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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了那個孩子,已經(jīng)變成了C-goul的可憐孩子。
他確實從這世界上消失了,永遠(yuǎn)地。可是卻在我的腦海里留下了回憶。
那一瞬間,我真的覺得回憶真是種礙事的東西。
如果能把所有的感情都抽離,只剩下走馬燈般的記載,是不是就不會在回想的時候如此難過。
可是他那因恐懼而顫抖的瞳孔,和稍稍放下了戒備的表情,以及最后那一瞬間的絕望,卻已印在我的腦海之中。
世界上的人都這么丑惡么?
他最后一刻似乎在這樣說著。
可是除了殺了他,沒有別的辦法。
難道要因為我讓夏林受到懲罰么?那種事我絕對做不到。
所以我舉動了那長槍,毅然地,如傀儡演出著。
夏林說的沒錯,我并不是個保護(hù)世界的英雄,而只是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不論好壞,只要是變成了C-goul的人就都是我的目標(biāo)。
那個男孩子也好,盧科峰也好,爸爸也好,都是要被我消滅的存在。
即便這樣,我也…
四周的空氣像被乙醚浸泡過一樣,壓抑得我就快要斷了氣。
從鼻孔鉆入,然后扼住了喉嚨。
好想哭出來,可眼淚卻被狠狠地踩碎。
站到窗口向外望去,天黑了,不再有閃耀的群星,只有慘白的月將夜空襯得如浮雕一般。
亮著燈的小路也好,沒亮燈的公寓也好,都安靜得不正常。
似乎已經(jīng)開始下雨了,宣告著春天的終結(jié)的,夏日之雨。
漆黑的背景下,就連雨點也被染黑,染得不健全。
那之后留給我的是難眠而又漫長的夜晚。
我接受了今天這難以接受的殘酷現(xiàn)實,但卻發(fā)自內(nèi)心地不愿再面對這種現(xiàn)實。
還有十一個月的時間,我能改變點什么么?我能做點什么么?
為了不讓這種殘忍的事情再度發(fā)生。
然后我突然想到,就這樣就在輪回之中也不錯。能夠個在意的人,關(guān)心的人,深愛的人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囟冗^一天又一天。
這種普普通通的生活可以被重復(fù)一遍又一遍。
我在心里真的這樣期望著,希望清晨不要到來,而我也可以枕著這美好的夢長久安眠。
但是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
因為我哭了出來,淚水流了出來。就像在嘲笑我這空虛的理想一般,嗤聲溢出。
我看到窗玻璃上映出的那個人,上揚著嘴角,笑著,諷刺著。
一次次到達(dá)終點又一次次回到起點,這種無盡而又無趣的,簡直不能稱為人生。
我有了這樣的覺悟,然后從這里就是思考,從這一刻開始回想。
若起點和終點能夠完全重合,那中間所走過的漫漫長路又有何意義?
于是我放棄了那種“放棄”的想法。
一定要打破輪回。
我在心中對自己這樣說著,承諾著。就算迎來多少壁障艱險,也定將跨越。
無所畏懼,直到時空的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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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瑩,心情不是很好啊,發(fā)生了什么么?”
結(jié)束了一天的行程,所有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公寓。
胡晶瑩坐在沙發(fā)上,表情沉重地盯著電視屏幕,那上面播放著晚間新聞。
“沒什么,只是有點煩心而已。”面對來者關(guān)心地問候,胡晶瑩敷衍地回答著。
“晶瑩能有煩心的事,還真是少見啊?!眲⒇愗愓驹谏嘲l(fā)后,雙手支在靠背上。
“一些小事而已了,沒什么的?!?p> “又和陶梓吵架了?一看就是?!眲⒇愗惞戳斯醋旖?。
“不是吵架…就是…因為過去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個過去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為什么你們從一開學(xué)就吵架,但是畢竟在一個班級生活,總歸是要和睦相處的啊。”劉貝貝伸手替胡晶瑩攏起了搭在沙發(fā)靠背上的長發(fā),“誒?晶瑩,你的頭發(fā)是接的么?”
指尖所觸及到的,貼著頭發(fā)根一個一個細(xì)小的皮筋。
“嗯,之前覺得長發(fā)太麻煩就剪短了,后來讓媽媽說短發(fā)不是很好看,就帶我去接回長發(fā)了。”
“啊…我也想接長發(fā)呢,可是媽媽怎么都不讓…”劉貝貝垂下了眼角,“果然家里有錢就是好啊,媽媽都這么寵著孩子…”
然后陷入了沉默,有那么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氣氛開始變得沉重。
大門被打開了,把手發(fā)出“咔噠”的清脆聲響。
紫色短發(fā)的女生走了進(jìn)來,在門口脫了鞋,仿佛沒看見沙發(fā)那邊的兩個人一般,徑直地走向二樓自己的房間。
“陶梓!”胡晶瑩出聲叫著那人。
那人并沒有停下腳步,胡晶瑩見狀從沙發(fā)上起身快步走了過去。
“陶梓!”胡晶瑩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
“放開我?!蹦侨讼攵紱]想,就用力甩開了胡晶瑩的說,“我說過討厭你這雙手的吧?!?p> “我一直在想,做些什么能讓你原諒我。”胡晶瑩低垂著頭,看起來十分悲傷,“過去的事情…真的對不起…”
“不論你怎么做,我都不會原諒你,這種事情你應(yīng)該早就明白了吧?!蹦侨嗣鏌o表情,像看垃圾一樣看著胡晶瑩。
“我知道…但是我總想著…”胡晶瑩開始輕聲抽泣,“要做點什么…”
“那就認(rèn)識到你自己的罪過啊。”
在一旁聽著的劉貝貝一下子將眼睛睜得老大,自己沒聽錯吧,她們剛剛說到了,罪過?
她們之間的矛盾已經(jīng)上升到用“罪過”來描述的程度了么?
四周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危急起來,或者說是危險。
那人的眼神中不帶一絲情感,似乎可以隨時殺掉面前那啜泣的人。
“陶梓…”胡晶瑩抬起了頭,視線模糊但那人臉上的冷漠卻無比清晰。
***
“夏林,今天上午你和千九去哪了啊?!?p> 雖然住在同一棟公寓里,但并不住在一間屋子里,百般無聊的雷佳音來了我的房間。
“去外邊啊,怎么了?”我邊收拾著衣服邊回答道。
“真是的,突然跑出去丟下我一個人什么的…”雷佳音趴在床上,雙手托著下巴,似不滿地說著。
“別總像個小孩子一樣了,佳音。”
“就算說你和千九是從小的玩伴,但是也要稍微顧及一下我的感受嘛??粗銈儍蓚€那么親密,人家的可是會不開心的啊…”
她這種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娜鰦煽偸亲屛覜]辦法。
“好好好,為了補償你,今晚在我這里住怎么樣?!蓖讌f(xié)道。
“誒?!真的嘛!真的可以嘛!”雷佳音突然興奮起來。
“嗯?!?p> “太好了,除了上次住一頂帳篷,我們已經(jīng)一年多沒住在一起了呢,上次是什么時候來著…我想想…”
“是初中畢業(yè)后去度假村那次。”
“嗯,對啊對啊,那次以后就沒在一起住過呢…啊,好懷念…”雷佳音大字型地躺在了床上,望著天花板。
我和雷佳音是初中時期補課班的同學(xué),雖然在同一所學(xué)校,但并不像和千九那樣在同一個班級中。
那時的我,依舊是除了千九沒有一個朋友,雷佳音是第一個光明正大地走進(jìn)我的世界的人。
千九算是那種從我心的裂縫鉆進(jìn)來的那種吧。
初中的時候,千九并沒有上補習(xí)班。我在補習(xí)班依舊是孤零零一個人,不和任何人說話。雷佳音剛好坐在我的旁邊,她似乎是那種自來熟,每天都會和我熱情高漲,講一些有趣的事情,時間長了,我也能漸漸開口與她溝通了。
就是這樣普普通通地打開了禁錮心扉地大門,就是這樣普普通通地走進(jìn)一個人的生活。
“我要關(guān)燈了哦?!?p> “誒?!夏林你關(guān)燈睡覺不會害怕么?我超級害怕關(guān)燈睡覺的啊?!?p> “上次在帳篷里你不是也關(guān)燈了?”
“上次不關(guān)燈會招來蚊子啊…?。〔灰P(guān)燈不要關(guān)燈啊啊啊啊啊啊啊??!”