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雅柔不相信她說的話,自己明明聽見男人的聲音,這么到了這兒就沒有了。
她裝作無意往前走了兩步,前后看了看,確實沒人。
難道真的聽岔了?
“八妹妹,那個蕭公子真是不一般,舉止風(fēng)雅,氣度不凡,不知家住在哪里???”
殷雅璇一笑:“這妹妹哪里知道呢,聽口音應(yīng)該不是本地人,不過他在宛城住在東二街的客棧?!?p> “哦,這樣啊,那八妹妹繼續(xù)逛,姐姐先回房了?!币笱湃嵝闹懈`喜,卻不知著了殷雅璇的道兒。
看著二姐走得遠了,殷雅璇冷冷一笑,面上的不屑不再掩飾。
二姐的性子經(jīng)過這幾次她也有了幾分了解,她的智謀與品行配不上她的野心,空有一副好相貌。
蕭煜是什么人,能任她拿捏?未免也太不自知了。
這才解了禁足,出來還不到一天,也只在席間做做樣子,離了祖母的眼就裝不下去了,她還以為禁了幾日足能有點兒長進,倒是她想多了。
“喜兒?”殷雅璇輕喚。
“小姐?!毕矁赫镜秒x小姐不遠,聽見小姐喚她,連忙上前。
殷雅璇往回走,邊走邊問到:“平日里,后門幾時落鎖?”
“亥時?!毕矁夯卮?。
“今日你派一個機靈點兒的人去后門盯著,有什么情況就過來通知我。”
喜兒雖不解,但也沒有多問,按照小姐的吩咐安排了人。
回到自家院子,殷雅璇看見三姐正在刺繡。
“三姐,你在繡什么?”殷雅璇依偎到三姐身邊問。
“一個荷包。”殷雅慧看了妹妹一眼,問:“飯吃到一半,做什么去了?”
“吃多了,出去散散步。”
“散步?和蕭公子一起?”殷雅慧眼含笑意。
殷雅璇看了看三姐,說:“是啊,他吃的比我多,更得散步了?!?p> 殷雅慧噗嗤一笑,拿出了一雙鞋,說:“行了,不說這個,今日是你九歲生辰,姐姐給你做了一雙鞋,快穿穿看,合不合腳?!?p> “好?!币笱盆χ舆^,三兩下穿上,跳了兩下,走了兩步,說:“正合適呢?!?p> “那就好,你現(xiàn)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衣裳鞋子穿幾日就不能穿了……”三姐的話還沒說完,喜兒就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喜兒跑進來,開口欲說話。
殷雅璇一擺手,喜兒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三姐,我先回房了,你繡的時候仔細著眼睛,不要太累了?!闭f完,殷雅璇穿著新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什么事?”
“小姐,真被你給說對了,二小姐剛剛帶著珍兒從后門出去了?!?p> 雖然房中只有殷雅璇和喜兒兩個人,可是喜兒還是伏在殷雅璇耳邊低聲說。
殷雅璇早就料到是這樣,只是笑了笑,問:“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戌時?!?p> “拿些點心去給看門的婆子,說是今日府中熱鬧,上頭賞的,不必等到亥時了,早點休息。”
喜兒哎了一聲,正要往外走,又被殷雅璇拉住。
“你一定要親眼看見后門落鎖,知道么?”
“喜兒明白,小姐放心?!?p> 喜兒機靈,她家小姐和二小姐在園子里說的話她都聽見了,之前雖不明白小姐為何要派人盯著后門,可現(xiàn)在哪里不懂她家小姐的意思。
她親眼看著后門落了鎖,又在暗處等婆子離開后,上前確認(rèn)了門確實被鎖住才回去。
殷雅柔知道蕭公子的住處后,回到房間就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裳,帶著珍兒從后門溜了出去。
從家到那間客棧一個來回也就半個時辰,殷雅柔來到那家客棧,向掌柜的問了蕭煜的房間。
無論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漂亮臉蛋兒都是有用的。
殷雅柔說是蕭煜的朋友,是蕭煜讓自己過來的,有急事,很是著急的樣子。
掌柜的對殷雅柔的話并沒有過多懷疑,再加上昨日殷雅璇也來找過蕭煜,掌柜的也就見怪不怪,直接告訴了殷雅柔蕭煜的房間。
殷雅柔敲門的時候,蕭煜正在收拾行李,他本計劃今日啟程去襄州,結(jié)果計劃有變,所以他打算連夜出發(fā)。
“誰?”蕭煜問。
殷雅柔的聲音似要滴出水,“蕭公子,我是璇兒的二姐姐,是璇兒讓我來找你的?!?p> 蕭煜手中的動作未停,只是皺了皺眉,開口道:“有什么事?”
“璇兒有東西讓我交給蕭公子?!?p> 蕭煜眉頭皺得更緊,這個女的不會好好說話?
“夜深了,二小姐還是早些回去吧,謝過八小姐好意,若是有東西,有緣再見時再給也可?!?p> 殷雅柔見蕭煜遲遲不開門,心下有些急了。
“蕭公子,璇兒說了,這個東西很重要,一定要親手交到蕭公子手上?!?p> 等了片刻,屋中并沒有人說話。
“蕭公子?”
殷雅柔試探著叫了兩聲,又敲了敲門,無人回應(yīng)。
怎么會?他怎么會不為自己所動?
殷雅柔不死心,手上又加了些力氣,敲了兩下,沒想到,門開了。
她心下一喜,進去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
人呢?
環(huán)顧四周,只有一扇窗開著。
“小姐,既然蕭公子不在,我們趕緊回去吧,再不回去,恐怕后門要落鎖了?!?p> 殷雅柔滿懷希望卻撲了個空,心下又急又惱,推開珍兒,就往回走。
珍兒被推了個趔趄險些沒站穩(wěn),也不敢言語,緊緊跟上。
等到殷雅柔回到后門,一推門,門卻絲毫未動。
還沒到亥時,門怎么關(guān)上了?
又推了兩下,確定門真的鎖了。
珍兒見門鎖了,心慌不已,眼圈便紅了。
“小姐……”
門鎖了,殷雅柔不敢叫人,更不敢去正門,如果從正門回去,豈不是全家都知道她深夜偷偷出府了。
“珍兒,帶銀子了么?”殷雅柔深吸了口氣,實在不行,她們就住客棧,明日一早等后門開了再回去,只要不被人看見,就什么事都沒有。
珍兒怯怯地說:“沒帶……”
出府時哪里能想到會回不去,誰會在身上帶銀錢。
“你個廢物,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白養(yǎng)你這么多年!”殷雅柔氣不打一處來,沒見到蕭公子,又回不了府,怎么偏偏今日后門鎖落得這般早。
她堂堂殷府二小姐,難道今日就要露宿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