加比試的!倘若再無船來,那我先前的努力便都白費了?!奔粳幫@看不到邊際的江河,心里拔涼拔涼,目光一轉(zhuǎn),忽然打起了林子的主意。
“誒,你會造木筏嗎?”
“木筏?”肅王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對著季瑤腦門狠狠一拍,瞪大了眼睛,“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劃著木筏回去,不要命啦?五千金對你而言真有那么重要嗎?我肅王府雖說財力及不上東宮雄厚,但變賣一些玉器瓷瓶什么的,還是能給你湊出五千金來的。
還造什么木筏?就聽我的,不必去參加比試了,這五千金我來出!”
……
饒是肅王再怎么表示自己的仗義,季瑤卻執(zhí)意要砍了樹做木筏。趕回裕華園去,肅王別無他法,只得帶著她去了林中的木屋。
到了木屋附近,季瑤才知道,原來這里有不少木筏,都是那些農(nóng)夫做的,當即歡喜地就要拖著木筏去岸邊,還不忘指使肅王去木屋取來止血藥。
木筏在地上劃出極為刺耳的聲音,加之路不平,這木筏震動地極為厲害,仿佛一個磕絆就要散架了。
解憂聽到身后的動靜,回頭一看怔住了,不可思議地笑道:“你該不會是要我們坐著這個回去?這樣松散的木筏豈不是一個浪頭便打散了?我可不坐!”
“這樣的竹筏公主不坐也罷,我和孔雀先回去,到時……”季瑤使力拖著木筏,喘了口氣接著道,“到時再派船來接公主,公主大可放心。”
“我跟你們?nèi)??!?p> 溫潤的聲音傳入耳中,季瑤下意識停下了動作,朝他丟過去一個詫異的眼神,不等劉珣說些什么,解憂便激動道:“阿珣!你要回去?那我怎么辦?難道你要留我一人在此?”
“這島上安寧的很,想來也沒有什么兇猛野獸,公主不必驚恐,我們先回去,未過幾個時辰,便會派船來接公主的。”劉珣一頓,繼續(xù)道,“公主……就當打了個盹吧?!?p> 解憂被他氣得無話可說,但這木筏她是死也不愿坐的,便可憐巴巴地看向肅王:“五哥……”
“解憂,季瑤一個女子怎撐得動木筏?我是必然要跟著去的,你若是害怕便去木屋里等著,屋里有炭必然不會凍著你的?!?p> 肅王輕飄飄的話聽得解憂忍不住跺腳憤恨道:“五哥!你不能就這么拋下我!”
肅王“嘿哈”一聲,使力將木筏推下水,扶著季瑤上了木筏后,才抬眼叮囑道:“去木屋吧,那有干糧,等著我們派船來接你!”
木棍對著岸邊一點,木筏便緩緩離了開去,解憂朝著木筏追了幾步,直氣地跺腳道:“五哥!”
他們來時是逆風而行,此刻風大了些,木筏前行的速度倒也不比花船慢,季瑤與劉珣對坐,湊得有些近,想找肅王說些話緩解尷尬,可肅王卻忙著劃木筏,無暇顧及。
“彭!”
一個不小的浪頭打在木筏上,季瑤身形一晃,猝不及防地往后栽去,她甚至看到了湛藍的天空,便知曉這回是必然落水了。
“拉住我!”
湛藍的天空被一張人臉擋住,季瑤只看清了那對凌光熠熠的眸子,腰間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周身一旋便重重踩在搖晃不定的竹筏上。
本就晃的厲害的竹筏“吱呀吱呀”響地厲害,肅王勉強穩(wěn)住身子,扶住了季瑤的肩膀,三個人小心地拉著手到底是站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