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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棲息在教堂頂?shù)镍B兒被嚇得連忙拍起翅膀,飛走了。
“吵死了,路西法!“睡眼惺忪的人憤怒地踹開門,“你給我適可而…止……唉???!“
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書架上落滿灰的書籍散落一地,路西法倒在地上,一只全身上下燃燒著藍色火焰的黑色大型狗,撲在他的身上舔著他的臉。
“啊,抱歉抱歉,和這孩子玩過頭了?!奥肺鞣◤牡厣掀鹕砼牧伺囊路系幕覊m,笑得欠揍。
“這條狗是哪兒來的?!艾斠裂艔涋壑鴦偹褋y糟糟的頭發(fā),平復(fù)了下剛剛的震驚。
“這是地獄的看門狗,前幾天被我?guī)淼?。“路西法摸著那只狗的頭。
那狗的體型很大,大概有到路西法的膝蓋那么高,現(xiàn)在正乖巧地蹲在路西法的腳邊,撒嬌般地將舌頭伸到外邊。
身上藍色的火焰漸漸熄滅。
雙眼的紅愈發(fā)鮮艷。
“和地獄染上關(guān)系的,都會變成這副模樣嗎?“看著那雙和自己同樣顏色的眼,瑪伊雅彌問道。
“啊,是啊,這種以示懲罰的顏色。“
“噗?!艾斠裂艔浶α顺鰜?。
“怎么了?“路西法一臉不解,看著面前這個從來不笑的人。
“沒什么,只是想起了昔拉姐姐,她超級喜歡這種顏色的?!?p> 想想她也只有在想起昔拉的時候能露出笑顏。雖然那兩個人的故事是以令人落淚的一幕結(jié)局,但相處的那些日子中還是存在著些許的歡笑。
其實昔拉那個人根本不會笑。
“喜歡,還真是符合她的性格啊。“
涂抹在嘴唇,咬破的鮮紅,是永恒而危險的顏色,在生與死之間,最醒目的路標(biāo),確信的指向自甘墮落的一邊。
這就是那紅色的解讀。
“怎么了!“匆忙趕來的嚴(yán)路達氣喘吁吁的問道。
“沒什么?!艾斠裂艔浿噶酥改侵还?,“給你定一個新的目標(biāo)吧,以后跑步時要跟上這只狗?!?p> “狗么?“嚴(yán)路達有些想笑,畢竟自己也是個體優(yōu)生,跟上一只狗,沒有問題的吧。
“哈?你有問過它主人的意見嗎?“路西法不滿的喊道。
“為什么要問你的意見。“
“我是他的主人啊。“
“你不是?!?p> “我是。“
“你不是。“
………………十分鐘后……………
“好吧好吧,借給你們用就是了,不過要記得給它喂食啊,它只吃肉的。“
“知道了?!艾斠裂艔涀叩搅斯返拿媲?,蹲下身,視線與它相平,摸了摸它的頭,“來,我們出去玩吧?!?p> “汪!“滿口尖牙的嘴咬住了她的脖頸。
“瑪欽!”
“瑪伊雅彌!“
瑪伊雅彌像石化了一樣,蹲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唉……我說……“路西法不知何時躲到了嚴(yán)路達的身后,“你有看到他的身后發(fā)出的黑紫色的光么………超級嚇人的那種………“
“沒,不過我大概能猜到他的表情了………“嚴(yán)路達打了個寒戰(zhàn)。
“尹……路……達……“
這種被憤怒燒得嘶啞的聲音讓那被叫到名字的“無關(guān)人員”瑟瑟發(fā)抖。
“你的集借我一用,今天晚上吃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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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你怎么了?一上午都沒和我說話了啊。“
棧道的長椅上,大家正坐著休息。
身后的樹高大而威武,濃郁的夜投下綠色而又健全的陰翳,這是春末山里普遍的景象。天氣不冷不熱,陽光不強不弱,一切都剛剛好得完美。
“沒怎么?!?p> 我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道,無處可投的目光只能直勾勾地落在手中的面上。
風(fēng)輕輕地吹,地上耀眼的光斑如柔軟的花莖般搖擺著,刺得眼睛有些痛。
他伸了個懶腰,順勢靠到了我的肩膀上。
“你在生氣啊,或者是鬧別扭什么的?!八⑽合铝搜燮?,古銅色的眸中漫出淡淡的憂郁,“有什么不開心的嗎?還是早上的事………“
啊啊,我知道的,早上我有些生氣的對他說了“不要在做令人討厭的事”這種話。
早上我決定了。
“小威?!?p> 我抬起手,撫摸著他的臉頰,從額頭到鼻梁,到下顎,指尖認真地滑過每一寸肌膚。
“你的骨骼很精致,是我喜歡的那種?!?p> 他一下子彈了起來,像全身過了電一樣。
“島,你…你你你……”
“怎么了,小威,你不是經(jīng)常對我說這種肉麻的話嗎?“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將吃了一半的面包封好口,放進背包,其實心里已經(jīng)在偷偷笑著了。
“難道你不喜歡么?“
“只是覺得有點突然,島,你平時不是這種畫風(fēng)啊?!?p> 他似乎被這個性情突變的人嚇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因為我決定了要做個更帥氣的男生,總覺得之前……動不動就像個女孩子一樣向你撒嬌之類的。“
這話說出口有些不好意思。
他干笑了幾聲,放松了那副驚訝的表情。
一只大手按到了頭上,用力地揉著我的頭發(fā)。
“我說你。為什么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誰對你說了什么嗎?“
“是小威你說的?!拔掖蜷_了他的手,有些不開心。
他還是那副捉弄我的表情,完全不是我想看到的。
是我所不想看到的。
“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我說‘好像女生一樣可愛’這樣的話?!?p> “哈………“他長呼了一口氣,坐到了林島的身邊,“我確實覺得你很可愛呢,不過可愛這種話,不一定只能用來形容女生吧?!?p> 臉有些發(fā)燙,我扭過了頭。
見我沒回答,他也沉默了許久,大概是在心中胡亂的猜測吧。
“我說島你不是因為這個才決定要改變自己的吧?是不是有什么別的原因?“
原因么,有的啊,只不過…
“不能對你說就是了?!?p> 因為那是讓我難過到快要哭出來的理由,無論如何也不能對你說的原因。
我那副慍色的確是不想說的樣子,他也只好不再逼問下去了。
“咳,總之,你不要想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不論裝的多么帥氣,在我眼里,你永遠是最可愛的島。所以你就放棄這種單純的想法吧,變了性格的話,搞不好會被別人討厭的哦~“
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輕輕將我的頭靠向他這一邊,臉頰與臉頰靠近,再靠近…
好奇怪的感覺,和以前一樣…
他的指尖觸碰到我的臉,被接觸的每一寸肌膚似乎都燃燒著灼痛的渴望。
無法忍耐,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知道這饑不可耐的欲望來源于我對他糾結(jié)著放下的感情的只要被觸碰的話,只要被這樣溫柔曖昧地觸碰的話…
“夠了!“我猛地站起身,“大家要出發(fā)了。“
挎起背包,快步走開了。
真是的,為什么總是那么一臉幸福地捉弄我。
難道是因為我沒能好好地傳達出“我討厭這樣“嗎?
一定要認認真真的拒絕他的啊。
如果心意總是不能好好的表達出來,無論在心中呼喚多少次,都是不能被人聽到的聲音。
將仔細考慮過的事情僅僅留在腦中,而不說出來的話,是沒辦法被感受的,漸漸,連溝通都變得無法理解。
從那一刻,從我恍然大悟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踏上截然不同的道路了。
「小威,最近怎么不和女朋友出去約會了呢?!?p> 那是個晴朗的日子,從窗口吹入的風(fēng)帶有令人陶醉的氣息。
他慵懶地趴在桌上,將臉深深埋入雙臂之中。
「小威,你有聽我說話嗎?」我推了推癱在桌上,精神頹廢的人。
「聽到了啊……現(xiàn)在根本沒心情和她去約會啊……」拖著長音。
「是遇到了什么不順心的事么?是過幾天的比賽么?不用擔(dān)心啦,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后輩們一直在努力的練習(xí),況且還有我和你,一定不會輸?shù)?。?p> 我所說的比賽,是過幾天即將進行的全國初中籃球聯(lián)賽總決賽。
「我才不會為那種事情擔(dān)心呢,比賽什么的,隨便玩玩就能贏啊。」不耐煩的揉著頭發(fā),在日光下是很漂亮的銀色。
「那是怎么了?不告訴我的話,我也沒辦法鼓勵你啊。」
「最近漸漸發(fā)現(xiàn),戀愛這種事,非真心喜歡的那個人不可啊…」
「真心喜歡?唉?難道小威對現(xiàn)在的女朋友不是真心的嗎…」
「當(dāng)初也只是夠匆匆忙忙地為了逃避,而和總是對我死纏爛打的她在了一起,怎么可能是真心的喜歡啊…」
「小威你這樣真的很過分??!不喜歡人家的話,就要當(dāng)面拒絕她啊,好好的吧“我不喜歡你“這種話說出來啊?!?p> 好好的把“我不喜歡你“這種話說出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