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虛無?你是夜神!”
當青羽說到夜神二字的時候,仿佛是從牙縫里迸出來的一般,恨意滔天。
“嗡”劍光晃動,鐵釘狂舞,安夜二人再次被逼退分開。
“你知道晉州劉家么?”青羽收劍挺立,聲音冰寒的向安夜詢問道。
“我是夜神,至于你說的什么晉州劉家,沒聽說過!”
安夜眉頭皺起,今夜對上青羽,如果自己不將他打傷擊退,根本就無暇再次去襲殺李罕之。
“你們這些劊子手,哪里會記得自己刀下的亡魂!也許對于你們來說,一吊錢就可以買下一家人的性命?!?p> 青羽神情悲憤的說著,手上的寶劍卻被他揮舞的越來越快,直接將安夜逼退到一棵大樹下才停了下來。
“夜神只是一個稱號,并非只有我一人,我只想解釋到這里。
如果你再阻攔我,便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安夜腳下頓住,身體如同磨盤一般穩(wěn)健,不肯再往后退出半步。鐵釘交叉于胸前,眼神冷漠的看著青羽。
“正合我意!”
青羽見安夜終于肯盡力和自己一戰(zhàn),手中的青鐵劍在他的內力震蕩下,嗡嗡直響。
此時的安夜,他的身體明明就在那里站著,卻給人一種飄忽不定、難以琢磨的感覺。
如果一直盯著他看,就會發(fā)現,安夜正以一種奇怪的軌跡飛快的移動著,他的每移動一次,身影就會更加模糊一點,這讓他看起來越來越模糊。
那兩根森寒的鐵釘,在這樣迅猛的移動中,也在不斷的蓄積著威勢。儼然成為了兩把鋒利的短刃,刁專陰狠。
“一劍雷動”
“轟隆隆”
這片昏暗的樹林上空,突然被一團雷云所覆蓋。雷聲咆哮,閃電橫空。
青羽高高的舉起手中的寶劍,一股股駭人的威勢不斷的從雷云中汲取過來,匯聚到他的身體里。
“斬,斬”
“轟隆隆,咔嚓、咔嚓?!?p> 幾乎在同一時刻,安夜的暗影虛無和青羽的一劍雷動轟然撞擊在一起。
土石迸飛,林木粉碎。
“大家聽,他們在城外的樹林方向,你們七人速速前去支援青羽兄弟!我等留下,免得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p> 關鍵時刻,楚陽頂著他那副粗礦的外表,卻做出了一個精細睿智的安排。
在他的調動下,突然涌現出來的五百鐵騎和七位武林高手,飛快的向著安夜二人戰(zhàn)斗的方向奔去。
楚陽他們還是低估了安夜二人的戰(zhàn)斗力,因為,青羽和安夜都是拼上了自己最為厲害的一招,想要快速分出勝負,留下對方。
而城內眾人此時才聽到那里的打斗聲,如果等他們趕到那里,恐怕只能看到這里的一片狼藉罷了。
安夜看著遠處嘴角溢出鮮血的青羽,眼神中的冷酷稍微減緩了一點,卻又多了幾分難明的糾結。
“你輸了,退下吧。
黑鐵令,令出必行!
我們有我們的規(guī)矩,我們會遵守,別人更不能破壞!”
青羽擦去嘴角的鮮血,張開崩裂的虎口,顫抖著提起青鐵劍,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們的規(guī)矩?你們只是一個殺手組織罷了,又不是皇朝!你們有什么資格說這樣的話?有什么資格隨意的收取別人的生命?
今晚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你休想再接近李府半步!”
青羽竭嘶底里的吼著,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灑脫不羈。凌亂的長發(fā)遮住了他的半邊臉,一雙充滿了血絲的眼睛從發(fā)絲的縫隙中透露出來,被滔天的恨意彌漫著。
“出招吧!”
安夜沒有再回答他的話,直接動手了。
在這個混亂的時期,每個人能夠活著,本來就是一件幸運的事。而能夠為了自己的堅守活著,更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
安夜和青羽,一個為了自己的信念,一個為了自己的忠義,各有各的堅守,也算是各司其職吧。
“最后一招,生死按天命!”
“嗜血魔君”
“一劍開山”
漫天的血色暗影,如同無數的蝙蝠不停的飛舞著,環(huán)繞在安夜的四周。在他吼出嗜血魔君的時候,那無數條暗影蝙蝠,形成了一道血蝠風卷,襲向青羽。
青羽擺出一副力拔山兮的架勢,雙手握劍,高舉指天,待安夜的血蝠風卷即將襲擊過來的時候,青羽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帶著一股磅礴的內力浪潮,劈向那道風卷。
“錚,嗡”
劍光如虹,照耀九天之上。
暗影如淵,吞噬世間萬物。
“轟隆隆”
遠處正在趕來的救兵,其中就有板斧李旋。當他感受到從遠處的樹林里爆發(fā)出來的內力浪潮時,眼角狠狠的抽了抽,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這份破壞力,還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嗎!
當李旋帶著一眾人馬奔赴到那里時,只看見青羽栽倒在地,而他四周方圓十米內的樹木,不管大小,都被攔腰斬斷。
并且,在距離青羽十米外的草地上,留下一攤血跡,非常顯眼。
“這是那個賊人的血,他必定身負重傷了。大家立刻散開搜尋,如果發(fā)現了賊人的行蹤,大家不要單獨行動,及時發(fā)出信號,我等會立馬趕到?!?p> 李旋扶起青羽,手指在他的脖頸筋脈處摸了摸,方才長出了一口氣。
幸虧沒有性命之憂,否則,他們這些前來支援的人馬,必定難以向楚陽交代。
“是”
五百鐵騎,都帶著硬弩鐵弓,在這片樹林里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然而他們的搜索注定要落空。
因為,現在還是黑夜的世界,除非安夜自己做愿意,否則,沒有人可以隨意的找到他。
此時的安夜,已經再次折返到潞州城內,憑借著昏暗的夜色,正極速的往李府掠去。
“嗡”
突然,一道極度危險的氣息陡然在安夜的左側憑空出現。那是一位身穿黑色布衣的老者,他的身體站在那里,腳上并沒有絲毫的動作,卻能如影隨形跟著安夜,正滿臉微笑的看著他。
安夜心頭一緊,當他看清楚來人后,原本正極速飛奔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立馬對著那道人影單膝跪下。
“周神使,有何吩咐!”
“這是你第一次執(zhí)行黑鐵令的任務,可是,都快過去一個月了,依舊沒有半點的進展。
你說,我還能夠放心的讓你一個人去做事么?”
周神使依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看著安夜,語氣和藹,仿佛真的是在擔心安夜一般。
然而,此時在安夜的額頭上,不知什么時候,早已密布了一層冷汗,正順著臉頰從下巴處滾滾滴落。
安夜緊咬著牙齒,仿佛在承受著煉獄般的折磨。額頭上青筋都暴起,他卻半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仍舊在咬牙忍受著。
“嗯,修為還是有進步的。我原本以為這次的任務對于你來說,會很輕易的就能完成,結果,你讓我失望了!
但是,這也不能全怪你,不曾想這李罕之的背后,竟然還牽扯出了那個組織。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這次的風聲,就是他們放出來的,和周成無關,你懂嗎?”
原本正在和安夜講解這次任務的失敗原因的周神使,突然話鋒一轉,他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那兩只綠幽幽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安夜。
“是,屬下明白,只是,大護法那里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她......”
“啊?!?p> 一道劇烈的痛苦,突然在安夜的胸腹內傳開,他的五臟六腑仿佛要爆炸了一般,正被一股無形的大力扭捏著,痛不欲生。安夜最終還是沒有忍受住,痛苦的叫了出來。
“屬下明白,我只是想...告知一下周神使,別無他意。”
安夜的聲音顫抖著,艱難的說出了一句話,希望能夠讓這個老不死的停下來。
“哼,等下你就回神殿去吧,這次的任務我們要重新布置!
那李罕之早已在三天之前就已經動身離開了潞州城,而你竟然還不知道!是南邊的朱溫派他前往攻打晉王,這也是我們的機會。”
安夜正要說出十日的期限時,周神使立馬瞪了過來。
“記住,我們?yōu)榱巳蝿?,是可以不折手段的。那條十日期限的約定,只是對于一次襲殺來說的。所以,你還有兩次機會?!?p> 周神使瞬間又恢復了那副笑瞇瞇的樣子,彎腰將安夜扶了起來。
“是,全聽周神使的安排?!卑惨蛊D難的站了起來,小心的恭維著。
“夜神,我很欣賞你的武學天賦。而且,你畢竟是修煉了七級浮圖的種子,我對于你的任何打壓,只是為了督促你去更加努力的修煉罷了,希望你不要墮了我們八神殿的威名!”
“是,屬下明白?!?p> 安夜雖然在心中把這個老不死的罵了千萬遍,卻只能繼續(xù)陪著笑臉來討好他。
“等我將七級浮圖修煉到第三層,自然就升為了護發(fā)。到時候,你們這群只吃人飯,不干人事的神使們,就等著小爺我的報復吧!”
安夜在心中憤憤的罵著,也在為神殿的決定而感到疑惑。
“請問神使,我現在就動身返回嗎?”安夜見周神使不再言語,便小聲的詢問了一句。
“嗯,去吧,這里你就不用管了,記住,是周成及時支援了你!”
周神使的那朵菊花臉上,吊著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充滿威脅的看向了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